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三、重逢，遇刺

柳可人抬头望向站定在她眼前的人，虽然先前已经在心里设想过了无数次相见的场景，但真的到了这一刻却发现自己还是即紧张又兴奋。

她愣了一小会儿，很快起身向他行了一礼打招呼道：“凌云道长，真是许久没有见过了。咱们要不先上二楼再叙旧？这里毕竟人多嘴杂，多有不便。”

凌云道长看着她，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柳可人笑了笑，说：“那就请跟我来吧。”

流月和清云跟在两人后面，清云看着前面这两个好像彼此认识但之间的气氛又有点奇奇怪怪的人，很是疑惑，便低声对走在他一旁的流月说：“哎，小娘子，你家主子和我师父什么关系啊，你知道吗？”

流月带着些许不屑瞥了他一眼，说道：“我有名字，叫我流月就行，至于你的问题……无可奉告，你自己也有眼睛有耳朵有嘴巴的，不会自己去看、去问啊，还来问我？我们熟吗？不对，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清云瘪了瘪嘴，小声嘟囔：“切，这小娘子还挺凶，我要是能看出来还问你？我要的敢问、我师父会告诉我，我还问你？”

到了二楼，进了包厢之后，柳可人将面纱褪去，露出那张迷倒了不知多少人的绝世容颜。她扭头对流月说：“让掌柜的快准备一桌好菜来。”

“是。”

吩咐完后，她又面向凌云道长，开口道：“我就猜想你会来查清楚是不是我，今日特地在这儿等着，果然不出我所料啊。”

“湘儿你一向聪慧。”凌云道长说。

“哈哈，道长谬赞了。对了，还没介绍一下，这位小哥是……？”

“我前些年收的徒弟。清云，还不来给……”

柳可人连忙接口道：“叫我柳娘子就好，我如今艺名叫柳可人。说起来啊，湘儿这称呼我也好些年没听过了。已经过了八年有余了啊。”

凌云道长沉默了，衣袖下的手不自觉攥了起来。

清云连忙走上前：“清云见过柳娘子。柳可人……这名字好生耳熟……啊，敢问娘子可是那花魁娘子？”

柳可人闻言笑了一下：“正是，不过那也只是一个虚名罢了。”

凌云道长在一旁呆着，眼神有些复杂，似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几年过去，那个还是小姑娘模样的湘儿已经变了。又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问道：“湘儿，这些年，你过的如何？”

“你看如今我这样子，像是如何？”柳可人走到窗边，指着街上对着凌云道长说：“你看，这观云楼，还有其他数家铺子都是我的身家，除了钱财之外，我还享着万人赞叹的盛名，当朝重臣都对我的技艺赞叹不已，我用自己的多年努力，换来了现在的生活。你觉得如何？”说完，直直地看着凌云道长。

凌云道长也看着她，眼中万般情绪流转，最后只说出口了一句话：“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对我只有恩情。”柳可人别过头去，口中说着：“如果不是你，我早在十年前就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更何谈如今的富贵日子？”

流月走了进来，站到柳可人身后，低声说了一句：“主子，都准备好了。”

柳可人转过身，走到桌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也坐了下来：“好了，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快来尝尝我们观云楼的招牌，既然来到我的地盘，自然要好好招待你们。”

“流月，给凌云道长和清云小哥盛碗羹汤。”

流月走到那二人身后，先为凌云道长盛上，接着又为清云盛了一碗，端到他跟前，放下，清云看着她笑了笑：“谢谢小娘子了。”

流月轻哼了一声，也没说什么，继续站在柳可人身后。

“为什么近日突然就下山来了？是出了什么事吗？”柳可人问道。

“没什么事，只是一点小波折而已，刚好趁着这次机会，带清云下山历练一下。不必担忧。”

柳可人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着碗中的桂鱼，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想：这人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点没变，要是没出大事，能光是带徒弟历练就不远千里跑到京城来？之前在庆城还闹出十几条人命的大事消息都传开了。真是嘴硬！

心里虽然百般腹诽，但还是开口说：“那就好，有什么我能帮上你们的就尽管提。”

“你这段时日外出一定要注意安全，并且千万不要对他人提起我曾来过，要是有人问你绝对不能承认。”凌云道长神色严肃地对柳可人说。

“你放心好了，我可不会拿我的小命当儿戏。”柳可人感到有些好笑地说。她又低声对流月说：“去把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拿来。”

“是。”

不多时，东西拿来了。柳可人将包裹递给他们二人：“这是一些药品还有银票，考虑到你们行踪不便，还有一些碎银子，你们拿着。”

凌云道长正想开口说话，一旁的清云就提过包裹，站起身朝柳可人一拱手：“那就多谢柳娘子了。”说完，也不去看一旁自己师父责备和无奈的眼神。

又闲聊了几句，当然，主要是柳可人和清云聊的，凌云道长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柳娘子，我们二人就先告辞了。”

“道长，您……以后还是叫我湘儿吧，毕竟，如今，除了您，再也不会有人这样称呼我了……”柳可人低了低眉，看上去有些落寞，但她又迅速抬眸看向面前的二人，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希望你们能够平安无恙。”

夜幕降临，屋内

“主子，您从道长离开开始就一直皱着眉头了，可别再愁了，道长之所以那样说本来一定是不想让您担心，这下倒好，您自己在这儿发起愁来了，道长那样说，就一定是有把握的，您就别再在这儿杞人忧天了啊。”流月边帮柳可人沐浴，边心疼的说。

“我不只是愁这个啊，你说，我等了这么多年，今天见上这一面，下次见面会是何时？”柳可人叹了口气，惆怅地说。

“有缘人自会相见，您就不要再想了。这眉头再皱下去，都要长皱纹了，变丑可就没人要了啊。”流月无奈，用手抚着柳可人的眉头。

“好吧，一会儿赶紧睡觉，不想了。”柳可人狠狠摇了摇头。

流月也笑了出来。

三日后

“主子，今日要去教坊一趟，见一见茹儿姑娘。”

“知道了。”柳可人一边抹着胭脂，一边说道：“对了，一会儿让离秋和墨烟暗中跟好我们，让她们也注意安全。”

“是。”

一直到下午，柳可人一行才离开教坊，回去的路上，她突然说：“我有点想吃明月斋的红豆糯米饼了，我们去买点吧。”

“老马，去明月斋。”流月闻言，便冲着车外说。

但是，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听到老马的回应。柳可人和流月对视一眼，心中暗叫不好，两人悄悄从坐垫下摸出两把匕首，紧紧攥在手中。

不多时，外面果然动手了，传来了离秋和墨烟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

“上！一定要活捉车上那两个女的！”一道粗犷的声音下了命令。

刀剑交手的金属碰撞声不断传入柳可人和流月的耳中，她们都出了一声冷汗。

“呲拉”一声，马车前的遮帘被一柄剑削掉，露出了马车里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