第8章：鬼帽子

胥潼的重伤养了只有三天，这完全归功于那瓶死贵死贵的和玉丸，毕竟是万家的祖传秘方，贵还是有贵的道理。

但对于胥潼来说，是绝对买不起的，只能签了卖身契，给万酥和干白工来还债。

胥潼后来想了想觉得挺满意，吃喝不愁，还能学习正统，简直不要太好。

至于最后那句“死活概不负责”，他也只是扫了眼，便爽快地签下。

至此，胥潼才真正开始了跟着万酥和游历四方的生活。

山中密林层叠，一路走来，最常见的便是粗壮榕树和一些踏青留物。林间阴凉，风过时，常窜出几只迷路野物，眨巴着眼好奇地看了两眼赶路的两人，又窜得不知所踪去。

“叔，前面就是大随国了，你累不累，休息会儿不？”扯了肩上搭着的白布条擦擦汗，少年在山腰处的层林间隙中终于遥望到了城池。

虽然还看不太清，但远远望去，繁密如泉水涌动般的缤纷彩色已经足够说明这个国家的繁荣程度。

“叔”叫得是万酥和。胥潼问不出万酥和年岁，只觉着从样貌上来看两人应当差不到多少去，于是据“酥”字谐音了个“叔”辈儿。

万酥和：“不累，不休息。”

胥潼一听直接垮了脸：“啊——真的不累么？”

万酥和无语，但还是停了下来，“……就不能坦率点？”

胥潼的坦率便是直接将背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厚重行囊放下，掏了块只剩半边的饼子出来，顺便又掏了根紫腾木凳放地上，寻了一旁还算干净的地方直接盘腿而坐。

随后又拍了拍紫腾木凳，仰头对万酥和道：“坦率了，坐呗。”

万酥和也懒得计较，撩起了自己一尘不染的白色衣袍，一屁股坐下后，也看向了山下城池的地方。

只是看着看着却皱起了眉。

胥潼一边啃着饼子一边观察万酥和，看他皱眉，便下意识问出口。

万酥和摇了下头，依旧皱着眉：“还有饼没？”

“……有，专门给你留着的。”还以为出啥事儿了。

在心里范嘀咕，手上动作没停一点。

万酥和接过，却没吃，用手在中间扣了个圆形的洞，他再次看了看城池，将圆饼一方撕了块方形下来，直到与中间的洞相连，又找来三块石头摆成上、左、右方位，将饼铺上，方形之处正对着没有石头的开阔地方。

“你觉得这像什么？”

胥潼也皱起了眉，半蹲着凑近盯了半晌，突然“咦”了一声，惊道：“这不是墓地结构么？”

他瞪大了眼，赶紧去看城池所在，发现确实三面环山，依山傍水，唯一连通外界的只有城门口，城门口对着的正是没有山体遮挡的开阔之地。

“你再看那条河。”

胥潼跟着万酥和所指看过去。

是一条山涧之河，从后山上一路向下，曲曲绕绕，却横穿了整面城池，直直将城池对半分。

那后山也不得了，山形威猛高大，山峰上窄下丰，高处两峰相对耸立如锥，山阴避阳取阴，恰好笼罩了靠近后山的半数城池。

“鬼帽子！”胥潼惊呼道：“这得死多少人啊？”

万酥和拍了拍胥潼的肩膀，“走吧。”

胥潼也停了歇息的想法，整理好行李，跟着继续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