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醉目录

第16章真醉

彭导叹了口气:“路放,这里没别人,我跟你说句实话,就你现在这个演技,就是在圈子里混日子都混不下去的。而且这事你光靠季沉舟成不了,靠谁都成不了。”

路放黑着脸说了句:“我知道,谢谢彭导指点。”

彭导当然知道路放不是真想感谢他,僵硬地笑了笑:“我走了。”

彭导离开,路放拿着一滩烂泥似的季沉舟真没办法。上次他喝醉了,背他时还知道把手搭在路放肩上,这次路放费力把他背到了背上,季沉舟只一个劲地往下缩。扛着又怕他吐,路放干脆一个横抱把季沉舟给抱了起来。季沉舟脑袋往后仰着,重重垂了下去,路放怕他那细长的脖子给扭伤了,又把他头扶过来贴在自己胸前。

两个大男人以这种暧昧的姿势走了一百米已经足够吸引目光了。但路放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幸好他是个大男人,要不然这么一个醉鬼怎么弄得动。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弄到副驾驶上坐好,给他系上了安全带。

车子刚开出没多远,季沉舟就作势要吐。路放问他带的呕吐袋放在哪里了,季沉舟捂着嘴,闭眼皱眉一个劲摇头。路放也不知道他是听懂他的话没,情况紧急,也管不上这么多,路放从后座上把自己一个棒球帽拿过来,递给季沉舟:“吐这里面吧。”

季沉舟还是皱着眉摇头,一手捂着嘴,一手去解安全带,似乎是想下车,但是手忙脚乱完全不得章法。路放费了大劲才把他弄上车,不可能让他下去,拉开季沉舟捂着嘴巴的手,把棒球帽支到他眼皮下,不耐烦地提高声音:“叫你吐就吐!”

随着路放的命令,季沉舟“哇”一声把头埋很低,弓着腰,吐了个天昏地暗。路放听他呕吐的声音,喉咙直冒酸水,他觉得自己也快吐了。路放不是没酩酊大醉过,这么吐起来挺难受了。季沉舟一通吐完抬起头,眼睛红红,眼泪都出来了。路放扯过纸帮他擦了擦嘴角,然后下车把帽子一块儿扔进了垃圾筒。

“你忍着点,等你到家才能再吐了。”路放说着,一脚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

季沉舟一通吐完,倒是醒了过来,就这么无力地被安全带缚在座椅靠背上,头偏向路放这边,静静地看着路放。目光沉沉的,好像是看着他,又好像是看着某种虚空,眼睛还红着,泪痕也未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路放觉得这种他从未见过的目光很冷,很阴郁,看得他像浑身爬上了青苔般的不自在。

路放喊了一句:“季老师,你别盯着我看,汗毛都竖起来了。”

红灯过了,路放踩下油门,也把头转向了前面,再转过来时,季沉舟还是看着他,目光很柔和,嘴角带着笑意,这让路放开始怀疑刚才那种眼神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可能因为醉酒的缘故,此时的季沉舟比平时更温柔,眼睛还红着,水光潋滟,所以更显深情,如果不是路放知道季沉舟本身跟人对视时就是这么一种认真、充满的柔情的感觉,大概会觉得这男人借酒醉的借口在勾引他。

路放也不是没喝断片过,这期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季沉舟不哭不闹,这酒品已经算很好了。

到了车库,路放停好车,问季沉舟能不能走路,季沉舟搭在车座上,笑着对路放点了点头。路放觉得季沉舟似乎清醒了不少,于是下来,先转到这边,伸手把季沉舟扶出来。

季沉舟非常矜持地把手递给路放,把脚伸出来放在地上,还没站起身来,就直直地往地上倒了下去。还好路放眼疾手快,拉着他手的手往前一拉,另一只手伸手捞住季沉舟的腰,他才没磕到车门上。

路放只好又一个横抱把季沉舟给抱了起来,用脚把车门关上了,骂道:“你特么的腿软得站不起来,点个屁的头啊。”

其实季沉舟不止喝醉了腿软,路放抱着他,有一种不是抱着男人的感觉,路放抱过各种各样的男人,特别是有的身姿纤细的小零,他可以抱起来草。但是不论看起来再软的男人,身体都还是有些僵硬的,从来没有哪个男人有季沉舟这么软。原来他不只是手掌柔软,腰肢也绵软得不像一个男人。

被路放一通吼,季沉舟突然把手伸上来,抱住了路放的脖子,然后很规矩地伏在他胸前,脑门顶在路放下巴处让他抱着,就像那次很消停地让路放背着一样。喝醉了的季老师,妈的,也太温顺,太听话了吧。

