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暗恋你”
*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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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景是我的邻居,也是我暗恋了五年的人,最初不知不觉跟他玩儿的好了,跟他在一起时会心动,那时我还小,才上初二。
我不懂那种感情是什么,觉得跟他在一起时,心脏砰砰砰砰的直跳。有时上着上着课还会莫名其妙的看他,老师点他的时候,我也会毫无来由的去关注他。
我去问了和我玩的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他们说这叫做喜欢,问我是喜欢上了什么人吗?
我点了点头,懵懂的说男生和男生是可以相互喜欢的吗?
他们很奇怪的笑了笑,没有再些说了什么。
过了几天,班上开始传我的谣言,说我喜欢上了班里的某个男生,说我不正常,是神经病,心理上有问题。
但的确,他们说的是对的,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了黎景。但是此时我得掩饰,我不能把他扯进来,当全班都知道了我喜欢男生。
一些人看我的眼神变了,他们从开始的善意变成了恶心,他们看我的眼神仿佛就像是看一个神经病,像是在看一条狗一样。
不出意外,我被校园欺凌了。
对,就是因为性取向。
他们自以为自己很正直,他们觉得性取向不正常就是错,对,也包括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心理或者是精神不太正常,所以他们欺凌我的时候,我也在经常反省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男生。还喜欢上的是自己的邻居。
满课桌的垃圾,课桌上的一些污言秽语,桌斗里放着一些锋利的刀片,他们有意的贴在了桌兜的上面,有时候我在掏书时,会发现然后被刮伤。
他们有时会很无聊,无聊到在我上厕所的时候,把我关在厕所门里。其实开始我是不在乎的,但是有一次,他们把我堵在了厕所里说是觉得我全身都很恶心,帮我清洗清洗。
我拒绝了,但他们有意的挡着我的路,他们先是把我摁着打了一顿,然后拖着我的头发,强迫的让我站起来。
把我错不及防的摁到了水池里,我还记得水池很脏,那个味道我实在受不了,但他们狠狠的把我的头摁在了水池里,我快要窒息的时候,黎景出现了,他踹了一脚拖着我头发的那个人。
那人在他踹的时候松开了我的头发,被踹了出去,我被脏水呛的快要窒息,眼睛已经是看不到任何东西,仿佛世界都是黑暗的。
我缓了有三分钟,黎景已经把那几个欺凌我的男生全都打跑了。也是,听黎妈妈说他已经跆拳道黑带了,肯定是打得过的。
黎景向我伸出了手,我犹豫了一会儿,眼中好像找到了光,搭了上去。黎景使劲把坐在地下的我拉了一把。
他说:“被校园欺凌了怎么不求助你父母或老师,学校教的都是摆设吗?”
我抿了抿嘴,嗓子哑的已经不成样子,但依旧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怕…”
他立刻抢着说:“你怕什么?你怕他们会再来欺负你?还是你怕你的家长不理解,你喜欢男孩子?如果今天我不出手帮你,你还想让他们欺负到你初中毕业的时候?你觉得就今天这种规格的校园欺凌,你能坚持到初中毕业?”
我先是被他的话一惊,随后又弱弱的“嗯”了句,也不知道是回他问的哪一句。
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吧,心里想着,他们应该不会再做这么过分的事情了,毕竟死人了可不好。
“嗯什么嗯?就你这瘦弱身板,能坚持到初中毕业,那真是好运到极致了呢。”他气的直接阴阳我道。
他接着又自顾自的解释说:“幸亏我妈妈说让我多观察观察你,她那次扔垃圾走到楼道的时候,看到你灰头土面的手上还有些伤回来问我说,你是不是被学校里的人欺负了?”
“我当时还纳闷了,结果最近几天观察你,发现班上时不时的就有人去欺负你,还有你那个桌子呀,不能用了就别用了,跟老师报备一声,如果下次他们再动你的桌子的话,你就直接告老师。”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去了另一个洗手台上,指着那个水龙头表示让我洗一下。
我闷闷地洗着,终于把脸洗干净了后,黎景指着我的衣服说:“要不你跟老师说一声,你回去换个衣服?”
