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鸳鸯（二）

尽是温柔……

子衿和烟柳对视，她们相望了好久……那个时间，耐寒的山茶居然在雨中畅展了花瓣，两朵，一粉一红……

那是烟柳出生时种的，不过它从来都没有开过花，今日开了可是他们却都没看见。

他爹说这是白山茶的种子，露出了粉的红的，可却唯独没有白的，似乎暗喻着什么。

烟柳刚张嘴想说点儿什么，可是子衿却下意识的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她别说话。

那一刻，彼此似乎懂了些什么……

从此她们死而无憾……

大概过了一两年，她们偷偷的在一起，谁都没有发现。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世界换天了，他们却说子衿家是糟粕，于是他们就失业了……

虽然不理解，但是也只能接受。

嘲笑说这个是教青楼的，虽然不服气，明明是个挺高雅的职业。

不过，也确实有点儿糟粕。

烟柳家是文官的，所以她家都是文化人，爹给她起名的时候，就是因为喜欢那句。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他又异常喜欢家中的烟火气，所以她得名“玉烟柳”。

子衿和嗣音姐就不同了，她们的爹常年出门在外经商，并不常回来，母亲非常思念他，因此为了寓意让他多回来。

就从里面分别取了这两个名字。

不过，现在不是了，他们都在家，子衿吃着香菇虾仁水饺，充满病气的脸上满是幸福。

烟柳这边也在吃早点，今日是清明，他们家讲究的没有吃热食。

凉了的桂花糕，各种馅的青团，蛋黄酥，还有各色糕点，应有尽有。

吃完后，烟柳把每种都包了两个，她带给了子衿，里面鼓鼓囊囊，全是她爱吃的。

她看着那个包裹不经笑了，烟柳被这一笑整的脸都红了，两人深情的相望，从此心照不宣……

大抵过了很久吧……

她们工作了，子衿作了一个教师，而她开了一个点心铺。

里面卖了很多子衿喜欢吃的糕点，所以子衿每次上课的时候都会带一点走。

子衿下课了就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等着她打烊。

那个时候的中国很乱，虽然乱，但是生活还要继续，于是她们保持着那份宁静，但她们也尽力把它过得很甜。

子衿说：“有烟柳你的日子就是最甜的！”然后甜甜一笑，烟柳脸火……

不过这份甜蜜是短暂的……并不长久……

终于，出了意外，那天因为有事所以打烊打的时候很晚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烟柳先出来了，子衿有点东西要收拾，所以过了一会儿才出来。

可是就是在那么一点时间里，外面传来一阵枪打声，因为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没有在意，也没有说话。

门前只有几道黑影掠过，此时，烟柳叫了一声：“子衿……”

声音非常小，但是子衿没有在意，因为正好收拾好了，所以她一会儿就出来了。

可是……出门，映入眼帘的只有倒在血泊里的烟柳。

子衿扔掉书本，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她抱着掩掩一息的烟柳忍不住哭了。

子衿今日穿着她最珍惜的那件旗袍，平曰的时候连灰都没有，今日却任凭血蹭在她的衣服上……

她那日抱着她逐渐冰凉的尸体抱了一夜……

她去讨要说法，结果他们说这是误伤，只是赔偿了一笔巨款损失金。

可是那一比钱有什么用，它不会让烟柳起死回生，所以它什么都不是……

可是他们居然还调查子衿，把她们的关系告诉了她们的父母。

于是，子衿被浸了猪笼……

化作江中的水鬼，永世不得超生……

同时子衿终于又和烟柳在一起了……永远没有人可以分开她们……

那些谩骂，也因为她们的死去而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