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他只是一个笑话
从此每天安清粟都要去萧瑾然的书房承宠。
而萧瑾然的宠幸总是那么的漫长,少则两个时辰,多则三个时辰。
那些办完事情回来,或者有事情禀报的侍卫进书房禀报的时候,他就在安王的身下,就在书房屏风后的帷幔中。
书房的污浊空气,萧瑾然的气喘吁吁,床要散架般的嘎吱嘎吱声,都在提醒着所有进来的侍卫甚至下人,安清粟正在王爷床上承欢。
甚至有时候,他去的时候众侍卫还在房中,萧瑾然也要把他搂进怀中,手在他身上四处乱摸。
甚至把手伸进他的衣裳中肆意抚弄,那轻浮甚至下流的场景仿佛当那些侍卫不存在般。
那场景让人无不脸红心跳甚至想入非非,总有人偷偷朝安清粟看去,有的妒忌,有的羡慕,有的贪婪,有的厌恶。
但是即使他们的王爷看起来是这样的轻浮,放荡,但是没有人敢小看他们的王爷,认为他就是个只知道声色犬马的好色之徒。
有时候,碰到急事,他可以立即从安清粟身上起身,整理一下衣裳马上处理公务,仿佛他刚刚不在纵情声色,而是刚下朝回来般。
这就是他们的王爷。外人以为他是个好色的废物,甚至有时候他们都要误以为是这样的。
可他们知道的他不是,他们的王爷从始至终都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甚至喜欢玩弄权术的人。
可以说朝堂,甚至是天下诸事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其实他们是很佩服他们王爷的,一边可以尽情的享受美色,一边却丝毫不会被美色所误,被美人所扰,头脑清醒无比,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没有人会去想,安清粟到底承受着怎么样的痛苦和难堪。
大部分时候,他都是被萧瑾然呈大字型绑在床上为所欲为的。
……
安清粟不愿意承受萧瑾然的折磨和羞辱,甚至想要逃跑,却被萧瑾然发现抓了回来。
他便躲在自己房中哪儿也不愿去,萧瑾然便直接来他房间里宠幸他。
甚至威胁他,要把他侍寝的经过详细的写给黎王,包括他在承宠时脸上的表情和身上部位哪里有痣或者标记……更甚至说要把他承宠的样子画出来给黎王看。
仿佛早就看出了他钟情于黎王。
安清粟绝望了,但是跑不了,逃不掉,只能这样日日受着萧瑾然的摧残,一边不停安慰自己:坚持下去,总会有那么一天能找到安王的缺点和软肋,甚至对皇帝不利的证据,这样黎王就能扳倒他了。
黎王对他那样好,他一定要帮他,一定要。
他一定能脱离苦海的,一定能。
他无数次这样告诉自己的,他以为自己一直会这样下去,直到找到能扳倒萧瑾然的证据,这样黎王就能来救他了。
可三个月后,他不但没有找到证据,甚至连黎王安插在安王府的人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但是他收到了黎王传来的密信。密信被夹在了书架上的第一本书里面,这是之前约定好的。
他每一天回去都要在书中仔细寻找一番的,期待着黎王的只言片语,哪怕是指令或者命令。
他激动的拆开信件:“清粟,这段时间你承宠于安王,委屈你了。但同时也恭喜你得到了安王的信任,你能得到安王的信任我倍感安慰,看样子我们的大业很快就要实现了。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能扳倒安王的证据,越早扳倒他,你才能越早脱离苦海。辛苦些,再忍忍,到时候我定会来接你。”
恭喜得到安王的信任?不就是恭喜他被安王宠幸,恭喜他被安王玩弄吗?
口口声声只有他的大业,只有扳倒安王,只有任务却并没有关心。那寥寥的关心也是那样的随意和敷衍。
那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淡漠和漠不关心,让看到纸条的安清粟虽然有些难受,可他并不怪黎王,他也清楚的知道他来安王府的目的就是这个。
只是没有料到安王会那样变态而已,也没有料到貌似安王对黎王有什么私怨般,并且把这私怨发泄在了他身上。
更何况当初要不是黎王救助他的母亲,他母亲早就病逝了,哪有后来几年的相依为命,承欢膝下?
