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失踪

因着马车只备了一辆，管家在“男女授受不亲”和“救命恩人”之间犹豫了一下，谁知那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陈婉莺小姐直接一个翻身骑上马匹，在敞亮的鞭打声后，人和马利箭一般冲了出去。

倒是让两位健康高大的男子坐在了马车里。

连胥潼这个厚脸皮的都觉着害臊，偏偏万酥和一撩衣袍，在众人的睽睽目光下上了马车，还把他也拽了进去。

沉默良久后，胥潼把眼睛从马车顶转回万酥和身上，依旧是那副铅尘不染老神在在的模样，他没忍住开口：“叔啊，你不是看上人家小姐了，想趁虚而入吧？”

没人搭理，胥潼不死心继续道：“她可是有心上人了，虽然我知道叔你神通广大，但也不能这样当个流氓无赖！”

见万酥和看了过来，胥潼更加苦口婆心，“游历四方降妖除魔才是正道，儿女私情什么的不过过眼云烟罢了，三思啊。”

蓦地，万酥和开口了，“记住你这句话。”

胥潼：“？”

马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莫名起来，胥潼是想不明白，万酥和是不愿说话。

没多久陈府到了，陈婉莺已经换了身衣物等待在门口。

由她领路，跟着陈府众人一路走过陈府前院，经过回廊时胥潼注意到，这诺大的陈府却没什么人丁，扫地的仆人低垂着脑袋，手里的活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就连廊檐挂上半人大的蛛丝都没人在意。

一路到了正堂众人才停下，陈婉莺招呼两人入座后转身去内室把陈老爷请了出来。

那位老爷的身体状况倒是和兰叔形容得没差，浮肿虚弱，走三步喘两气，面色蜡黄，眼下青黑，仿佛已半脚入黄土。

但脖挂血红亮玉，腰缠黄金鞶革，手上脚上也几乎被各种珍贵物什塞挤得满满当当，活像个难看的首饰盒。

放下手中的热茶，没等人陈老爷上座，万酥和便道：“陈府近日不安宁？”

这话一问出，整个陈府一下子凝重起来。

兰叔得了老爷一个眼神，试探性问道：“公子何出此言？”

“京城，万家。”

这四个字仿佛把静默的气氛钉死，正堂除了呼吸声似乎再无其他响动，唯有陈老爷浮肿的眼眶里转悠沉思的瞳仁还带着点活息。

谁不知京城万家，那是数一数二的斩魔堂，此时有万家人来此陈言安稳与否，那答案便显而易见。

良久，陈老爷才缓缓叙来：“一月前，陈府就开始有了失踪人口，一开始只以为是仆从偷跑便没在意，直到过了半月，一觉醒来陈府一半人丁不知所踪，我们才知道，陈府不对劲了……”

清晨，鸡鸣刚起，云雾依浓，陈府后院那棵老榕树上的鸟儿才飞出巢窝，西边雕了莲花窗棂的活框“砰”地一声被打开，里头探出个脑袋，望向外边儿大喊：“云芳——！娘——！娘——！你们在哪里呀？”

“不要躲了，出来呀——！”

叫喊了许久也不见有人，那声音便渐渐消了，又是一阵慌忙的噪音后，“咚咚咚”的奔跑声便在后院响起。

陈婉莺此时顾不得什么小姐风范了，她一觉噩梦醒来急急呼唤贴身丫头，没见人，披上衣衫出来寻自己娘亲，也没见人。

慌里慌张的，只能去看看陈府究竟变了个啥样子。

还未到正房屋去，陈老爷焦急的呼喊声也传了来，“夫人——夫人啊，在哪里啊——？”

大事不妙，大事不妙，陈婉莺瘫软在地，直到陈老爷寻来，她才缓神过来。

“娘亲不见了……云芳也不见了……好多人都不见了呜呜呜——”崩溃之下，陈婉莺不由得抱住陈老爷痛哭起来。

抚摸着现今唯一的亲人的乌发，陈老爷眼角含泪，“陈府，要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