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挥剑的“刷刷”声在庭院里回荡,近处的几丛矮树被余庄砍断,落了一地枝丫。
傅云之躺在床上,眉头慢慢皱紧,梦里刀剑声四起,人们的尖叫还有那些士兵猖狂的的笑声,火焰燃烧着,所有的都在脑中回荡。
“云儿,快走!”倒在血魄中的女人大喊着,藏在房梁上的他流着泪,在混乱中逃出皇宫。
他深深地记得女人死之前痛苦的表情,那么绝望,却不断地喊他快走,身后的士兵一刀砍落女人的头颅,痛苦的表情永远定格,这是傅云之对她最后的印象。
梦到这里傅云之猛然间惊醒,惊魂未定的喘着气,他摸了一把被打湿的发丝又拍拍胸脯,缓缓起身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刚把水送到嘴边,外面“咔”的一声巨响吓得傅云之洒了水碎了杯,他气愤的嗤了口气,抓起外袍开门向声音传出的地方疾步走去。
余庄正光着身子挥剑砍在一棵早就枯死的歪脖子树上,木屑到处飞溅。
“余庄,你干嘛呢!”傅云之一声大吼成功的让余庄把剑刺进了土里。
“大晚上的小声点。”余庄啧了一声,不管剑拍拍灰拿起丝帕擦汗。
“你才要小声点,你知不知道打扰到我休息了!”傅云之翘起二郎腿坐在长廊围栏上。
“你进去休息吧,我不会再砍了。”余庄坐在石凳上,背对着月亮,看不清脸却能看清他的身体轮廓,健硕的上身看得傅云之呼吸一滞。
“你脸怎么红了?”余庄喝完水看向他。
“被你气的。”傅云之偏了点头。
“・・・・・・・”余庄无语的摇摇头。
“你――经常晚上出来砍树吗?”傅云之问完就后悔了,余庄脸上明显浮现出不爽的表情。
余庄站起身,慢慢向傅云之靠拢,逼得傅云之往后倾:“我是在练功。”
傅云之双手撑着护栏,把头微微扬起,迎上他的目光。
肩上披着的外袍掉落在地上,月光洒进他的双眼,熠熠闪耀,余庄无法控制自己跌进这一汪明净中,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傅云之的双手已经挂在他肩上了,两人双唇纠缠在一起,傅云之颇为享受,脑子里想的是这家伙终于开窍了。
余庄一惊,迅速拉开自己与他的距离,傅云之一脸的意犹未尽,笑了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对我有想法呢!刚刚这算什么?”
傅云之见余庄愣在原地更加来了兴趣,走到他面前挑起他的下巴,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做点更快活的事儿?”
余庄挥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快步离开,脸微微发红的样子落入傅云之的眼里,随后他的笑意便更深了。
“我随时都等你来哦!”傅云之对着他慌张的背影喊道,余庄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加快离开的速度。
寂静的庭院,傅云之独自站在中央,抚摸着刚刚被吻过的唇,脸上笑意不在,只留下一脸清冷。
那之后的几天在任何场合都没遇见余庄,向管家一问才知道失去了苏令秋家,傅云之想,余庄这脸皮也太薄了吧,亏得平时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苏大人家住哪儿?”傅云之问。
“夫人可是要出门?”他点头。
管家笑了笑,立马叫来了那天的几个壮汉围在傅云之和云杏身边,傅云之黑了脸,抱怨的说道:“他们就不能不跟着我吗?”
管家摇头说:“将军交代过,以后只要夫人出去都得叫他们跟着。”
“余庄今天不在。”傅云之不服。
“既然这是将军交代过的事情,老奴就一定得负起责任,所以夫人请谅解。”管家笑笑,又对着那几个壮汉,“你们几个好好护着夫人,不得出半点差错。”
几个壮汉用力的点头,又将围着傅云之的圈缩小了,傅云之脸上闪过一丝绝望。
由壮汉带路,傅云之来到苏令秋的府邸。
刚到门口就见苏府管家含着抱歉的神情对他们说:“对不住,余夫人,今日太子殿下光临本府,太子吩咐他在府里的这段时间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
“太子殿下・・・・・・”傅云之眼神暗了暗,之后又笑了笑,“那我们在门口等吧!”
“这・・・・・・”管家面露难色。
傅云之察觉到,故作惊讶的问:“难道这样也不行?”
“何事不行?”沉厚的声音从管家身后传出。
傅云之循声看去,那人穿的一袭明黄,脚步沉稳,脸上挂笑,乍一看还像好人似的,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个人是当朝太子,城府极深绝不是好人。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傅云之一行人下跪行礼。
太子白煜瑾背手站在台阶之上,久久不开口,似是在深思熟虑某样东西。
傅云之脸上一直挂着笑,不卑不亢。
过了会儿苏令秋和余庄一同出来送他,看到台阶下跪着的傅云之都心头一紧,白煜瑾回头看了他俩一眼才对傅云之说:“免礼!”
