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003九尾狐狸

顾淳随便披了件外套就跑下楼，刚拉开落地窗时就发觉一股一股烟飘了过来，暗叫不好，但跟着烟飘过来的却不是烧焦的味道，反而是一股一股的菜香。等顾淳跑到后院定睛一看，顿时愣了。倾颜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柴火和铁锅，就这么支在院子中央，柴火熊熊燃烧，铁锅很快开了锅，倾颜正把自己木盆里的蔬菜都往锅里放，锅里炖的是什么？看那一地鸡毛就知道了。倾颜的衣服拖拖拉拉很不利索，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藤条，绑得七扭八歪的，老远一看还以为这家主人有什么恶趣味。顾淳还愣愣地站在那里的时候，倾颜又拿出一根木棒，跪在地上把发酵好的面团揉开。“你在干什么？！！”顾淳真是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这个少年简直就是阴魂不散，顾淳跑上去想去抢倾颜手里的棍子，少年却抓着棍子紧紧不放。“苏祁，你别动手，很快就好了，我会做面，你教过我。”倾颜以为顾淳想帮他擀面，拒绝让他动手。“什么面？谁教你了！”“你昨晚不是想吃面吗？我看你家里什么都没有，这都是我刚磨出来的面粉做的，你不是最爱吃鸡汤下的面吗？”倾颜根本没有觉察到顾淳的怒气，一门心思的擀面，顾淳本想继续发火却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做梦确实很想吃面，鸡汤面，这个脑子不好的小鬼倒是歪打正着。顾淳皱着眉头看了眼倾颜的脸，黑炭加白面粉真的是精彩的脸。“你不要再做了！这是我家！”顾淳虽然嘴上说着，但并没有阻止倾颜。倾颜把面团擀成一个大饼，用刀切成一段一段一条一条，看着锅里的鸡炖的差不多了赶紧把面条放了进去，然后用扇子边扇边吹，柴火的余渣呛得倾颜咳嗽个不停，倾颜摸了摸自己一脸灰，脏的更彻底了，倾颜抬起头冲着顾淳咧嘴一笑：“你别急，很快就好了。”顾淳刚想说什么，院外传来物业人员的呼喊。“顾先生！顾先生你在里面吗？小区规定草坪不能用火，您这样我们会很难办的。”顾淳听物业人员一口一个顾先生顾先生，真是气的要死，生怕周围不知道他顾淳家里草坪在用火。顾淳跑到后院的院门，把大铁门锁打开走了出去，物业一看到顾淳走了出来，赶紧迎了上去。顾淳不耐烦得听着物业人员的条条框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好容易把这些只知道条条框框的工作人员送走，顾淳边掏着耳朵边打着哈欠回到院子里，一脚把铁门带上，心思再去看看那个傻子，然而回到草坪，顾淳再次傻掉了。倾颜站在铁锅前扇着柴火这倒是没什么，诡异的是本以为只是道具的尾巴竟然在洗菜板，有的尾巴竟然在收拾垃圾，顾淳赶紧摇晃脑袋，再定睛一看，尾巴还是在干活，各司其职。倾颜尝了尝味道，感觉差不多了吹了口气，火瞬间就灭了，然后把面捞出来又盛上鸡块和菜，最后浇上汤，倾颜凑近闻了闻味道，很是满意。端起来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了脸色苍白的顾淳正瞪着他。“苏祁，面好了，你要回屋子里吃还是在这里吃？”倾颜的额头出了不少汗，头发都贴在脑门上，脸上的颜色也是让人忍俊不禁，然而倾颜并没有注意到，端着面就往顾淳的方向走过去。“你别过来！你这怪物！”顾淳再不信再不信，那尾巴确实吓到了他。“苏祁？你，你生气了？”倾颜天性后知后觉，看着顾淳不让自己靠近还有些害怕自己，这才觉得有些不对。“你，你，你那些尾巴……”顾淳后退两步，强装镇定。“嗯？”倾颜回身一看，这才想起来自己怕耽误苏祁吃面，让尾巴一起来帮忙，这下倾颜暗叫不好，苏祁最讨厌自己把尾巴或者耳朵露出来，倾颜赶紧解释，“我，我这就收起来，你别生气。”语落，那几条灰色的尾巴突然就发光缩小，最后彻底消失在倾颜的身后。“祁，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把尾巴和耳朵露出来了。面好了，你快吃吧，你一定饿坏了吧？”倾颜小步挪着，讨好得询问着顾淳，生怕顾淳生气又不理他了。“尾巴耳朵？”顾淳被倾颜说的是一头雾水，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什么鬼神之说，要不是顾淳亲眼看到这几条跟活人一般的尾巴，几乎认为倾颜就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傻子。“嗯嗯！我再也不把尾巴耳朵露出来了，苏祁，你别生我气了好不？我知道我是狐妖，你是人类，你讨厌妖怪，可是我会努力扮成人类的，你别不理我，你不理我，我，我……”说到伤心处，倾颜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啪嗒啪嗒打在木盘上。倾颜昨夜听到顾淳想吃面，就去找食材，然而顾淳的家里根本不是自己印象中的样子，也找不到任何食材和用具，倾颜跑到外面搜罗了大半夜，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木材还有鸡肉和不少粮菜，回来还把小麦磨成面粉，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倾颜早就做好了让苏祁打骂自己的准备，虽然他早已经想不起来了自己怎么把苏祁惹生气了，但看到顾淳对自己这么防备和漠视，倾颜心里别提多委屈了。