“不用。”我冷冷的说道,之后又补充道:“还有谢谢你。”
其实我心里挺开心能和他相处的,但是我害怕他也觉得我脏,之后又想了想,觉得他是个正常人,和我这种心理有问题的人相处一定给他造成不太好的影响了,以后得避着他点。
像是每个暗恋的人都会做的事情,害怕自己暗恋的被发现,才小心翼翼的把所有的喜欢都藏在了自己的怀里,但之后每当深夜的时候,又会想着明天他会不会发现我喜欢他呢?明天我是不是可以在明显一点呢?
但我现在的情况属实不好,我怕和他做在一起玩时的那些闲人碎语,也挺怕那些欺凌我的人,会找上他,不过以他的武力值应该是打得过的,但是说不定同学们会因此冷淡他,孤立他。
想想还是算了吧,原因太多太多,不想了,我人生的这条光灭了就灭了。
——不是我放弃了光,是我怕玷污光。
过了几天,黎景他依然是守在我的身边,他其实对我挺好的,替我处理桌子上的污言秽语,桌兜下的刀片,还有那些打我的人,都被他警告过了不止一两次。
秋阳忽然觉得黎景是真的好,也可能是他妈妈让他做的吧?秋阳在心里想。
黎景像是一束暖洋洋的光,一下子就照进了秋阳的心里,然后一步步的熔化秋阳那就本不冰冷的内心。
一年,二年,三年——
高一的时候,秋阳其实还挺庆幸自己和黎景分到了一个班,还有就是他终于摆脱了那个令人作呕的班级,秋阳发现他的光不在只照亮他一个人了,黎景因为那稚嫩而又显现出了凛戾美感的五官被女生们很喜欢,又因为人性格也是不坏,大大咧咧的够义气,让有一些男同学也非常喜欢和他一起出去玩。
但那天我也是看到了,方庭和刘宇,他和我分到了一个班,我的心瞬间如坠冰谭。
方庭和刘宇便是当时欺凌他的人中最主要的两个人,就是刘宇亲手在那本就寒冷的冬天用刺骨冷水直直地倒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脑河里在每次看到他们时己经做出了反应,即使最后有黎景的救赎,但己经在心理上造成的伤害。
一瞬间我的心情变差到极致,有无心去看黎景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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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可能是因为黎景一直在我身边,包括上放学的时候,我们也走在一起,他们知道黎景不好惹就没有在来找死。
高一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黎景有一个暗恋的女生,我也羡慕,有时也很妒忌,黎景和那个女生遇见的大多时候我都在黎景旁边,我能感觉到黎景是真的喜欢。
女生叫南晴,很好看,脸上有点自带的婴儿肥,但并不显脸胖,反而让人有种想要捏一捏的冲动,杏眼,眉眼之间有种温婉清淡的气质,红唇小小的,让整张脸变的有几分的可爱动人。
他和我可是完全不同两个类型,至少在性格上很不一样,她很温婉可人,而我?呵,我有时很妒忌,我在想为什么黎景喜欢的是她?为什么他不能看看我?
同ⅹ恋真的有错吗?他们俩个在一起期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期间我性情恶劣了不止一点,黎景并不理我,就连我嘴毒怼他,他也心不在焉的,不和我开玩笑了,也不经常逗我了。
……
之后我想了想,好像我是真的病了,精神病。
我去网上查了,tⅹl是精神病。原来我是精神病呀,难怪的他们骂我恶心,有一瞬间我好像觉得自己的爱,是种病。
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那卑贱的心,妄想靠近那个他唯一的光。仿佛真的我的这颗心是为他而生的,为他而动的?
我不懂…爱是自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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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下学期的时候,我忽然在网上刷到了一条文案什么:我向你走出九十九步,就差一步,我们两个就相爱了,可惜一直站在原地,我们便生生错过。
我嗤笑一声,嘴毒道:“就这?这不就是另一个人不主动吗?要我的说,就直接走他个一百步,站在他面前说我喜欢你。”
可惜…可惜了……他有喜欢的人了。
*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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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下学期
李娟有两节课,两节课后我才和她走。
我跟着李娟来了办公室,她也没说什么重话,只是让我追上黎景的成绩说是现在我现在在年级的排名不足以让我考的好大学。
我点头快走的时候,李娟说是我妈刚刚前读下课打过来了一通电话,说是让我回一下,她听电话里的语气好像是很着急。
我拿过李娟的手机回拔了过去,“喂?”