“谢太子殿下!”傅云之站起身,平稳的站着。
“今日说的事,望爱卿仔细考虑一下。”说完,白煜瑾带着他那一堆人离开。
在路过傅云之身边时轻声说:“呵,区区娼妓!”
傅云之一字不落听进心里,对着他微微福身。
“云之,你没事吧?”苏令秋提袍焦急的跑下来,扶着傅云之的双臂。
“没事,苏大人不用担心。”说完,他抬头看了眼台阶上没有什么表情的余庄。
“快进屋去!”苏令秋搀着他往府里走,当傅云之再抬眼的时候余庄已经进去了。
“太子殿下是吃错药了吧,你看看这儿都青了!”苏令秋心疼的直咂舌,见余庄没什么反应又说:“庄兄,你怎么不知道心疼心疼?”
余庄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说:“不是有你吗?”,接着一饮而尽。
“瞧你这话说得,你不想我在这儿就直说嘛!”苏令秋起身,“来来来,你来,我先出去,记得,轻点儿啊!”
说完,苏令秋便开门出去,还悄悄在门上落了把锁。
没了苏令秋活跃气氛两人之间又落到的冰点。
“你是在生我的气?”傅云之放下裤腿,手指不小心擦过淤青,疼得他微微皱眉。
余庄不说话,就一直倒茶喝茶。
“再怎么说,那天晚上是你主动亲的我,怎么也该轮到我生气啊!”傅云之走到他面前坐下。
余庄脸色白了一下,随即便调整过来,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傅云之轻哼一声,道:“当然是请我余气未消的夫君回家啊!”
“我暂时不回去,我跟苏大人有事要谈。”余庄一直不敢看他。
“我看是不想见到我吧!”傅云之拨弄着脸颊边的一缕墨发,“你再这样会露馅儿的!”
余庄停下喝茶的动作,思考了一下,说:“明日我再回去。”
傅云之甩给他一个眼刀子,不再说话。
“以后凡是有太子殿下在的地方你马上走远点,他最讨厌・・・・・・・”余庄住了口。
“最讨厌干我们这一行的?”傅云之说出了后半句,“为什么?”
余庄转头看着他,说:“不该你知道的东西不要问。”
“我猜,是他母亲因为一个娼妓丢了性命,而且还死在他面前,所以他才会如此讨厌我。”傅云之自顾自的说起来,完全无视已经黑了脸的余庄。
“你从哪里知道的!”余庄大力抓住他的手腕,傅云之疼的直缩。
“你不・・・・知道有种人・・・叫、叫‘万事通’吗?”傅云之说话断断续续,余庄知道自己力气用大了便放开。
“这种人什么都知道,不论皇室秘闻还是乡野传说。”傅云之揉了揉自己被抓红的手腕,“你是傻吗,用这么大力气,我差点儿都死在你手里了!”
余庄无视他的抱怨,站起身想开门出去,扯了两下才发现外面锁上了,他顿时无语。
“你站在门边干嘛,让开,我要出去!”傅云之也过来,推开他试着开门,被门上的“哐哐”声搞得莫名其妙。
“别拉了,外面锁上了。”余庄又坐回远处,继续喝起了茶。
傅云之心里把苏令秋里里外外都骂了个遍,无奈的走回去坐着。
等到苏令秋傍晚来开门,进门见到的场景可以让他乐好长一段时间了。
傅云之歪头靠在余庄的肩上熟睡,而余庄虽然面上不乐意但也没推开他,一直保持着直坐的状态,他抬头怒视苏令秋,而苏令秋不住地赞叹。
“庄兄,我就说你可以的嘛,铁汉柔情!”苏令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不行,我要写首诗庆祝一下!”
苏令秋“嗖”的几步窜没影儿了,余庄黑着脸,手里的茶杯都要捏碎了。
似乎是受刚刚苏令秋激动的声音影响,傅云之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靠在余庄的肩膀上,条件反射似的弹起来,余庄僵硬的身体得到点放松。
他站起来看了眼傅云之便边活动身体边向外走,傅云之眨巴了两下眼睛,他想,他居然没推开自己!
苏令秋招待了两人用晚膳,之后便强制余庄跟着傅云之回去,还说什么,他继续待在这儿自己都要被吃穷了,余庄甩给他一个眼神,苏令秋立马识趣的闭嘴,最后余庄也如他的愿跟着傅云之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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