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探路
等来给江宁看病的梁军医终于走了之后顾倾寒终于忍不住跑到了江宁身边拉住了他的手。
“你生病了我回来怎么不告诉我?手这么凉还发热,你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么?”
江宁喝过药此时被强制性按坐在床上,实在不想多理会这个听不懂人话的顾大将军,可是他心里有着盘算还不能不说。
“顾将军,在下有话要对你说。”
江宁知道自己力气没对方大,被握着手也就不费力拽出来了,而且他现在发冷,手被暖着也好,就当是个便宜手炉了。
嗯,阿宁的手真舒服,真想一直握着,阿宁还和我说话了,他说……嗯?!阿宁和我说话了!!!
顾倾寒握着江宁的手心里美滋滋,突然听到江宁说的话猛然抬头,看着神色淡淡的的江宁欣喜地点了点头:
“好!阿宁你说!”
听着面前人兴奋的声音江宁默默无言,他想如果他可以看见肯定会丢给顾倾寒一个白眼。
“还请将军不要再软禁在下了,我一个瞎子也跑不到哪里去。”
他必须先得到自由,才能找机会给子瑜传信。
“软禁?我没软禁你啊!”顾倾寒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江宁,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前几日离开军营时对守卫说好好看着他喝药,难不成是被误会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对江宁道:
“你要是想出去随时都能出去,就是如今兵荒马乱得不好随意走动以免发生什么意外,再说你还生着病,等病好了再出去也不迟。”
江宁对顾倾寒说的可是一丁点儿都不相信,没软禁?那为什么他一想走出去就有人拦着?哼,话倒说的好听。
“既然这样,我就回军医帐休息了,不敢打扰将军。”
说着江宁起身,他可不想和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的人共处一室,谁知道他会不会……
手里握着的小手离开了,顾倾寒听着江宁的意思心里转了个弯笑嘻嘻地拦住了要走的江宁,放轻了声音道:
“宁宁,你看你还在生病我如何放心你住别处?以后你就住这里,我也好照顾你,等战事平定就让人送你回我的将军府,等我回京了就找圣上赐婚,我一定会给你名分的!”
顾倾寒担心晏城的疫症还会继续发展下去,如今已经封城了,除了军队平常百姓都不得进出了。
他想好了,先给江宁承诺了名分,安安他的心,不然总想着走是怎么回事,现在看得到吃不着就够折腾人了,要是再让人走了还不得让他更难受了?
再说他也不是看不出江宁对他不上心,甚至还很抗拒,但是俗话说的好烈女怕缠郎,他的江宁这么固执他如果再不死缠烂打哪里还能拐得到他?
所以现在必须装傻到底!
江宁看不见顾倾寒此时的表情,自然不知道男人那狡猾得像狐狸似的模样,否则还不得再气晕过去。
“顾将军,你就不怕属下说你滥用职权?”
他就不信,军中人会容忍堂堂将军藏一个男人在自己军帐里。
顾倾寒听他这么说还以为是江宁害怕被别人瞧见,不由哈哈一笑:
“宁宁你是在担心我不成?你放心,你住这不会有谁敢说什么的!”
他别的不敢说,这点还是可以向江宁保证的。
“呵呵,将军真是想多了,在下只是不习惯和人一起睡!在下还是去军医营帐吧!”
江宁冷笑,和这人真是说不通,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故意装傻的!
江宁心中一气也不想再废话下去,推开顾倾寒就要往外走,可顾倾寒哪里会让他出去,直接拉了他就往床上一按。
“你要做什么!”
突然被拉着后仰,脑中一阵晕眩,感受到背部接触到床垫,心里突突一跳,还有上方随即而来的压迫感,让江宁挣扎着想要坐起。
顾倾寒一把抓住江宁乱舞的手按在胸前,抬脚压住了他胡乱扭动的身体,整个人都伏在了江宁的身上,目光灼灼地看着江宁拧起的淡眉,和那双有些慌乱却永远无神的黑眸。
这双眸子,永远都不能看到他……
一股奇异的酸涩袭上心头,让顾倾寒情不自禁地抬手抚上了江宁颤动的眸,身体前倾压住了他。
“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夹杂在夜风中的凉意响在耳畔,其中充满心疼和深情的语气让江宁长睫一颤,心中陡然闪过一丝慌乱。
他的身体被压制住,手还被按在身上人的胸口,勃勃跳动的心脉从温热的胸膛传至掌心,让他的心口也莫名灼热起来,一时间居然忘记了挣扎。
顾倾寒发觉江宁停下了挣扎,低头,看到身下的人虽然面色苍白额角却出了一层细汗,他还在发烧呢……
抬手轻轻抚去,轻抬起身放开了对江宁的挟制,一手拿过一边的薄被盖在了江宁的身上。
“你还在生病,不要和我犟了,就算要做什么也等身体好了再说吧。”
江宁感受那温热的气息和跳动离开了他,身上的棉被散发的凉意让他轻轻瑟缩了一下。
顾倾寒蹲下身,拉住了江宁的双脚,不顾他的反抗给他脱下鞋袜,摸了摸他不算冰冷的双脚松了口气,抬头就见江宁拽着棉被紧皱着眉头,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轻声道:
“你放心,我睡外面,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蹲在木床边,给江宁掩了掩被角,随后抬起宽厚的手掌摸了摸床上人儿的脑袋,看着他面色苍白的样子让他很不是滋味。
要是早一些遇到他就好了,如何能让他吃这些苦。
其实江宁倒不是在担心顾倾寒会对他如何,他手里的银针可不是吃素的。
他只是有些怔然,他不明白顾倾寒到底看中了他什么,也不明白明明是对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怎么如今又轻易放过?
