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把安清粟,打入王府地牢。”
萧瑾然那双狐狸般狡猾的眼睛直直的盯了他好一会儿,从上盯到下,再从下盯到上,显然是不相信他的鬼话。
“那你为何不白天去?”
“白天属下在……翻土,等翻好土了刚好就能种这些太阳花了。”
“很好。用一包花种和一包糖就转移了本王的注意力。”
“王爷,是,是属下托他帮忙买的种子和糖。属下最近精神、食欲特别不好,特别想吃陈皮糖开开胃。想着如今是春天还能种种花,给王爷一个惊喜。”安清粟赶紧也跪在了萧瑾然面前。
“那他为何要穿夜行衣?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抓到后又会有什么后果?”萧瑾然眯着眼睛看了看他们开口道。
“因为,因为王爷让属下远离他,他不敢正大光明的把东西给属下,所以才做这番打扮的。属下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简单地想要快点拿到东西。”
因为安清粟身份尴尬,以前有侍卫首领职位的时候,尚且不能随意出王府,如今就更不能随意出入王府了,萧瑾然美其名曰他随时需要陪侍。
加上这阵子他受伤了,这样说好像也说得过去。
“所以说这一切是你的主意,是你指使的?”
“是。是属下的错。您要罚就罚属下吧,凌风他只是想要帮忙而已。”
“好,很好,这可是你说的。”萧瑾然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齿说的。
“来,你去把他的手剁了。这就算是你的惩罚。把他的手剁了,本王就不再追究。”萧瑾然从侍卫手中抽出剑,扔在地上,漫不经心道。
“王爷……”安清粟惊呼。
“本王可没有说惩罚了你便不罚他。既然你是主使,那他就该由你来惩罚。”
安清粟看着旁边脸色煞白的谢凌风,捡起地上的剑,竟然猛地往自己的左手砍去。
他想,谢凌风是个侍卫,侍卫没有手怎么拿剑?不能拿剑就无法谋生。
而且他还有母亲要照顾,断了他的手就相当于断了他和他母亲的生路。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断手,更何况还是要他亲自去断他的手?
可没等他的剑落下来,便听“铿”的一声,萧瑾然朝他的手腕弹了个什么东西,他的手一麻,剑便掉在了地上。
萧瑾然眯着眼睛,来来回回的看了两人良久,才缓缓开口:“也罢,既然粟粟是想给本王一个惊喜,那便算了吧。谢凌风罚饷银半年,至于粟粟你的惩罚嘛……当然是在床上了。”
他说完便拉起安清粟,手从下巴处往下抚,直至衣领深处,接着便一把把安清粟抱进了屋中。
“见色忘友。”沈旻风嘟囔了一句。
……
“这谢凌风一定不简单。”
“放长线钓大鱼嘛。先让他多蹦跶几天。”萧瑾然悠然道。
……
安清粟知道萧瑾然好面子,爱吃醋,占有欲又强,疑心还重,怕是对谢凌风已经记恨上了。
所以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为了保住谢凌风的命,也为了自己卑微的爱,为了萧瑾然能多看他一眼,他便每天都给他准备一桌他爱吃的东西。
因为萧瑾然爱吃辣菜,他还特意重新买了各种菜谱,重新认真学习,做出来的菜和糕点萧瑾然总算比之前满意了起来。
甚至吃的时候眼中也会透露出几丝惊艳。
这日晚膳时,萧瑾然刚吃了几块安清粟做的酸辣鱼,腹部就绞痛了起来,甚至呕吐了起来。
“来人。”
“王爷,你怎么啦?”安清粟急忙扶着他问道,心中警铃大作。
“安清粟,你好大胆,竟敢谋害本王?”萧瑾然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沈旻风就冲进来了:“王爷……”
“快,传府医。”见到萧瑾然的样子,他急忙对外喊道。
他把萧瑾然扶到安清粟的屋子里,没一会儿影卫就把府医拎过来了。
“把安清粟,打入王府地牢。”萧瑾然愤怒却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
“是!”
安清粟朝屋子看了几眼,皱着眉,忧心忡忡的跟着侍卫走了。
……
“沈总管,王爷确实是中了毒。”府医脸色巨变道。
“这种毒叫‘七伤’,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的时间慢慢的会让人腿不能行,手不能提,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口不能言,胃不能食,心针扎般剧痛不已,最后……”府医越说脸色越难看,甚至少见的慌张了起来。
“可有解药,解药哪里能找到?”沈旻风焦急问。
“这种解药只有凤儿的血加南岭的血参能解。你说,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沈总管,要不还是先把这事密报给圣上……”
府医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沈旻风打断了:“不可,千万不可。这件事一定要保密,我相信王爷一定也是这样想的。解药我去找。”
“但是那血参极其难找,即使找到了也需要人以血喂它,还需要喂满三天的血才能用。你去南岭来回就需要两天,这时间根本来不及啊。血参就这样难找了,更何况凤儿血?举一国之力都找不到一个凤儿,更不要说他的血了。”
“可有什么能够延缓他毒发的速度?只要能延缓毒发,五天我定会带着血参回来。”
“凤儿血。一杯凤儿血,可以拖延一天。可凤儿这样难找,我们去哪里找?”这么短时间内就靠他们能找到凤儿?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有没有其他药可以代替的?”沈旻风的眉头此时都快要皱成一团了。
“没有。七伤原本就是最棘手又最恐怖的一种毒。”府医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三天我会让人去寻找凤儿血,你在这里照看好他,我去取血参,不得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好。沈总管,你就放心的去吧,这里我会看着。可是凤儿血……”
“你安心照顾好王爷就是,不管再难,我都不会让王爷有事。”
“暗卫,影卫何在?”
