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魔尊洗白之路（2）

“小莫卿，快来吃饭。”

做好饭菜，月梵笙冲着里屋喊了一声，便坐了下来。

莫卿来得很快，如往日一般在他对面坐下。

二人吃饭的速度都不算快，这一顿饭吃下来月亮已经升到他们头顶了。伴着明月而来的黑夜，依稀可见有群星闪烁其中。

月梵笙靠在竹椅上，本是等着莫卿吃完好收拾碗筷，可这会儿像是已经睡着了，安静得很。

于是莫卿收拾了碗筷，回来却见他没有要醒的迹象，目光便再度落在了那颗东西上。

月光自树梢洒落，透过层层松针，不甚均匀地漏在月梵笙的身上。也就是这个时候，莫卿才能从他身上看出一点仙人的样子。

银辉下的粉衣染得有些淡，随意束在脑后的头发已经有些散开，脸颊两侧的发丝与其纠缠在一起露出他侧脸的下颌线。在光的投影下，眼睫毛也占据了他眼下一席之地。

月色清冷，人也清冷，仿佛下一刻就要乘风而去。

莫卿看了半晌，才向他靠近了几步，伸手握住那颗舍利一样的东西。

随即，他像是抓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般，立刻松开了手，晦暗不明的眸光随之落在月梵笙身上。

此时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对师父的敬意，有的尽是复杂的，邪恶的，引人深究的情绪。

“……月梵笙…”

他念着这个名字，像是找回了什么失而复得的东西，语气怀念又隐含着一点恨意。

月下，莫卿又看了他许久，随后俯身。一手绕过他的背，一手抄起他的膝窝，没怎么废力地把人抱了起来。

睡着了的清冷师父靠在他怀里，半边头发盖住了一部分侧脸，看上去莫名的乖巧。像是怎么也叫不醒的样子。

莫卿抱他回了房，把人放上榻，盖好被子，难得笑了一回。不过那笑看着怪慎人的。

做完这些，莫卿回了屋。而月梵笙依然在沉睡。

第二日，月梵笙依旧是在平时那个点醒来的，可一个晚上，莫卿的好感度就掉到了0%……而且据系统提示，版面不显示负数。

怎么回事！他昨天晚上提前让系统给他休眠，按理来说不会发生这种事啊……到底是遇到了什么，莫卿的好感度才会跌成这样！

虽说好感度不是完成任务点必要条件，但是选定人物好感度满100%会送抽奖机会和点数的。他既然已经做了这个007的打工人，就绝对不可能放过这些点数。

月梵笙一想到他痛失的点数，一下子睡意全无。

看来以后不能再用系统的休眠来睡觉，这下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求助系统也没用，只要宿主睡着系统会自动休眠，也不知道谁家系统这么没用。还是什么大型正规平台出品的······

“小莫卿！”

他甚至没有心思好好把头发梳一下，踩了双鞋子就出了竹舍。喊人的语气却一如往常，冷淡得很，没有变化。

可他找遍了整个竹舍，都没有看到少年的身影。

怎么回事……他这辛辛苦苦养到现在的小莫卿，在降完他的好感度之后就这么走了？！

得出这个结论，月梵笙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抬手就要画个传音符，问一问那个举动奇怪的小徒弟。

只是，没等他给莫卿传音，那少年便一下子出现在他眼前。少年的眼神有些懵，但那张脸上却依旧是处变不惊的模样：“你在找我？”

“……嗯…你去哪了？”

月梵笙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点点头，眼里的情绪又淡了下来，平静地发问。

“给师父买早饭，怎么了吗？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吗？”

莫卿把手上那袋包子拿出来，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头有些晕罢了，无妨，小莫卿，你帮我按一按。”

闻言，月梵笙没有再多问，揉着额角，像是真的头晕得厉害，眼睛微眯，入鬓的长眉拢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惹人心疼。素来清冷强大的人偶尔露出一点脆弱，就更是让人产生同情和怜悯。便也忍不住照他说的去做。

少年将手上的纸袋放上竹舍院里的小桌上。轻轻一点头，便转到月梵笙的身后，动作轻柔地把他耳畔的头发撩到背后，温热的指腹便搭上了他的太阳穴。少年的力道把控得很好，像是这个动作做过千百遍，熟练又收放自如。

