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将军和公主4

戚风早就习惯了，在自己娶第三房小妾的时候他就一脸自己是烂人的眼神，现在都不能生育了，还是这样。不由的嘲讽道；“不知道顾家一脉连个血脉都没留下来，老侯爷是什么心态，总不会拍手称快吧！瞧瞧你也从不知男女之事多快活，为奴为婢多折煞你呀，有些官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倌呢，你也好体会下快乐呀？”

顾辉虽然并不觉得有没有孩子是件大事，但是却也不是能被嘲讽的。两步并做一步，直接将拳头砸在了他的肚子上。笑眯眯的开口道；“你要是这样喜欢，我倒是可以将你那玩意切了，把你扔去南风馆。”

凌霜也觉得有些难堪，毕竟她知道顾辉不是不能生，相反身体好的很，不能生的恰恰是自己。如今嘲讽顾辉，只觉得血气上涌，只想要把真相说出来。

上前两步，想要说出口。最后却只化作了讽刺道；“也是，戚家就不会到那般田地，毕竟戚大人的弟弟，哥哥都快二十多人了，正儿八经的妻子还没娶进门，庶子庶女就一堆了。也不知道哪家那么有福气，能和戚大人喜结连理！”

戚风感觉自己鼻子都气歪了，却也没有办法反驳什么。

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自己才华横溢却还是找不到夫人的原因，自己既不是纨绔也不是英才，家中姊妹颇多，虽说自己有些才华。

却被继母早早塞了通房丫头，生下了孩子。自己年少不懂事，自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影响有多么直接的影响到自己的名声。

年少做的错事，终于在成年过后正中眉心。

就算到现在自己已经二十多岁了，还是没有正儿八经的好姑娘愿意嫁给自己，可不就是儿孙满堂，却无人正妻住持中馈。

戚风脸色阴沉，直接转身就走了。

“夫人威武，我每次揍他并不是大问题，但是事后总是被他告状，导致自己丢脸至极。先还得是我们夫人。”顾辉嬉皮笑脸的对着凌霜开口道。

凌霜面上一红，沉默了一瞬，还是有些嗔怪的开口道；“谁是你夫人？”

“我都不能生了，这天下也就你要我了，难不成还要耍赖不成？”顾辉笑着揽过对反的腰，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心悦将军的人极多，哪里少我这么个人！”凌霜的声音淡淡，却透露出几分失意来。

“是吗？我都不知道喜欢我的人那么多呢。”顾辉一点也不客气的上前，渐渐的超出正常的社交距离，声音淡淡的开口道。

凌霜觉得自己耳边痒的要命，偏高的气温简直要灼烧自己。不由的往后退上一步。

顾辉也没有上前，她本来就像是蜗牛，要一紧一松，不然她就永远的留在自己的壳里了。

笑着转身就这么离开了。

凌霜有些恼怒，甚至有些冲淡自己配不上他这个想法。无视着其他人对自己投来或好或坏的眼神。

就这么堂堂正正的离开了皇宫。

等到回到公主府，看着满目的赏赐，只剩下了迷惘，这一切真的值得吗？自己付出只不过是为了让大家免于战乱。

可是现在却因为自己，一个荒谬的理由，比如冲冠一怒为红颜，自己变成了一个战乱的理由、为什么就不能是野心呢？或者是反击。

而现在自己满目疮痍的活着，好不容易活着回家，和自己心爱的人得以牵手，却依旧被阻拦，甚至顾辉不惜用自己不能生育来做借口。

自己的这段曾经是那么的耻辱吗？战败的时候自己是希望，战胜之后自己是那段怯懦的历史见证。

凌霜看着窗外的景色有些惆怅，却渐渐的相通了。世事无常！罢了！自己凭什么不能恣意的活？曾经是为了国家，为了大义，现在为了什么？为了别人的脸面？那纯纯是放屁！

等到夜色一点点的到来，凌霜已经坐在了床上，手指不停的翻飞花绳，挑出了几方帕子，绣上了月色。

窗外突然翻进来，凌霜眼神一凛，手上抓住了离的最近的剪刀。瞧瞧的攥在手心里。

帘子掀开的一瞬间，凌霜没有冲动的冲出去，毕竟掀开的时候精神也在紧绷，很有可能失手，若是不能一击闭命，那就需要忍耐！

就是在忍耐的这个间隙，凌霜看见了男人。

男人看着醒着的凌霜也有些诧异，不过却没有一点退缩，反倒是十分自然的将她手上的东西拿走，脱掉自己的衣服，像是自己家一样。

拉着对方躺了下去，拥在自己的怀里，轻柔的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带着几分痞气的开口道；“睡吧！”

