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王爷还真是绝情。”
却也是安王唯一一个最信任的人。
安清粟终于站了起来,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迈着僵硬的步伐缓步离开了。
他赢了,可终究他还是输了。赌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他嘴角荡过一抹浓浓的苦涩。
曾经的他虽然卑微可好歹有尊严,黎王也待他极好。
可自来了安王府后,自从爱上了萧瑾然后他再也没有了尊严,没有了自我,总是怕萧瑾然会不开心,怕他会不高兴,更怕他会厌弃他而变得瞻前顾后,变得更卑微甚至低贱……。
果然情爱这种东西是毒,沾染不得……
忽然脑袋一沉,他整个人便倒了下去,晕过去之前他感觉到有人抱住了他。他想,那个人一定是谢凌风吧。
……
书房中。
“旻风,你说我这样做会不会太绝情了些?”
“王爷既然觉得绝情就去找他。”沈旻风顶着一贯的冰山脸,不咸不淡道。
“我……我就不该问你。什么时候你说话能不这样噎人吗?”
“王爷知道的,我一直这样的。要不王爷也罚我跪雪地吧。”
“好好好,我懒得和你说了。”安王萧瑾然烦躁的摆了摆手,直觉得心中无比焦躁,烦闷。
心口处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般,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又好似心上破了个洞,有什么东西正从这个洞中溜走了般,而且这些感觉都是不可控的,这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烦躁了起来。
“谢王爷。”沈旻风答道。
“旻风,你过来一下……”萧瑾然忽然抬起头,笑意盈盈的朝沈旻风招了招手。
通常萧瑾然露出这种笑容来的时候就是不怀好意的。上次他露出这种笑容来的时候,就给沈旻风的房里塞了十个女人。
“别,我还是走吧。”开玩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
萧瑾然给了安清粟一个院子,取名“美人苑”,当初给他这个院子其实是为了羞辱黎王,羞辱安清粟的。
此时安清粟终于醒了过来,转头就看见了床边生着一盆,不,是三盆炭火。
不用想,这些肯定又是谢凌风做的了。
这炭火烘得整个屋子暖暖的,安清粟的湿衣裳早就被换下来了,身子也暖和了起来。热气烘得他的脸色也红润了些。
冰冷的心中终于有了丝丝暖意,还好,还有个人会在意自己,不然他死了恐怕都没有人知道吧。
可下一瞬他就觉得身上说不出来的难受,接着便是一阵反胃,他缓缓爬了起来,昏沉中他便开始狂呕了起来。
好在今天他什么也没吃,呕不出什么。
端着药碗进来的谢凌风见状立即问道:“清粟,你怎么啦?看来你身体里的寒气过重。我再去找大夫你给重新开过药吧。”
没有萧瑾然的允许,谢凌风是不敢请府医来看的。
“帮我去找长春堂的王大夫吧。”安清粟有气无力道。
结果大夫诊断的结果竟然是:他体内的寒气竟然所剩无几了,身体基本无碍了,只是用药过量,而且最奇怪的是有两种药相克,所以导致他呕吐。
索性肚子里的孩子无事。
“哎,安公子啊,你的身子还要仔细地照顾好啊,毕竟如今你已怀有了身孕。”
安清粟点了点头。
“哎,虽然你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无碍,可你已经破了阳,身体已经不如从前。今日天气这般的寒冷,寒气侵蚀了整个身体。虽说现在寒气是散了,可这已经侵入骨中的寒气可是要留后遗症的啊。你,你确定不告诉王爷孩子的事吗?”
“不,不能告诉他。”
“王大夫,我请你一直帮我保密下去,连凌风也不能说。”我不想他可怜我,担心我。
“放心吧,老朽知道轻重。即使你如此风华绝代,但到底还是正常男子,他们最多就嘲笑下罢了。可如果知晓了你是凤儿,那将是灾难啊,怕是会天下大乱呢。”
“谢谢。”
大夫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
“旻风,他怎么会呕吐?”觉得需要冷静冷静,却站在房顶上远远看着安清粟屋子的萧瑾然皱着眉头道。
“据说用药过量,而且两种药相克,看样子是有两个人给他喂过药了。王爷,这其中一个应该是你吧?!”沈旻风仍然不咸不淡,事不关己道。
“我,我怎么知道谢凌风已经给他喂过药了?我给的药都是太医开的,比外面请的郎中要好多了。肯定是那郎中的药太差了。”
萧瑾然无意中竟然看到顶着一张冰山脸的沈旻风,奇怪的摸了摸鼻子。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沈旻风跟了他十年了,他竟然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
“不是,旻风,到底我是王爷还是你是王爷?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在嘲笑我?”
“当然您是王爷。属下不敢嘲笑王爷幼稚。”沈旻风一脸坦然,一脸的严肃正经,甚至还对着萧瑾然鞠躬了一下。
“我,我,全天下就只有你敢这样说我、笑话我了。我为什么要让你留在我身边,作我的贴身侍卫?”