“属下飞鹰/飞翼见过总管。”
沈旻风在他们耳边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
“来人,把安清粟拖去重打一百大板。”醒来后的萧瑾然大怒道。
此时的他已经站不起来了,他坐在木椅上被侍卫们推着出来了。
侍卫们押着安清粟回了院中。
他看着此时的萧瑾然,眼中满是愧疚自责、心痛和担忧。
甚至被押倒在长凳上打板子了,他都好似还没有发现般,眼睛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萧瑾然。
一板子一板子打下去,安清粟的臀部早已血痕迷糊,嘴角也溢出血来。
他想,要是自己这样就能换回萧瑾然,哪怕就这样被打死他也愿意。
即使这板子打得是那样的重,他自己伤的是那样的重,他却丝毫没有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虽然他不可能会害萧瑾然,可萧瑾然也确实是因为他而中毒的。
也是他自己没有警惕之心,没有防人之心导致的。
萧瑾然看着安清粟一身米黄色单衣一片血肉模糊,紧紧握紧了拳头。
虽然他中毒后,身体痛苦不已,对安清粟也痛恨不已,可看到他挨打,他竟没有一丝快感,直觉得心痛,直觉得难受。
在打到第十大板时,他焦躁的喊停了。
安清粟被关回了地牢。
“听说王爷中的毒竟然是‘七伤’……”
安清粟听到守卫的话,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
他根本没有去顾及自己的伤势,毒虽然不是自己下的,但是他以自己有延缓毒性的药为由,让守卫放他去美人苑。
他本以为要费一番精神的,可不想,守卫轻易就答应了他。
但是他并没有多想,他猜大概是因为他尴尬的身份,他们不敢得罪吧,再者
有他们跟着也并不担心被打了十板子的人会逃跑了吧。
看着他一身血污拖着重伤的身体极艰难地往外走时,几名守卫实在看不下去了,索性找了个担架把他偷偷抬过去了。
此时的萧瑾然已经睡下了,府医也不在房中,安清粟割腕放满了一茶杯血,抬手擦了下额头的汗,嘴角露出一丝虚弱的笑。
看着萧瑾然不安的睡颜,他伸手轻轻抚了上去,他真的很眷恋这副容颜,眷恋他的每一个样子。
他怀孕已经有四个多月了,也差不多要离开了,离开应该就再也见不到了吧。心中好不舍啊。
他忍着痛,爬上床,含了口血轻轻渡进萧瑾然的口中。
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安清粟都费尽了力气。
一杯血就这样被一点点喂完了,等做完这些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他终于露出一丝苍白虚弱的笑,好一会儿才攒足精神爬下床,却没挪几步就晕倒在了地上。
……半夜醒来的萧瑾然感觉身上好受多了,在影卫的帮助下,他来了地牢。
看着一身血污,趴在简陋的破床上不省人事的安清粟,他竟然眼眶一热,泪情不自禁就落了下来。
想来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他都快被安清粟害死了,可他舍不得打,更舍不得杀,现在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样子,竟然连怨恨都没有了。
在这生死不知的情况下,他也没有想到要跟他父皇说自己中毒的事,因为他想要保安清粟。
他自嘲笑了笑,其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很多时候他对安清粟做的事,和他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竟是背道而驰。
他轻咳了几下,咳出几口血,却并没有在意。
如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手,用尽力气拉扯开安清粟的裤子,努力的帮他上着药,动作温柔至极。
没有人,包括沈旻风都不相信萧瑾然对安清粟会这样温柔,安清粟就更不会相信了。
当然萧瑾然也不会让他们知道。
他就是这样矛盾,骂安清粟时嘴比什么都毒,可骂狠了,心里又难受。
但他的嘴又比死鸭子还要硬,怎么样都不肯承认自己对安清粟有情。因为他坚信,这并不是爱,至于是什么,他自己也还没有搞清楚。
上好药他便把药瓶放在了他身旁,还给他放了套干净的衣裳。
看了他好一会儿,萧瑾然发现自己有些睁不开眼了,才让影卫推他回了他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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