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计划

“咦？怎么今天少了一个人？”

今早云晔来到学堂的时候大部分都学生都已经到齐了，但是还有一个位置是空的。不应该啊，每天早上他数一遍的时候人都来齐了，怎么就今天少了一个人？

他指着空位问道：“那个位置是谁坐的？”

空位旁边的王贺站起来，奶声奶气道：“先生，这个位置是王小松坐的，早上我和他一起出门的时候，他说要去山上找他家跑丢的鸡，过一会儿就来上学的。”

云晔有些担忧，“是他一个人去的还是他爹娘一起陪着去的？”

王贺想了想，说道：“好像是他一个人去的，他爹娘都去地里干活去了。”

“这怎么可以！”云晔一拍大腿，急急忙忙的往外走，“你们先自己背书，回来的时候先生可是要检查，没有背来的是要打板子的啊。”

一出学堂门口，那个一直守着他的大汉拦住他，“你干什么去？你不可以随便走动。”

云晔火急火燎道：“有急事儿！一个叫王小松的学生独自去山上找他家的鸡去了，他才六岁，一人个往山上钻可怎么得了，万一被狼叼走了怎么办？他爹娘又在地里忙不开，我不去找谁去找？你给我放开，别拦着！”

大汉有些犹疑，“可是大当家的说了，你不能一个人出这院子里。”

云晔气得破口大骂，“你有没有脑筋，现在还讲这些破规矩，等孩子真的没了人家爹娘不得哭死，到时候你就是间接的罪魁祸首。要不这样，你跟着我一起可以吧，正好我也不识地儿，你带我去那个那个狗头山，听我们学堂的学生说王小松就在那里。”

大汉觉得可行，收了手带领云晔往狗头山的方向跑，“那好吧，你跟我来。”

得亏有个熟悉地方的人来路，要不然云晔还真的找不到狗头山在哪里。他和大汉在山上转了半圈，嗓子都快喊哑了，都没见着人影。

云晔擦了把汗，抬眼看了下如日中天的太阳，散发着刺眼的光明，明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睛。这个狗头山虽然叫山，但也只是一个小山丘，找起来不困难，就是小山丘和小山丘连在一起，范围就有点大了，而且林子还密，大大小小的树木就杵在那里，阻碍了许多视线。这样不行，如此没目的的找下去，那得找到什么时候。

“我们分头行动吧，你去陆宅喊人来，我留在这里继续找。”

大汉不相信他，“你跟我一起。”

云晔一下子火了，狠狠锤了他一拳，“你这人怎么这个时候还不相信我！那是我的学生，我现在很担心他，想留下来继续找不可以吗？难道我就这样不值得信任？你是大当家的人，去陆宅找人能回多找点，连带着把我一起带去，这不是浪费时间，万一小松在我们俩离开的时候遇到危险怎么办？既然你如此不信任我，好，我跟你一起。”

他这话说得痛心疾首，让大汉自惭形愧，“抱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留在这里继续找，我回喊人了。”

云晔一抱拳，“麻烦快点！”

大汉点点头，飞快往陆宅那边跑。

“小松，小松，你在哪里？”云晔一边嘶声力竭的喊，一边偷瞄对方离开的身影，直到大汉彻底看不见了，他笑得眉眼一弯，四处张望，然后喊了一声别样的说辞，“布谷布谷，今天要吃馒头喝汤啦！”

接着，在附近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细声细气的回话，“布谷布谷，今天只有馒头没有汤。”

云晔心中一喜，顺着声音把草丛里的王小松抱出来，“啪叽”一声亲在他的脸上，“我的小宝贝儿可真聪明！”

事实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计划，那可是云晔策划了一个月的。

他的性子活泼，喜欢说话喜欢笑，给这些半大的小孩子讲课的时候不像宋先生那样喜欢引经据典，反而喜欢用讲故事的方式给学生讲课，还经常讲各种奇闻异事给他们听，因此不到半个月这群孩子特别喜欢他，一口一个“先生”叫的十分亲密。

可是有孩子喜欢也没用啊，他还是只能在柴房和学堂只见奔波，身后跟着一个凶神恶煞的看守，只要他有去别处的心思，刚走一步，一把沉重的砍刀“唰”的一下落在离他脚趾一寸远的距离，明显意味着他再走那么一丁点的距离会把他的脚给剁下来。面对如此泯灭人性的威胁，士可忍孰不可忍，他撸起袖子准备跟人干一架，但是看到对方比他大腿还粗的胳膊，默默的把袖子放下来盖住自己细瘦的胳膊。

算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来日方长，迟早有一天他是要逃出去的。

可能是人倒霉到极致就会出现转机吧。那天他跟学堂的王小松聊天，就那么随便聊两句，就打听到一个了不得的消息，王小松家离镇上很近，只要绕过一个低矮的狗头山就可以看见小镇了。

云晔当时浑身一震，一个想法就从脑袋里成型了。经过他几天几夜的谋划，最终敲定了计划的过程。他先是跟王小松多聊天，套套近乎，从小孩儿嘴里知道了不少事情。比如寨子的边缘是不太受人监管的，有些住在寨子边缘的村民都是抄近路不从寨子的大门出去，而走寨子边缘的小路。还比如狗头山那边很少有人巡逻，就是不太安全，经常可以听见狼嚎。

知道这些就好办了，就算他不知道狗头山在哪，也不知道怎么走出陆宅，没关系，反正有人带路。于是他哄骗王小松说做个游戏，让小孩藏在狗头山的山脚下，除非有暗号，不然谁叫都不许出来。虽然这样骗小孩有点不厚道，但他真的受够了天天啃馒头睡硬床板的日子了。等他回去了，就一窝端了这个土匪窝！

云晔把王小松抱到离他家很近的地方放下，摸着他的脸道：“小宝贝儿，回家吧！今天你不用上学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