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7to7

真相大白，生活助理不是简单的生活助理。

林锦合上书房门进了厨房，看见陈缭蹲在地上削土豆，完了一颗土豆就剩一层内馅，就拧着眉毛问了一句话：“你知道生活助理是干什么的吗？”

陈缭摇摇头，有些迟疑地说：“负责生活起居，打扫卫生，整理内务，还有......晚上没其他人，夜宵我也能做。”

他说着就有点表达自己拥有一身能力的意思，林锦掂量了两下桌上矮了半截的土豆，打断他，“你竟然还知道大晚上宅子里就你一个外人。”

他拿着土豆看来看去，掀了锅盖搅和了两下木勺，按了两下手机，给陈缭递过去。

陈缭愣了半晌，眉毛皱起来，把伸出来的手缩了回去，没接，林锦盯着他，知道他总算是明白了。

两个人一站一蹲，沉默了一会。

林锦跟着周桎摸滚打爬了十多年，要说是不相信有这么纯真的青年的，但不知道是不是陈缭身份干净，形象足够瘦弱，做事也认真却时而马虎，总之他没多加怀疑真实性。

――即便渴望爬到里面那位床上的人占了百分之九十九，其中百分之百都在惺惺作态。

陈缭的睫毛颤颤地抖了两下，人扶着台子站起来，疑惑地问：“那为什么先生不让我进他房间呢？”

“不进他的房间，我怎么工作呢？”

陈缭本来把自己的位置放在和林锦同等的地方，现在发现不是，思考了一会脸首次红起来，有愈加鲜艳的趋势。

是个角度刁钻又表意思的好问题。

林锦震惊地盯着陈缭看了一会，心想：个人履历上当然没有注明性向，名牌大学和人生选择真没什么关系，而且也没之后的事情了，不用准备了。

林锦微微摇了摇头，收了手机轻叹了一口气。

陈缭不明所以，不再搭理他，回房间呆了一会，回来坚持自己炒了一小盘土豆，晚餐的时候悄悄端进了书房。

周桎说了声进来就捏着眉心靠到了轮椅背上，靠背和他的肩膀拉出一点高低距离，让他的脖颈敞亮着悬在半空中，露出好看的喉结和略显瘦削的肩头。

陈缭眨着眼睛看了两眼，把食物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想了一会，还是朝周桎走了过去。

周桎掀起眼皮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放在桌上敲了两下，面色沉静，眼睛是深邃的黑。

陈缭和他对上了，就说：“我帮您把后面的窗户关上，今天晚上要刮风降温的。”

周宅的书房装了一面落地窗，就在周桎的身后，陈缭还是眨巴着眼睛看周桎，动作没停，挤进了轮椅后面，替他把窗户合上，窗帘拉上，笑了笑走了。

到了九点多，他又敲门进来，眼睛往盘子里剩了一半的土豆丝瞟了两下，往周桎面前轻轻放了一碗鸡汤粥。

这回他说：“好可惜，我熬了挺久的，先生这次一定要喝一点。”

说完陈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觉得您肯定喝不完，但是早上的碗空了，大概是我后来没加热好，串了味了。”

陈缭自我批评，话说的满，周桎看着他，他也拎得清身份轻重，反省后动作利索地拿着东西走了，周桎看了两眼面前的碗，思索了一会，到底象征性喝了两口。

晚上将近十二点。

周桎看完了最后一份文件，从书房里出来，在浴室门口碰到了陈缭。

陈缭穿得多，刚入秋就裹了一套藕色的毛绒睡衣，手上拿着一套领口一致的深色同款，把它往柜子里塞，被行动完全没有动静的周桎当场抓包。

他背对着周桎，自己也不知道，打开柜子半蹲下来，把衣服往里推了推，想要合上，却有一个衣角卡在外面。他就揉了揉刘海不动了，想了一会又蹲累了，干脆坐到了地上，把刚塞进去的一大半往外扒，拽着拽着就把自己的上半身提了起来。

周桎突然出声：“你在干什么？”

陈缭受到了惊吓，一个恍惚，衣服一下出来了，他倒是一个反作用力，屁股撞到了地砖上，发出咚一声响。

陈缭五官皱在了一起，看得出来是真的痛，他试探着揉了两下腰，很无奈：“给您换套睡衣。”

说完，他瞅了瞅自己身上这套，抱着被他塞得有些发皱的睡衣，看不出是因为同款，还是因为窘态，反正有些迟来的脸红，“张阿姨准备的，我刚刚才记起来要放进去。”

周桎不知道张阿姨是哪位，总归他不放在心上，和陈缭说：“放外面，我待会换。”

陈缭红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左右看看找了合适的地方，嗫嚅着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像往常一样替周桎合上了浴室的门。

周桎等了一会，宅子里又安静下来，他才把自己摇到了浴缸边，放了热水，然后艰难地撑着双臂，让上半身越过浴缸边缘，侧着半边身体慢慢滑进了温水里。

等水完全冷了，他先穿上上衣，按同样的方法从浴缸里出来，然后简单套了条裤子打开了浴室门。

陈缭略带了些慌忙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睁着一双圆到显得可怜兮兮的眼睛，周桎能猜到他想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听。

陈缭就只能哑口。

周桎并不是怪他，所以不需要对之前冒犯的道歉，也不好奇家里有没有这个人，就更不需要陈缭等到半夜做什么，陈缭没像他想的那样直接离开，他也丝毫不关心。

周桎抽了一条毛巾，随手擦了两下不断往下滴水的头发，径直往卧室去。

陈缭站在后面，就在周桎要转身关上门的时候，他上前小声叫住了对方。

“先生，您需要什么东西吗？”陈缭有些急迫地开口。

周桎顿了顿手，“不需要。”

陈缭不放弃，眼睛转到周桎的头顶，顿时一亮，微微低头，很磨蹭地开口：“我帮您吹头发吧？”

周桎想要拒绝，话没说出口，陈缭的表情就像要哭了。

“我不能白拿您工资的呀，您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