顾淳从话里听出来眼前这个怪物似乎把自己当成了那个叫苏祁的人，然而这个怪物似乎很怕那个叫苏祁的人不理他，这才万般讨好自己。想到这里，顾淳觉得这个如同怪物的少年似乎暂时对自己没有什么危险，暗自松了口气，打起十二分精神走进倾颜，看着倾颜手里端的面。“这是给我做的？”顾淳低头闻了闻味道，这个味道第一次闻到，却好像在哪里尝过。“嗯嗯”，倾颜见顾淳跟自己说话，乐开了花，赶紧咧嘴说道，“刚做好的，苏祁你趁热吃吧。”“那你端屋里去吧。”顾淳看倾颜屁颠屁颠地往屋里走去，眯着眼又看了看原来有尾巴的地方，真的都消失不见了，而且那衣服依然完好无损。客厅的餐桌上。别说这孩子看起来很诡异，这个面做的意外得好吃，比总是让吴助理去买的黄记手擀面还要好吃。顾淳抬头想夸倾颜两句，一张笑意魇魇的大脸映入眼帘。“噗”地一声，顾淳一根面条差点呛到嗓子眼里。“离我远点。”倾颜两手杵着脸，整个人都趴在餐桌上，眼睛都笑成了两瓣月牙。“你还跟以前一样，头发短了，衣服也那么奇怪，可吃面的习惯还是跟以前一样，”倾颜并不在意顾淳的怒吼，一只手指着鸡块，“你总喜欢把鸡块留到最后吃，明明最后只吃鸡块腻得厉害。”顾淳白了他一眼，继续吃着面，心思这样一个怪物可不能久留，可硬赶走的话恐怕自己可对付不了。思前想后，顾淳试探得开了口：“你说你是狐妖？狐狸变的？”“对啊，苏祁你不是知道的吗？我是九尾狐，虽然血统不太纯，但还是很厉害的，保护你没有问题！”倾颜信誓旦旦得保证，却不想眼前的人只想赶紧把自己这个瘟神送走。“九尾狐？我可不记得你有九条尾巴？”顾淳吮着面，脑海里过了一遍刚才的场景，虽说那一条条尾巴在空中肆意挥动让人震惊不已，但顾淳印象中可没有九条尾巴。“谁说的九尾狐就要九条尾巴啊？我还没修炼好而已，七条尾巴也是九尾狐！”倾颜撅着嘴，小孩子气性。“哦？那你再拿出来让我看看。”知道这孩子傻得可以，顾淳渐渐对他没了防备，反而对这个小妖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啊？”倾颜一副吓到了自己的样子，以前的苏祁从来不让自己露出来的，怎么自己睡了一觉，苏祁和以前大相径庭了呢？“怎么？一次性的尾巴？该不会是框我的吧？”顾淳把碗推到一旁，歪着头看着倾颜。“谁说的！我很厉害的！”倾颜最受不了别人的激将法，翻了猛子从桌子上下来，双眼闭上深吸了一口气，身后泛起光芒，一条条银灰色的尾巴在倾颜身后游动着，虽然刚才已经看到过，但近距离再审视一次，顾淳还是觉得太过不可思议，这俨然不是科学能解释的现象。顾淳微张着嘴，不思议地盯着那些尾巴，一条，两条，三条……嗯？好像只有五条？“你会数数吗？”顾淳根本不记得倾颜叫什么，只是自己顺嘴说啥就是啥。“数数？我为什么要数数？”倾颜耷拉着脑袋，茫然地看着顾淳。“你自己数数你有几条尾巴。”顾淳摇了摇头，看来还是个脑子不正常的人，哦不，是脑子不正常的怪物。铃铃铃，铃铃铃。顾淳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吴助理打过来的，顾淳的眉头一皱，这时候打电话准没好事。顾淳撇了一眼傻愣在原地的倾颜，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接了电话。倾颜看了要顾淳，回头捧起自己的尾巴真真儿的数了起来，这一数不要紧，五条尾巴！怎么会是五条尾巴！不可能，明明有七条尾巴的，倾颜吓得不轻，若是自己平白无故少了两条尾巴，断了修为，让槲桑知道一定会把自己好好修理一顿的。倾颜哭丧着脸，把尾巴收进去放出来，收进去再放出来，可甭管再怎么收放，依旧是五条尾巴，倾颜捧着尾巴，眼眶红得厉害。不远处一直观察着倾颜的顾淳当然没错过这些画面，只是耳边的聒噪声实在让他很难有个好心情。“所以呢？”顾淳听完吴助理的回报，冷哼一声。“这，对不起顾总，我，我也没想到演员和替身会同时受伤，现在片场完全搁置了，若是今天拍不完，女演员明天就要进下个剧组出国了，这个戏……”吴助理声音越来越小，生怕得罪了自己的阎王。“所以你现在是告诉我你没办法了？”顾淳把手机换到另一边，眼神却未从倾颜的身上离开过。“对，对不起顾总，我，我确实赶紧联系了几个替身，但都没有办法今天赶到片场。”吴助理还在尽力解释着。“你联系不到，让我联系吗？”顾淳气不打一出来，分分钟想挂电话。“顾，顾总，我……”吴助理真是欲哭无泪，要不是投资方要求演员和替身的要求都高得夸张，他也不至于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替身啊。真的是走投无路这才向顾淳求救，否则谁会愿意和活阎王打交道。顾淳的脾气公司的人都知道，助理也是换了又换，吴助理虽然有时候冒失，但一直把顾淳的工作生活安排得一一妥当，顾淳的臭脾气也是逆来顺受，这也是为什么吴助理经常犯错也没有被辞退的原因。顾淳听着吴助理电话那头一遍又一遍的道歉，眼神盯着倾颜一动不动，脑中闪了一个念头。“行了，别说没用的。把片场地址发给我，我带人过去。”不等吴助理反应，就挂断了电话。顾淳邪魅一笑，朝着倾颜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