这特么,路放突然觉得脖子有点僵,身体有些发热。

但是这人是季沉舟。

之前的种种就不说了。就刚刚他才为了路放能上节目去陪酒陪了个不省人事,要是路放再趁机把他上了,酒醒后的季老师可能会三观震碎,失去生活的勇气。路放的确是个禽兽,但是他还没到禽兽不如。

路放把季沉舟放在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刚刚给他喂了一口,季沉舟喉咙又抽动几下,他赶紧捂住嘴,路放也不敢耽搁,抱着他去了他卧室那边的卫生间。季沉舟又抱着马桶吐了个天翻地覆,吐到最后已经没有东西了,但是胃部依然是在剧烈地抽搐。季沉舟一脸的眼泪。

普通醉酒吐得没有这么厉害,季沉舟是加上胃不好,所以格外严重一点。好一阵才消停了,他皱眉闭眼,眼睑微颤地坐在地上靠着浴缸缓劲。路放挽起袖子开始给季沉舟放水洗澡,放水时,路放拧了毛巾给季沉舟擦脸,等水放好了,路放说:“季老师,水好了,你可以洗澡了。”

季沉舟还是保持那个姿势坐在地上,没听到路放话似的。

路放又喊了两声,季沉舟还是没反应。路放蹲下来,伸手去解季沉舟衬衣的扣子。路放的手刚刚一碰到季沉舟的衣领,季沉舟突然睁眼,猛地推了一把路放。这突如其来的一推,把路放推得一屁股重重坐到了地上。季沉舟恼羞成怒地瞪着路放,路放一脸懵逼地看着季沉舟,约莫过了半分钟,路放才有点尴尬地解释:“我,我只是想给你洗个澡,叫你也不答应。”

季沉舟脸色终于缓和了一点,嘴唇动了两下,挤出三个字:“你出去。”

路放站起来走出季沉舟的卧室,去了楼下,听到季沉舟跌跌撞撞地起身关了卧室的门,然后是卫生间的门。路放倒水的手突然顿了顿,有些尴尬,他是真没想对季沉舟怎么样。

尽管如此,等季沉舟关上了门,路放回房间之前还是在季沉舟门口站了站,直到听见他洗完澡,跌跌撞撞躺上了床,才回到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即使在房间里,路放也没着急睡觉,而是接着看没看完的电影。季沉舟有胃病,不知道他半夜会不会又痛醒过来。路放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多关心一下季老师,除了想让对方上自己套之外,路放总觉得自己欠他的。

不知道为什么,路放以前总觉得全世界都欠他的,现在竟然唯独觉得欠季沉舟的。人一旦开始愧疚,就开始心虚,就没办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占人便宜了。

有良心的感觉真糟糕啊!

果然,凌晨一点,路放就听到隔壁季沉舟起床的声音,然后是下楼。

季沉舟睡了一会儿,酒倒是醒了不少,但是胃疼不止,而且喝酒喝得混了,现在头疼欲裂。他下楼时,看到茶几上放着几种胃药,沙发上搁着一个暖水袋和一床薄毯子。

路放这孩子,许是出社会太早,一身的毛病,大部分时间又熊又浑,但是打算讨好人时,也是真周到、真贴心。不管这中间有没有真心,季沉舟都觉得挺受用的。而且他也知道是路放把他弄回来的,到底怎么弄回来的他是记不太清了,但是季沉舟知道自己醉酒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所以他也并不担心。

季沉舟忍着痛,吃完胃药又吃了止疼药,给暖水袋充上电,准备在沙发上缩一会儿。可是药效还没起,他又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这次翻涌得更加剧烈,剧痛难受,他深知上楼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扑到厨房,结果刚到门口就吐了一地,已经没有什么食物了,全是粘液和酸水,刚刚吃进去了药丸也吐了个干净,嘴里一阵酸苦,胃酸刺激得喉咙一阵阵灼痛。

季沉舟忍着痛,紧锁着眉,额头的冷汗流下来,打湿了两鬓。他去阳台上拿打扫屋子的工具,回来时,看到路放已经站在厨房门口皱眉看着他,向他伸出手。

“我自己来,脏。”

路放从他手里把拖把抢过来:“都这副鬼样子了,能不能先把你的偶像包袱放一放。”说着把季沉舟推到客厅,按在了沙发上。

季沉舟缩在沙发上,抱着暖水袋盖着毯子,还是眉头紧锁。身体很难受,但是没什么,他习惯了,比着难过一千倍一万倍的痛苦他都忍过来了,头疼胃疼不算什么。以前也经常忍着痛,打扫过自己的呕吐物,比起这,季沉舟倒是觉得让别人替自己收拾这种肮脏的残局还更难为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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