“程阳…你妈晕倒了!!然后查出来是脑瘤…医生说要先靠药水维持,过几天详细的报告出来了,可能要动手术,你今天先回家吧?我们商量商量。”一个年老的女声呜咽地道。
“行…我放学……”我愣往似是我没想到这等悲哀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那苍老女声又哭道:“程阳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你妈嘛?非要等你放学吗?你现在过来医院看看你妈,是什么症状都不行吗?”
“我……”我哑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我想反驳但她没有给我一点时间,很快速又应该很愤怒地挂断了我的电话。
嘟嘟嘟——
她挂完电话,我还是愣神了几分钟。直到李娟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来,她说我的眼角红了,我说没事儿。
然后转头跑了,我还是上到了中午。和黎景一起走的,只不过他说什么我也没听,我还在想着早上那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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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过去时,我妈己经被推进手术室里了,外婆那苍老而又无助的哭声在那空廊上响着,在我的耳边响起,重复着一样的哭声。
我的耳边如旁边有时电在响,“嗡嗡——”地响着,我像是失了魂似的,我堵住了我的耳朵嗡声还在持续,我的头要炸了——
顿时,我在想为什么?为什么是癌症?还是脑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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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上了几天学,就和李娟说:“我要申请回家自学。”
李娟那时也知道一点我们家的事情,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了句:“唉…好好读书,未来还要照顾你妈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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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种婉惜的话,我已经在医院里来看我妈的亲戚里听的太多太多了,又有什么用呢,只是说说而已,学习的又不是他们。
我这两天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我熬的眼睛已经是血红的,双手站起来时,双眼发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作息时间的不规律导致我的胃病又发作了不止两次。
那一次,我正再写作业,外婆从门外到我的房间里来,她跟我说:“你妈这个病,需要人在身边陪。”
“那怎么办?我退学?”我答。
她竟然说:“你退学,也不是不行。”我惊讶的看着她,我觉得她仿佛不是我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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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并没有退学,但我妈已经做完手术了,她变得越来越糊涂,我还抱着能治好脑癌晚期的人,考上了北京大学医学系院。
我在此期间想过很多东西,无一不是关于黎景的,但我猜他己经渐渐的忘了我吧,我想着他,但因为我妈的病,我己经压力太大了,我只有没事了想到他。
拍完毕业照之后,其实我是想上前,和他说两句话,但我的再次犹豫,他的身边旁围上了一群同学,我只是皱了皱眉,也想着他不喜欢.同,我转身走了,我觉得就算我向他走出一百步,他也不会喜欢上我,更何况是爱?
他永远是个正常人。
——而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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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工作,因为成绩好,北京一个大医院在我还在上大二的时候,已经给我了职位问我去不去,我去了,但要求我必须是精神外科的主治医生,那时我妈妈已经的状态不是很好了,我一心钻研脑癌晚期的药品,但是我钻研几寻,都不如意。
2007年*的时候,我妈去世了。
我还是没成功,最后我放弃了,当我再看QQ时,我回的那句还是在我和他的聊天记录最底下在没有回应。
2009年*,听朋友说黎景结婚了,我没在想了,心里总归有点失落,但年少时的心动是支撑不下持久爱情的。
何况这是配不上他的爱情。
就像我向他走出一百步,他永远不会在意那是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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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烈烈夏日,风不止,梧桐树叶落不下,离别之后的刻骨铭心,都是遗憾。
胆小鬼到了最后也没有表达出他的爱意,就像网上说的一句话我向你走出99步,就差最后一步,我们两个就相爱了。
只是可惜的地方是黎景并不爱秋阳,也根本没有喜欢过,就算秋阳向他走出100步,最后也是大雾迷人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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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怀永远不会是忘记。
年少时的心动是白月光,一百步的白月光,也只是一百步,但仅仅一百步便可以让秋阳记上个一辈子。
-ET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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