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风筝情

第二天，大家开始分工合作。

冬乔、冬晚、刘老二和刘吉祥继续去马路边摆摊，刘管事负责钓鱼和偷菜的一些准备工作，刘大娘和刘翠儿加上隔壁庄子上一些会针线的妇人一起制作漂亮的沙袋、荷包和毽子，顾清尧则去老陈家交代制作一些新颖的风筝，也算帮老陈家增加点收入了。

今天烧烤摊的生意依旧很好，准备去爬山经过此地的路人见到这么新鲜又美味的吃食都忍不住买来吃，酸梅汁也非常受欢迎。

刘管事效率很高，不到半天功夫就弄好了钓鱼和偷菜的地方，顾清尧检查后没问题便决定下午开张新业务了。

冬晚负责看着鱼池（其实是庄子旁的一个小池塘，暂时征用来的），刘管事负责菜地，而其他人会随时宣传给客人，有兴趣的就会玩一把。

今天是新业务开张第一天，生意并没有特别好，不过顾清尧想明天再试试，说不定那位胖少爷有兴趣呢？

忙碌了一天，晚上回到院子里，大家又凑到一起数钱。

“今天烧烤摊没遇上大主顾，只赚了三两银子，鱼池的客人也少，只赚了三百文，偷菜接待了六位客人，去掉雇人的工钱共赚了两百六十文。”刘管事沮丧地叹气。

“这样也不错了，也有近四两呢。”刘大娘忙劝慰道。

“是挺不错了，钓鱼和偷菜都是新鲜玩意，慢慢会有人来玩的。”刘管事自我安慰。

顾清尧突然拿出二两银子潇洒地扔在桌上，“这是卖风筝赚的，买纸花了四百文，已经刨掉了。”

冬乔吓了一跳，“公子，您是卖了多少风筝，竟能赚二两银子！”

“哦，卖了四只，时间不够，只做出来四只。”

大家全震惊地盯着顾清尧，刘管事抹了把汗问：“三少爷，您一只风筝卖多少银子？”

“一只六百文，本来想卖一两，老陈说刚开张卖太贵不好，就勉强卖个六百文了。”顾清尧有些无奈，古代人的观念太朴实了，他构思的风筝绝对是稀罕东西，所谓物以稀为贵，何况买的起六百文的会在意多花点钱？

大家都好奇死了，一般的风筝卖一百文顶天了，这究竟是什么样的风筝竟能卖六百文啊！

今天没结算工钱，预备忙完了明天再一起算。解散后，顾清尧舒舒服服泡了个脚，躺在床上一夜好眠，尽管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可已经没那么疼了。

次日便是清明节，人们会在这天结伴出游或是扫墓、走亲访友。这天七爷一行如约而至，目测共来了五十多人，顾清尧暗暗庆幸，幸好他们多准备了些食材。

七爷胖胖的身体稍有些笨拙地翻身下马，然后径自寻到顾清尧，肉嘟嘟的脸上挂着开心的笑，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阿尧，本大爷把朋友都带过来了，你可一定要把最好吃的给本大爷端上来。”

“七爷放心，上桌的一定是咱能做出来最好吃的东西。”顾清尧很有一股把那张肥嘟嘟白嫩嫩的脸蛋狠狠揉捏一番的冲动，这熊孩子太欠了，毛都没长齐还自称大爷，哼，去你大爷还差不多。

“那就好，我还担心十两银子不够呢。”胖七爷直直盯着顾清尧，觉得正在对自己笑的男孩仿佛在发光，明明才一天不见，却不禁觉得今天的阿尧比前天的阿尧更漂亮了。

“本大爷听说你在卖风筝？”七爷努力想抬高下巴，可只抬高了一团肉。

顾清尧觉得这小胖子很像多啦A梦里的胖虎，一样的欠揍，可顾客就是上帝，他必须保持礼貌而优雅地微笑，“是啊，七爷喜欢风筝吗？我那还有四只风筝，都是特意为七爷留着的。”意思是，你最好把四只风筝全买了。