还有他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何意?保护,他要保护自己?为什么?就因为看上了他?
江宁蜷缩在棉被之下,耳边是夜风呼啸和帐内恍惚的烛火声,还有所有似无的翻书声和某人平稳的呼吸声。
轻轻转身,对着外账的方向久久无眠,身上紧紧裹着的棉被却再没有那温热的感觉……
只是,心底深处就像是一片沉寂的湖水被投入了石子一般再无法安稳,那陌生的情绪扰乱着他的心绪,让他觉得头中隐隐作痛。
呵,怎么生了一场病就想这么多无用的东西,不管对方是什么心思,既然身居高位就不会将他这等平民放在心中,如今的好只怕是逗弄而已,自己居然因此而不成眠,实在不该。
突然,江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笑自己突然的多愁善感,竟对顾倾寒给他的一点点好意而烦恼,摇摇头,清除这些不该有的东西,闭上了双眼。
只是这一次再没有辗转难眠,却是很快陷入沉睡之中。
自那日之后已过数日,江宁被顾倾寒强迫性地修养身体好了不少,所以这几日他可以离开主帐在外面活动,虽说也不过是给梁军医打下手给伤兵治疗,却也得了些许自由,让他渐渐熟悉了军营各处。
今日江宁趁着给伤兵送药,探着木棍拐到了军营的另一边还不曾去过的地方。
啪!
几声鞭响伴随着隐忍的闷哼让他停驻了脚步。
“呵,你嘴还挺硬的,这么多天一个字都不说。”
军帐内,赵毅甩着带血长鞭看着被绑在架上的俘虏冷笑。
“呸!我西玛勇士永远不会屈服于敌人的刑罚之下!”
不太正宗的东镜话,正是之前抓住的俘虏里那个带头的汉子,赵毅派人搜了他们身,除了武器之外没有什么其他都用的东西,所以这几天他都想尽办法拷问,想要问出他们为何这次侵袭为何结束得那么快。
说是害怕东镜边界爆发的疫症,这话骗骗一般人还行,可赵毅跟在顾倾寒身边那么久,对北楚人的狡猾多有几分了解,他们这么快说出原因,他可不信会这么简单。
“哼,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和其他人分开关押么?”
赵毅拿铁钳戳着帐内的炭盆,把印有奴字的烧红的铁钳在大汉面前晃了晃。
大汉脸上被长鞭打出血痕如今天冷,很快血迹就有些凝固了,他恨恨地瞪着赵毅没有说话。
这是关押俘虏的地方?
帐后,江宁听到里面的动静猜想到。
“你是什么人?在这干什么!”此时来给赵毅送冷盐水的小兵看到一个人在站在帐外鬼鬼祟祟地不由出声厉喝。
江宁无言,太过于专注听里面的动静居然没有注意到来人,他探着木棍慢慢转身。
“我是来送药的,这里是周参将军帐么?”江宁抬手晃了晃手里的金疮药对着面前的士兵道。
“这里不是周参将的军帐,你走错了!快走吧!”小兵提着水桶皱眉看了江宁一眼,一看是个瞎子随即挥挥手就要他离开。
江宁鼻子尖,闻到从小兵飘过的气味抬了抬下巴想要闻得仔细些。
“吵什么呢?”这时赵毅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江宁面色一僵。
“你怎么在这?”
江宁听出赵毅口中的不满,却也不想与他计较。
“哦,走错了而已,如果赵副将无事在下就继续送药去了。”淡淡说了一句就直接转身探着木棍走了。
“你带他过去。”赵毅看着江宁慢慢探路的样子吩咐了小兵一声就接过水桶进了帐内。
“是!”小兵中气十足地应了一声就过去追上江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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