“顾辉！”凌霜有些气恼，她才懒得问对方为什么会过来的这种白痴问题，不过他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本来就是我的人，我老婆还不能抱嘛！”说完就十分自然的将对方重新按在自己的怀里。

“我是我自己，而且什么老婆？我怎么就是你的夫人了？”凌霜有时候是不太能理解对方在说什么，但是她可以理解的是，对方说的老婆是什么意思，毕竟这小子当初情窦初开的时候，就说自己是他的老婆。

“是是是！你是凌霜，那我就是你的人好了！睡了，睡了，再不睡明天早朝我再爬不起来。”顾辉耍赖的将对方重新抱在自己怀里，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困意开口道。

凌霜想要踹他两脚，最后到底是没有舍得，任由他抱着自己入睡。

太阳还没有升起，身上拥住自己炙热的温度却渐渐的消散掉了，凌霜几乎是下意识的惊醒，抬眼的瞬间，温暖的灯光包裹住了自己。

这才略微放下心来，终于不是漫天的风沙和恶心的味道了。

穿着鞋子站了起来，发现一张便签在桌子上。还有清晨刚刚摘下的带着露水的月季花。

“这花多贵，他就这般摘了。”凌霜嘴中呢喃着抱怨，眼神却温柔又缱绻。轻嗅花朵，长长的头发披散，摇曳的灯光将她称的比花还要美上几分。

一张简捷的便签，上面只是一句‘上朝去了，等我回来给你带绿豆糕。’

“好。”声音轻轻像是回应。

凌霜再也睡不着了，站在了门外的桃花树下，看着天上的月光，心中突然有种难以言说的激荡。

若是自己可以回来，可以是公主，为什么这个世间的大部分女性不能是自己的公主呢？

怎么女子的作用就变成联姻了呢？最高贵的公主她们养在深闺，找个喜欢的男子嫁了，那为什么总有一波并不是很受宠的公主用作联姻呢？

或者说，什么时候公主就变成了皇家的颜面？凭什么了？这一切都是凭什么呢？

公主是以天下养，要联姻回报。那皇子呢？凭什么他们的宿命是学做一个合格的君王呢？

为什么这天上的月亮只能在黑夜，月亮一直都有光亮，若是太阳已然黯淡无光，天空再无光亮，那凭什么不能让月亮存在于天空，努力发挥光亮，让月亮成为太阳呢？

天下女子才学并不比男子差呀，为什么自己联姻的地方可以，自己的国家不可以？

凌霜知道自己大逆不道，但是她却没有半点羞愧，和其他想法。

已经见过辽阔草原鹰犬的花，又如何能扎根在温室？

想到这里，凌霜再无半分羞愧之情，直接进了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等到天亮了起来，带着惟帽带着顾辉给自己的侍女就这样出门了。

外面和自己三年前离家的并无不同，唯一不一样的是这里更加的繁华了。

三年的休养生息，国家都强盛了起来。又或者说是打了胜仗，大家的腰杆子都直了起来。

偶尔有说书的在说自己和顾辉的爱情，还有些再说顾辉不能生的事情。简直要说出花来，不由的觉得好笑。

凌霜哭笑不得，却没有放弃自己想法，走在了学堂门口，看着摇头晃脑读书的孩子，心中泛起柔软。想要转身，却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眼角眉梢却带着风情的女孩，端着食盒在外面等着。

不知道为什么，凌霜心中突然想到了在那个国家的自己。走了上前询问道；“你在等人吗？”

女子明显一愣，随即惶恐的抬头，眼角眉梢却带着几分自豪的开口道；“我在等我的阿弟，他一直都是第一。”

凌霜点点头，温柔的开口道；“嗯，他那般厉害会光耀门楣，带你过好日子的。”