“当然是属下有用了,别人能办到的我能办到,别人办不到的我也能办到。其实要是王爷看得上,我也可以为你铺床叠被,牺牲色相的。”
“噗呲。”萧瑾然噗呲一笑,直指着沈旻风:“你,你……总是能用那张最正经的脸,讲着最好笑的笑话。”
他从头到脚目光极具侵略性的看了看他:“你确实不错,清雅俊秀,但是比起安清粟可是差得远了。”
“既然王爷喜欢他,那何不去看看他?”
“不,我不能让任何意外,任何牵绊和软肋阻碍我的大业。”萧瑾然俨然已经换了一副神情,不再玩笑,不再焦躁和愧疚,而是决绝的,严肃的,甚至狠厉的。
“那就放手,不要留恋。”
“你这种没有爱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王爷爱过?你爱他?”沈旻风漫不经心问。
“爱?不,我没有爱过,从来没有爱过。应该只是喜欢,喜欢他如罂粟般美丽的脸庞,喜欢和他翻云覆雨的感觉,喜欢像养宠物一样养着他的感觉。”萧瑾然眯着眼睛道。
低头貌似在冥思着的沈旻风随意道:“王爷还真是绝情。”
“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是想要登上那个位置呢?那个位置不都是踏着尸山血海,以白骨为阶而上的吗?为了那个位置,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我并没有爱他,他……只不过是个萧玦然送的男宠而已。”
“既然这样,王爷不如把他送给我。”
萧瑾然立即脱口而出:“不行。你,没有看到他下午都跪了那么久吗?”
“王爷向来喜欢自欺欺人。”
好吧,萧瑾然只能默认,他心里真的很难过,甚至有些隐隐作痛,不,好像比隐隐作痛还要更痛些。
但是他从来不觉得这是爱,更不会承认这是爱。
“我,绝对不会让他坏了我的大计,任何人都不行。旻风,如果有一天需要你为我舍命,你可……”
“我不愿意,我可不会为任何人舍命。”沈旻风微仰着头说得理所当然。
萧瑾然再次被噎了一下。
“唉,我养你何用?”萧瑾然有些无奈道。
“你可以不养我的。”沈旻风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因为我自己养得起我自己。”
“好好好。从今日起王府不再给你发月银。”
“可以,从今日起,我也不再做王府总管。”
萧瑾然转头邪魅一笑:“你确定?”
“得,算我输,我走。”沈旻风无语的转身离开了。
……
安清粟缓缓睡了过去,梦中他回到了一年多以前——去年三月十五,他第一次来安王府的时候。
“你就是我那好大皇兄送给我的‘贴身’侍卫?”安王爷萧瑾然站在安清粟面前,居高临下冷眼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回王爷,是的。属下安清粟,奉黎王爷之命贴身保护王爷。”一身黑色侍卫劲装的安清粟始终低垂着头,微弯着腰不卑不亢道。
“长得是挺漂亮的,贴身保护嘛……确实可以考虑考虑。”
萧瑾然忽然双手抱胸摸了摸下巴,特意把安清粟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那目光和那语气是那样的轻浮。
这让低着头的安清粟眉头紧紧蹙了起来,心中闪过一抹不适。
虽然他早就听闻安王萧瑾然总是流连花丛,夜夜笙歌,放荡闲散,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而且男女不忌。
不过他家黎王包括他自己都不相信这是安王的真性情,这才以送侍卫的名义派他过来了。
可毕竟他是侍卫,并不是花楼里卖笑的人,安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旻风,你先下去吧,本王有些事情要和这位……清粟好好交代交代。”萧瑾然头也没有抬道。
屋中的沈旻风道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清粟啊,你可清楚你家王爷派你来到底是做什么的?”萧瑾然好似了然一切的问道。
安清粟心中一惊,他当然知道了:名义上是送来做贴身侍卫的,实际上就是监视甚至套取情报的啊!
最主要还是以他做掩护,扰乱视听,以便于真正的细作行事。
“回王爷,属下既然来了安王府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保护好您的安全。”
“呵,真是天真的可以。还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傻还是天真呢。你以为你真的是我那好皇兄委以重任让你来探听消息的?你觉得究竟是你的主子笨还是我傻呢?我会重用一个别人送来的奸细呢?”
“告诉你吧,你其实就是萧玦然献给本王的美人。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他送给我的男宠,也可以说男妾。”
安清粟脑子一阵炸裂,男宠和男妾就像一把刀劈在了他的脑袋上,生疼。
他知道黎王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他绝对不会这样对他的,他明明那么器重他,不会的,这只是安王的离间计……
“你觉得他不会这样做?那为什么单单派你来?他王府里那么多的侍卫暗卫,对他忠心的,被他器重的也不止你一个啊,为什么他只派你来呢?原因很简单啊——因为我好美人啊,而且特别好男色,呵呵。”
萧瑾然仔细的观察着安清粟的神情变化,步步紧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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