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十二车下水匆匆渡河,行路中生出异样
胡来?你才胡来。渡湖?渡你妹夫。
秦异琤脾气不算爆,就是极好面子,别人与他说话时需得友好和善,需得毕恭毕敬,错事也不得当面拆穿,尤其是那些年岁不及自己的,否则就是惹了自己。
要说【惹】,南溪霏,这位堂堂一国贵公子,与秦异琤相识到现在还真没将他怎样过。
若说他有什么毛病,其实就是说话直了些,可正是因此,秦异琤私底下就给这厮定了好几宗罪,统括以下:
头上顶个发髻身长才平了自己。
年纪不大非得装成个老气横秋。
说话做事矫揉造作又自以为是。
待人接物自命清高还吹毛求疵。
天生面瘫估计此人脱单一定只能靠颜值!
归结就是一句话:哥哥我就是看不惯这个黄毛臭小子。
方才车里才与这家伙呛过一二,此刻野外放个水还要被他说教一番,秦异琤大不快!
俗语忍字心头一把刀,秦异琤此刻心里成排的捶子。
刀尖在心需得忍,捶子堵心只能憋。
真乃去你大爷也!
南溪霏不知秦异琤所想,连拖带拽,强行带他至香木车处,见灵乐子已是回了法力,又招呼众人上了车。
清点了人数,灵乐子准备开始作法驱车渡河。
“初子,经理大人,诸位注意啦,小道我要下水啦。”
于是乎,灵乐子伸出两指闭眼,口中“嘛嘛咪咪”念起了咒。
霎时,香木车被一阵仙气笼罩,一番动静后,自行入了水。
行至水底,车内依旧明亮通透。
柏星无聊,子鸣将唤他到自己身边给他说故事。
《西川志异》(批注:北云州国专收录人妖恋的闲书)有言:【南昭仙民有喜渡者,途经苏里,一日偶渡镜湖,船遇礁而溺。渡者沉湖,忽缝水府,渡者甚异之。水府有鱼妖岁千载,姿貌倾国,性温婉多风情,其色立于族群之首……】
这故事秦异琤听得如痴如醉,真就是【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他暗自想:不知这湖底是否也居有修行千年貌美又风情万种的鱼妖,若有,他倒真想见识一遭。即便只是远远相忘,若能目睹其倾国之姿,那也无悔了。
子鸣故事说完,车内一时沉闷。
“经理大人!香车有仙气相护,若是经理大人闷了,可以开窗的呀。”
经灵乐子提醒,秦异琤赶紧开了窗。
水里漆黑,隐约可见鱼儿游动,这让他想起了列车进洞,感慨间又觉腹中铜鼓交加。
才岸上匆匆,还没来得及给五脏补给亏空就被南溪霏逮上了路,此时胃府空空,甚难受……
秦异琤摸摸衣袖,发现之前备的干粮也成了柏星肚里的零食,可恨这小儿从来只知嘴馋不知肚饿……无奈中,不知从哪儿抛来一个荷包正好落在自己腿上,荷包内还散出一阵香甜。
秦异琤看向对面,见南溪霏还是专注《南昭游记》,也不想是不是他投来的,赶紧开了荷包口。
荷包里有类似饼干的东西,秦异琤觉得香,嘴里立刻含了一块,果是入口时酥脆,入口后即化。
仙家之物,仙家之物!秦异琤心里大赞,又在柏星手里塞了一块。
子鸣本来神游仙界异境,闻到香味双眼立刻闪着狼光变得精神百倍,眨眼不到就猴到南溪霏身边:“好啊小舅舅!刚才找你要吃的你说没有,现在勾搭庶伯就有了。”
“什么叫勾搭,你是板子没挨够还是《礼书》没抄够?之前有提醒你备些干粮,是谁说‘银两多无所谓’的?”南溪霏皱眉,瞥一眼惊愕的秦异琤,一转头也开始看着窗外。
只是他身后车窗牢牢紧闭。
子鸣先盯了秦异琤须臾,又盯了南溪霏半晌,再瞧瞧秦柏星,只道:“初子小弟,你之前不是问我何为新人胜旧人吗?你且看今日,小舅舅把自己喜欢的清荷斋莲子酥给了庶伯不给你我,这表明他已不再喜爱你我,这就叫新人胜旧人,懂了吗?”
柏星如醍醐灌顶:“懂了!”
南溪霏不言,抄着手上书轻轻拍上子鸣额头。
太史伯呵呵:“对岸就是苏里驿,先吃干粮垫一垫,到了驿站再好好补一补。”语罢,太史伯从怀里取出自己藏匿已久的大炊饼。
书页翻了近半数,南溪霏收了书,也开了身后窗。
秦异琤吃着点心,刚感觉心里些许暖意,却见南溪霏又对自己猛回头:“坏了!外面不对!”
秦异琤抚了下胸口,转头望向车窗外,见水底依旧黑压一片,未有异样。
“这刚下水时不也是这般光景?”秦异琤反问对面。
“哪里与才下水时一样!”南溪霏反驳。
太史伯按捺不住,抚须而立:“车行水下,虽不能与陆上比,却也不至于这般停住不前啊。”
太史伯取出怀中明珠,又向南溪霏窗外一照,惊得车内哗然。
原是成群的鱼将整个车裹住,使车难以动弹。
“哎呀不好啦,这鱼群似在有意拖延小道呀,小道这避水之术虽是炉火纯青,可要长久溺在这里,怕是就真要溺了呀!”
“果然……”南溪霏起身抓住秦异琤胳膊,“就不该让你跟过来!”
荷包落了地,秦异琤噙一嘴点心一脸无辜:“这关我什么事?”
南溪霏不理:“小道长继续行车,世子与太史伯护好初子,本君与庶伯君出去片刻,马上回来。”
秦异琤不服:“为什么要我下去?我不会游泳啊!”
南溪霏开了车门,又在秦异琤怀中强塞一颗避水珠:“此事皆因你而起,你不下去,谁下去?”
言罢,南溪霏伸手,秦异琤即刻被推出车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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