他就这么细细按揉着，目光放肆地落在合着眼睛的人的脸上，恣意打量。这个时候的他面上哪里还有少年人的青涩，全是带着侵略性的，如蛇蝎盯上仇敌那般的凶狠的模样。

可这样的他仿佛是幻觉，只是那么一瞬，还不等人抓住他的尾巴就一下子消失不见。

因此，当月梵笙察觉到异样睁眼时，见到的依然是清俊的少年，眉眼干净纯粹，仿佛没有任何心事。

初晨的光柔和明媚，恍若金色薄纱，透过层层竹影落在少年的身上。本是抿着唇角不爱笑的人儿便在此时轻轻牵动嘴角露出一个动人的笑来。那一瞬间，春光都失去了颜色成为他的背景。竹林间传来一阵莺啼，婉转动听，像是也在为他的笑而悸动。

刹那间，微抬下颌望着他的月梵笙也觉得，在他面前，天地都失去了光彩。眼睛里仿佛只容得下他一个人。少年人与他对望眼神微动，不曾言语就别开了视线，似是害羞，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红。下一刻他就抽去指尖，轻轻咳了声。

月梵笙猛的回神，从竹椅上站起身来，随手拿过那一袋包子，平日里从容不迫的声音竟听出几分微躁：“好了，为师没事了。今日把驱魔符画上六十遍，天黑前我会检查。”

莫卿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僵硬地回了句：“好。”

（提示：当前选定人物莫卿，好感度50%）

系统的提示音一响，月梵笙脚步微顿，眉梢一皱。

看来，确实是系统过于不行了，好感度的检测都有问题，这个好感度才该是他的小莫卿嘛。

不过，以后还是得保持清醒。他刚才明明感觉到有一股杀意，可一睁眼，倒是撞上一缕春风？他可不信自己的感觉是空穴来风。如果那感觉不是来自莫卿，那就必然是因为有别的东西上了山。为了莫卿的安全，他必须要排除隐患。

虽然莫卿最后是要送命的不假，但眼下果实尚未成熟就被人先行摘取，这是踩在他逆鳞上的事，他绝对不允许发生。

这么想着，在简单洗漱用过早膳后，月梵笙给竹舍布了个结界就进了山，去寻找于他而言的不利之人。

五年前他把莫卿带上山，一转眼当年只到他腰际的孩子就长大了这么多。不止是身高，还有他的术法。小莫卿被叫做神童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的领悟力着实让人惊叹。只要是教给他的，他都能费尽心思去钻研，日日刻苦练习。

于是他怕过早把东西都教给这少年，等他长大了就压不住。

但事实证明，就算他延迟了好几年才教少年画符，少年的天赋依然使他迅速掌握要点。按他家乡的话来说就是——学神。若非是被他选中，少说也得是一方大宗门的掌门。

可是，他本身就是最适合选做反派的人。

月梵笙叹了口气，决定把计划提前。

身着道袍的仙人独自行在山里，一步步踏进深处的迷雾里。层叠的迷雾厚重，白衣一入遍不见了踪影。竹林中，那片迷雾朦胧又梦幻，美得不可方物。可越是凑近了瞧越是觉得诡异。

迷雾里不见阳光，连空气中似乎也混杂着一丝不寻常的香味，让人一嗅入梦。

但月梵笙不是什么普通人，这点迷瘴于他而言不过是勾勾手指就能解决的事。他在意的，是弄出这些迷瘴的人。穿过这片迷瘴后面到底是什么？

他手腕一翻，便掏出一摞黄符来。片刻的功夫，那片迷雾被请得干干净净。但迷雾后面还是竹林，接连不断似的。

“该死！”月梵笙察觉到不对劲，低声骂了句，拧着眉收起黄符，走在这片怪异至极的竹林里。

凉夜将至，月出东山。夜晚的潮湿令月梵笙打了个喷嚏，铁青着脸色往回赶。

竹舍里，莫卿像是已经睡下，屋舍里漏出一两点昏黄的光。

就着这点光，他踏进莫卿的屋子，伸手抓着胸前挂着的东西，脸上神色稍缓。冰冷的眸光中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良久，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目光落到莫卿身上又不由自主地紧锁起眉。

末了，他还是没有上前吵醒熟睡的少年，轻手轻脚地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