女子眼眶有些泛酸，眼睛有些红，却没有再争辩，只是重重的点头。

“你做的什么呀？我可以看看吗？”凌霜有些尴尬，随即问起来对方吃食。

女子表情松了几许，随即温柔的开口道；“也没什么，只是一些小吃，你要尝尝吗？”

凌霜有些迟疑，却还是点头。看着她有些小心迟疑的打开前面一个盘子上的饼，却还是选择了最低下的糕点。

凌霜看着那几块风雅斋的桂花糕，心中酸了几许。那几块几乎是寻常人家的半年的收成，有些心酸的看着对方的眼神。

凌霜没有说什么，只是拿了一块，随即掰了半块递给了女子。声音轻柔的开口道；“我吃不了那么多，我们一起吃吧。”

女子看了她一眼，随即点点头，接过了那半块糕点。慢条斯理的或者说是慢慢的抿。

“你说若是你也能读书，是不是可以活成不同的样子呀？”凌霜冷不丁的开口道。

女子表情一苦，随即自然的开口道；“现在已经很好了。”

凌霜不知道对方说的好在哪里，却并没有再问。或者说是揭开伤疤实在是有些疼。也就站在这里慢慢的吃着糕点。

等到下学了，她没有上前，有个清瘦的男孩朝着这边走来，声音有些不耐烦，语气并不算好的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送点东西给你。我回去了。”女子没有说什么，只是把食盒递给他。随即就离开了。

男孩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只是抓住了她的手，将食盒最低一层的拿出来递给了她。小声的开口道；“我不爱吃这个。下次不要送了。”

女子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拿走了一块糕点就这么离开了。

男孩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凌霜沉默了半晌，却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深深的凝视对方的背影。慢悠悠的走了回去，风大规模的吹了起来，将惟帽都吹了上去。

凌霜没有再去理，而是大步的走到了将军府。

敲开了将军府的门。

几乎没有过多久，顾辉就回来了。看见凌霜心生欢喜，冲上去抱住了她，温柔的开口道；“我去公主府，却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去哪里了，担心死了我了，你来将军府也是因为想我吗？嗯？”

“嗯！我想你了，也想要你帮我。”凌霜表情淡然，直直的看着他。

“嗯？你要什么？”顾辉觉得神奇极了，她从来都没有要求过自己什么。

“我要你的权，我想要和我一般的女孩都能过的好，我想要和女孩都上学！”凌霜声音坚定，表情坚毅。

顾辉沉默了一瞬，随即抱住了对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自己的妻子追求的并不是自己的安稳人生。

而是这个世界女子的安稳人生！

是呀，自己认识的凌霜从来都不是附庸别人的凌霄花，若是如此，她岂非一直都存着这个心思，却压抑住自己想要帮助他人的心？

“好，我们一起撬开这个世界的悲哀！”顾辉点着头，眼神同样坚定的看着她。

“我们成婚吧。”凌霜迫切的开口道。

“好，我们成婚。”顾辉的眼泪落了下来，却没有半点不情愿，比起上次出现在这里她没那么愿意，此刻才是两颗心愈发靠近。

“我现在就去和皇帝求我们成婚的旨意，你乖乖的！”顾辉有些不舍，却还是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凌霜点点头，随即开口道；“我想要做很多事情，我想要出去看看。”

“好，秋风，秋雨，出列！”顾辉声音淡淡却可以让所有人都听见。

屋顶上直接跳下来两个女子，半跪在他们面前。

“保护好，公主！”顾辉半拥着凌霜，声音淡淡的开口道。

“是！”两人异口同声。

“梧桐很好。”凌霜推了推顾辉。

“我知道，但是不放心，你就让我心里放心点好吧。”顾辉半强硬的揽住她，将头揽在她的脖颈间。

凌霜没再说话，只是点头。凌霜没有再等而是直接出去了。

顾辉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却有了几分迷茫，好像自己以前经常给她看的都是背影，现在终于轮到自己看她的了。

我家阿霜，没有我的存在你会飞的更高吗？还是因为我的存在你飞的更高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做你的笼子的。

几乎没有多犹豫，顾辉刚想要向前，却发现自己强制性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