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尚采禾
门外渐渐传来马蹄声,陈家门大开,老远就能看到马上那位红衣少年手挥马鞭的恣意潇洒的模样。
踏踏踏——
“爹——!娘——!”马蹄直接跃上陈府石阶才停下,陈焕益右手一勒缰绳,马匹立马向后急仰,伴随着他狂傲的笑,马蹄悬悬地稳在了门槛前。
大房夫人没忍住走上前应了一声,却因为陈老爷的一个眼神又堪堪退回原位。
“还知道回来?”陈老爷嘴里严厉,但眼中已满是欣赏和骄傲。
将生母的反应尽收眼底的陈焕益脸上的笑容褪去些许,一边安抚马匹一边漫不经心道:“当然要回,毕竟赢了您的赌局,这不,回来兑约定了。”
被陈焕益一句话噎住的陈老爷脸上更加严肃起来,“你还好意思提这件事!男人与男人,你私下玩玩我也就不说什么,竟然还想把人娶回家……”
陈焕益不耐烦地打断:“当年可是您定下的赌约,如今满国上下皆知。回来的时候无人不祝福我,怎的反倒是您——堂堂大随国的虎将一员,是不敢兑现承诺了?”
“你——!”被自己一直视为骄傲的儿子这般说,陈老爷立马气得个脸红脖子粗的,一手捂着心脏,一手指着陈焕益,半晌也说不出一整句话来了。
知道自己只是气不过才说了重话的陈焕益,看见自家老子被气成这样抿了抿唇,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阵阵铃铛声。
他立马转头,小跑到那个响着铃铛声的轿子旁去,在陈家上下的目光中毅然决然地握住了那双从帘子处伸出的手。
那明显是一双男子的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有人实在无法直视,偏过了头去。
看着眼前这一幕,陈老爷气结,当即晕了过去。陈焕益与这尚采禾的事似乎也就在这场沉默中定了下来。
婚事定在了半年后。
据说是因为那个时候大随国有一战事要打,关注这场婚事的人会减少许多。陈焕益脾气冲,一开始气不过,但在尚采禾的安抚下还是答应了。
毕竟两男子结婚,这在大随国里闻所未闻,到时候指不定闹事的人会比参加的人更多。
但是在这天后,一切都渐渐变了。
那日,尚采禾正在府内的榕树下看书,突觉日头盛大,目中发白,没多久人便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梦中有一身形矮小,面带乌鸦面具,披着黑色兜帽斗篷的人,他周身围绕沉沉死气,叫入梦后的尚采禾恐惧不已。
“你,你是谁?”
“我?”与其让人惊惧的气息不同,黑袍之人的声音是童真无邪的孩童声,他疑惑地歪了歪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害怕的尚采禾十分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又问:“你找我作甚?”
这句话一出,黑袍之人一下子消失在原地,眨眼之间来到了尚采禾面前,尚采禾颤抖着身体低下头,与那双毫无生气的黑色眸子对视,他一下子瘫软在地,随之怒从中来,大吼:“你到底要作甚!”
“我要做什么?”黑袍之人疑惑地重复着尚采禾的话,半晌才突然想起来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被丝线缠绕着,四肢扭曲的带血的木偶人。
他突然僵硬的笑了笑,那双黑色眼睛里满是极致的兴奋,“你是不是想立刻就和陈焕益成亲?”
心事被说中,尚采禾一下子蔫巴下来,但是突然想到这不过是一场梦,于是点了点头。
黑袍之人继续问道:“你是不是看陈府上下不满好久了,尤其是那些背后辱骂你的亲戚,以及故意刁难你的陈老爷?”
尚采禾又点了点头。
“那你是不是想让那些人消失?”
一直盯着那双黑眸看的尚采禾意识逐渐涣散,他只觉得面前的人完全说中了自己的所思所想。
只要一想到被陈焕益万般宠爱的自己在陈府里遭遇的种种不公,他立马不怼起来,这种心情逐渐放大,然后失控。
“对,我想让他们消失!”
“诚实的好孩子。”冷冰冰的来自孩童的手伸向了尚采禾的额头,“我会帮你的,孩子,睡吧。”
意识完全消失的那一刻,尚采禾想的是,摸着自己额头的小手有些软,如果自己是女子的话,是不是与陈焕益的爱情就会美满许多,或许现在肚子里已经怀上了小手小脚的属于他和陈焕益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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