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支教

老师在遥远的讲台上讲PPT，若竹听了一会儿觉得索然无味，自己把课本看完，还没有下课。肖越也在看书，若竹凑头去看，满满的英文看得人脑阔疼，他有点咋舌，捅捅男友的手臂，低声问英文这么好嘛？！

肖越记得他假期会跟父母世界各地跑，英语很好的，还会西班牙语和德语。不管哪一种外语他都很讨厌阅读，只接受中文。

“你的英文不好吗？”肖越把问题抛回去。若竹皱皱眉头：“不好。”肖越捏他的手指，笑而不语。

这种感觉有点熟悉。若竹看着在课桌下交握的双手，微微愣神。忽然想起来是在梦里出现过的场景，肖越与他一起上课，课桌下却玩起了手指的小游戏，两个人都在笑。

说起来，好像他们在一起后，很多情景梦里都出现过。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去图书馆，一起逛街……若竹的心里平白生出恐惧——要是，真的一样呢？他们在重蹈覆辙，最后一起死吗？

“宝贝，宝贝？”肖越轻晃他的肩膀，伸手在他眼前摇一摇，“下课了。”

若竹回过神来，茫然看他一眼：“啊？”

“你在想什么？”肖越看他脸色有点苍白，担心地伸手探他的额头，“还是不舒服？”

若竹摇摇头，看教室里没有同学，他才脱力一般靠到他的肩膀上。安静许久，小声说：“我想到不好的事情。”

“嗯？”

“你有没有，做过梦？”若竹紧抓他的手，“就像，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梦？”

从肖越的角度，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可是能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惊惧，便安慰他说：“你不要怕，我没有做过那些梦。”

若竹紧紧抱住他的腰，久久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看不见肖越复杂的眼神。

不知不觉就到了考试复习月，课程都已经结课。得益于肖越之前的提醒，若竹并没有在复习考试和学生会工作之间失衡，反而因为早有准备，又因为专业的特殊性，期末考试是现场作画，所以最后还比许多人过得清闲。看到学院组织的一周支教活动，也动了想参与的念头。

和肖越提起，肖越第一反应居然是不让去，把若竹搞懵了，问为什么。自习室里还有很多人在复习，肖越拿一张草稿纸，在上面写：“不安全。”

“？？”

“一周要住在村子里，环境不好。”

若竹不觉得这是问题：“本来就是支教，环境不好很正常呀。”

“很不安全。”肖越写，“每年都会有同学在那里受伤，穷山恶水出刁民，防不住。”

“那为什么学校还要组织去？”

“他们对自己的安保盲目自信。现在已经减少女孩子的名额，新生不知道而已。”

若竹想想，回复：“我也不是女孩子呀。”

“你比女孩子好看，精虫上脑的人可不会在意性别。”

“……”若竹默默掐了他一下。

“可是我想去，”若竹写，“别人可以我也可以。”

“为什么想去？”

“我没有去过乡下，也没参加过支教活动，应该很好玩。”

肖越看着“好玩”两个字，觉得好笑：“好奇心害死猫。”若竹不管他，和负责人报名去了。肖越见劝不回来，也跟着报名，若竹惊喜又惊讶：“你不用复习吗？”

肖越一脸淡然：“舍命陪君子。”

姚远得知室友因为期末没课太悠闲所以要去支教，有点凌乱：“我们真的是一个专业的吗？”他明明还在为期末考试紧张地做准备好不好？然后得知肖越也去，更加凌乱：“隔壁计算机系的同学已经为复习处于癫狂的边缘了啊……”

若竹想了想，说肖越很优秀。姚远摸摸鼻子，机智地选择不要继续这个话题……

大概是由于期末，就算是放出了校草也在支教队伍中的消息，整个活动也才招到十个人，很明显大家都是成年人，在美色和期末考之间做出了艰难而正确的选择。何况本就对女同学有名额限制，八个男同学，按照男女四比一的比例标准，只挑两个女同学一起。

两个女同学刚上大巴车就看见肖越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你推我我推你，害羞又期待，想去坐他旁边。若竹刚好在她们后面上车，倒没注意两人的扭捏，请她们让一下，径直去坐在男友旁边。

两个女生如梦初醒，记起来男神是名草有主的人。热情突然退却，支教瞬间变回单纯的欣赏美色的支教。

肖越接他的背包抱在胸前，头一歪靠在他的肩膀上：“宝贝，我想睡睡。”若竹调整一下自己的姿势让他枕得舒服些，看他确实疲倦，忍不住问：“昨晚加班吗？”

“嗯，”肖越低低地应，有些慵懒的声线，“村里网络不行，所以有些工作要交接给别人。”若竹听了，不敢再打扰他休息。又是复习又是工作的，还陪他来支教，肖越真把自己当机器人用麽。去火车站的路上肖越没睁过眼，接下来五个钟的火车，肖越睡了一路，若竹也差不多，好在是软卧，睡眠质量勉强OK。到达一个偏僻的小县城，已经是下午，在当地政府的安排下，吃饭和入住酒店。酒店说是最好的酒店，可环境并不是很如人意，勉强能算是干净，如果忽略长苔藓的墙角和泛黄的墙皮以及有奇怪污渍的白色床单被套。

所有人都累了，没计较那么多。何况经济发展水平不高的地方，有像模像样的酒店已经很好了，大家也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接受起来并不难。

女同学整理好行李就邀请大家一起出去逛街。不是客套，是治安问题让他们担心，老师也不给单独行动。可这是一个没有什么特色的小镇，从出站到酒店的路上几乎绕了城市一圈，若竹都没看到有意思的地方。所以他对于晚上去逛街没有什么兴趣，肖越随他，于是两人留在酒店，其他十个人去逛街。

肖越发现这边网络比想象中要好，又去处理一下工作。若竹躺了一下床，软乎乎的，又暖和，所以安静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肖越半个钟后回头一看，小家伙趴在床上睡得正香。肖越看着他的背，好笑又无奈，走过去轻轻帮他翻身。若竹被他一动，就迷迷糊糊醒了，半睁着眼叫“越越”，肖越哄他说可以继续睡，他才揪着他的衣摆，重新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