顾清尧猜不透七爷的心思，不知道他理解的是：原来阿尧这么在乎本大爷，还特意给本大爷留风筝！

七爷故作高深地仰着脖子道：“嗯，拿来瞧瞧吧。”

顾清尧立即飞速跑去老陈家取风筝，来回不过一小会儿功夫，等他回来时，看见七爷和朋友们已经围坐在桌前开吃，几位新来的少爷们对烧烤也是赞不绝口。小姐们不敢吃路边摊，继续呆在车上吃带来的点心。

七爷见顾清尧回来，语气略带不满地问：“怎么去这么久？”

顾清尧只当成小孩子闹情绪，干笑着应付过去，随后将四只风筝依次拿给七爷他们看。

那四只风筝造型不一，分别是蝴蝶、金鱼、老虎和哈士奇。前三样是大家见过的，这哈士奇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七爷指着那只哈士奇风筝，眼里满是嫌弃，“这什么东西黑不溜秋的，瞧着有点像狼？”

顾清尧拍了一掌，笑道：“七爷真聪明，这种狗叫哈士奇，的确有狼的部分血缘。”

“哦，原来是狼和狗配的种，难怪长相如此奇怪。”一旁年纪小的陆公子顿悟般点头。

伍少爷忍不住逗他，“小陆是不是喜欢这哈士奇啊，要不要买回去玩啊？”

陆少爷瘪嘴，埋怨道：“别提了，大哥说要开始监督我的学问，买回去也会被没收的。”

“人家家里都是防备弟弟太聪明超过自个儿，陆大哥确实是难得的好哥哥。”伍少爷说。

七爷没管他们，他喜欢那只蝴蝶风筝，五颜六色的十分好看，“这只多少钱？”

顾清尧有些意外，蝴蝶和金鱼都是为姑娘家准备的样式，莫非七爷有喜欢的女孩了？不过他这么胖人家姑娘会看上他吗？

“七爷，这只风筝五两银子，主要是纸张和颜料都是极好的……”

顾清尧还没解释完一大堆，七爷已经非常爽快地拿出一两金子给他，然后站起身说：“陪本大爷去放风筝，爷高兴了还有赏。”

顾清尧满脸黑线，这种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台词是什么鬼。

同时七爷的好友也很无奈，他们各自选了一只风筝，喊上正在钓鱼的妹妹和偷菜的弟弟一块儿去放风筝，当然银子也是给的很足，七爷直接给一两金子，他们就绝不能只给一两银子。

附近有一块很大的草地，顾清尧领他们去那儿放风筝。胖七爷一看就跑不动，顾清尧主动让他举起风筝，自己负责助跑。

七爷心想这小子真会来事，眼中也丝毫没有嘲笑自己体胖的意味，这样不着痕迹地体贴他还是第一次体验。长久以来，他已经看见听见过太多人的嘲笑，有的人明面对他恭敬，可神态举止都透露出鄙视或厌恶。记忆最深的一次，皇后举办赏花会，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官家千金，看见他就各种惊恐厌恶或闪避，仿佛碰了他她们也会变胖似的。从小的经历及那次经历后，他开始变得讨厌女人了。

顾清尧举着风筝拼命往前跑，头上的抹额随风飞扬，脸上洋溢着明媚如阳光般的笑，七爷愣愣望着，想起年幼时母亲陪自己玩荡秋千，那时的他，也会笑得那样天真纯粹。

奔跑时，顾清尧的抹额不小心掉了，胖七爷发现他是玉哥儿时丝毫没掩饰脸上的震惊。一瞬间，七爷仿佛明白自己为何总对阿尧念念不忘，原来他并非男孩，而是一个隐藏起自己的玉哥儿。

七爷感觉自己的内心异常欢喜，痴痴地问：“玉哥儿为何还抛头露面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