她母亲带着他离家出走的时候才五岁左右。
后来又四处辗转,十岁那年,他母亲在路上病倒了,因为医药费太过昂贵,他们付不起,医馆便要赶人。
无论他怎么苦苦乞求,怎么痛哭那些大夫都不理会,却被路过的黎王萧玦然碰见了。
他不但让大夫医治了他母亲,还帮他付清了全部医药费。
他本想带他们母子一起进京的,但他母亲不愿意,黎王便也没有勉强,而是留下了一笔银钱给他们,让他们在乡间住下了。
而且他每年都会给安清粟来几封信,问候他的情况。知道他母亲过世后便把他接去了京城。
他进京城那年十四岁。
在黎王府,黎王对他非常的好,总是给他买各色糕点吃食,各种新鲜的玩意,教他骑马射箭,练武……
他总是喜欢摸着他的头温柔地说:“清粟长大了。”
“清粟长高了。”
“清粟真努力,今天又进步了。”
黎王就像他的大哥哥一样,时时事事都关心着他。
十五岁那年,安清粟骑马去林子里玩,马被捕猎夹夹住了,他便被马甩出去掉山坡底下了。
那时天刚好暗了下来,他一个人在林中的山坡下,又黑又怕,腿还受伤了,只能蜷缩在一小树丛里。
直到黎王带着一堆人点着火把寻了来。
那天黎王找到他时,看到他狼狈的样子竟然红了眼眶,他把他从山坡下背了上来,抱着上了马车……
也是从那天开始,安清粟情窦初开了,喜欢上了黎王。
所以他决定要为黎王做些事情,便说要做他的贴身侍卫,可黎王始终把他当小孩子,并没有给他任何重要的任务。
这让他多少有些失望,有些宏图不展,大恩难报的感觉。所以黎王派他来安王府当细作,他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只是不知道事情竟然会这样的失控……
他攥紧了手中的信纸,自从进了安王府后他就没有出去过。
尽管他想了无数次想要回去看看黎王,哪怕偷偷的看一眼也好,可是他没有勇气,他不敢。
他如今这样有什么面目回去?
可此时他却万分的想念黎王,便趁着夜色偷偷的离开了安王府,去往了黎王府。
可他刚到黎王府门口,就听到守门的侍卫在谈论他。
“那个安清粟不过是我们王爷好心捡来的小杂种罢了,他也配得到的王爷喜爱和重用?”
“那个小傻子恐怕到现在都还以为王爷把他送给安王,是真的对他委以重任呢。殊不知,他只是王爷送给安王的一份礼物罢了,一个男人说好听是男宠,是男妾,说不好听点不就是玩物吗?”
“可你说王爷为何要送安王一个男人作为礼物呢?”
“据说曾经王爷不小心害死了安王爷的男宠,那个男宠安王爷非常的喜欢,所以从此之后便结下了梁子。你没看王爷和安王一说话,安王便要和他针锋相对的挑刺吗?”
“你的意思是:安清粟和安王死去的那个男宠长得很像?”
“还不止如此呢,把安清粟送给安王还是为了让他继续沉浸在声色当中,让他没有精力去给咱王爷使绊子。”
……
这一句句就像尖刀剜在心上般,让安清粟痛彻心扉。
即使听到守卫如此说,他还是不相信那个对他细心温柔的人会这样对他。
所以他偷偷溜进了黎王府。
黎王正在书房中和几个侍卫议事。
“王爷,你说安清粟会帮我们找到扳倒安王的证据吗?”
“本王相信他会的。”
“王爷,等我们扳倒安王之后,安清粟该怎么安排呢?”
“仍然跟以前一样,他想做侍卫就做侍卫,想做黎王府的少爷就做少爷,随他自己了。”
“不可,千万不可啊。您也知道他如今已经是安王的男宠了,他既然已经脏了,如果再让他留在王府,他必定成为王爷您的污点。”
“对,王爷,要不就把他送人,或者卖到边缘之地去,以他的姿色一定再也没有机会逃回来的。”
“对对对,但是要属下说干脆把他咔嚓了更加的放心,可以永绝后患。”
“这可使不得啊,这么水灵的一个人啊。要不王爷到时候把他赐给属下可好?”
“王爷也知道,我们这些人都还没有娶妻生子,对那事自然也是想得紧的,他一来比花街柳巷的干净,二来比娶妻省事多了,只要把他养在家里就成。”
“嗯。允了。”
“你也太小看他了,他会愿意任由你养在家里?”
“把他绑在床上不就得了?我听人说安王就是这样做的呀。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硬的骨头也得给他捏碎了。”
……
原本看到信时安清粟并没有多难过的,可此时他却痛彻心扉。
他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离开黎王府的了。
安清粟被萧瑾然逼着承宠了这样久,他都没有怎么哭过,可此时他却哭了,哭得非常的伤心。
他坐在离国最高的城楼上,看着城中万家灯火,直觉得无比的孤寂和落寞。
城中可有一盏灯火是为他而点?是为了等他而点?是为了给他一个家而点?
没有。不是。
自从他母亲去世后,他早就没有家了,也没有亲人了。
人间冷暖与他又何干?
他的生死又有谁在意?
他只觉得心如死灰,失望,痛苦,绝望,孤寂,却唯独没有怨恨。
对的,他不恨萧玦然,至少他曾经救过他的母亲,对他也温柔细致、照顾有加。
从始至终都只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而已,只是他飞蛾扑火而已,也是他想要报恩心甘情愿去的安王府……
可这一切只是一个笑话,他只是一个笑话。
所以,他不恨,但是也不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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