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将领

几日内小师满门被屠之事传遍了整个大祁，禹都边郊再次陷入无人看管的境地——烧杀抢掠、强抢民女之事屡次出现。朝堂上更是一片混乱。

白家是武将世家，可最终还是走了下坡路没有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如今在朝为官的也只有白尘一人。

白尘在朝堂对仁锦帝锦陈安道：“陛下，一年前叶家反叛之事还尚未查明证据就全指向边沙，如今小师府又一夜被屠，定是边沙贼人在锦城内有细作，如陛下不将细作找出，我大祁可就要危险了呀！如今小师府被屠，禹都郊区必定不得安宁，望陛下尽快派将去守住禹都郊区啊！”说完白尘便跪了下来。

“白爱卿”锦陈安一手撑着额头道“你讲的事也是朕心里所想，两年前叶府的事情让锦衣卫与禁卫军追查了两年之久，但线索依然无几，贸然发兵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再加上如今天灾人祸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朕不想因为打仗在增加税收。至于白爱卿所说的将领之事朕也在考虑——但师家原先是受先皇之命师保护边郊安宁，且把边郊守得无坚不摧，若是突然换掉将领，恐怕……”

这时一直在角落的师翸羽终于说话了：“陛下要换就换，如今华研不在了……”师翸羽说完这话停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皇城内乱象频出，边沙说不定会借机突袭一波，臣不日便要离开皇都去往塞外，手上也无空闲之人能担任新将领，此事全由陛下安排便可。不过陛下将领可以换，但是边郊还是要归于我师府所管。”

锦陈安听完开口道：“这事朕定是同意的，边郊自然还是师府的管辖地。至于巡防工作就交给禁军吧，不知翸羽觉得如何。”

师翸羽还未说话禁军同知徐枫敛先出声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徐枫敛出列道：“陛下的安排臣自然不敢反驳，但为何事归禁军管，地却还是师府的管辖地？这点臣不同意。”

锦陈安刚要说话，角落里的师翸羽便先道：“那地方华研守了一辈子，这是她的命根子，我不会让边郊落到别人手里，它只能在我手里！”

“哦？师大人如此爱令夫人，那为何大人会与尊夫人分开12年之久未见面，又为何连尊夫人的遗体都未去瞧过，”徐枫敛嘲讽的看着师翸羽“你不过是拿尊夫人当剑使，只怕是你就是想要找个地方私养亲兵，然后夺得我大祁的江山，此等乱臣贼子就应该捉起来好好审问！”

师翸羽冷笑一声，不紧不慢的道：“我是不是乱臣贼子不用你说，陛下自己清楚。还有就是，我的家事就不劳徐同知费心了，同知还想想该如何管理边郊吧，华研当时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得到认可的，不知同知要多久才能够服众呢？倘若死得人太多了同知的脑袋也不知还保不保的住。”

“你……”徐鸣凰勃然大怒却也只能忍着未发作。他无力反驳，他也不知自己要多久才能服众“陛下……”

锦陈安一只手扶着额头，抬眼对徐鸣凰道：“徐爱卿，朝堂之上说话要讲证据，翸羽的态度朕心里清楚着。到是刚刚翸羽所说的交接工作你确实要好好做，华研在8岁时接管了锦城边境的巡防工作，14岁时才得以服众，你到时候新官上任必是难以服众，这今后之事可要好好想想。今天就到这里吧，朕也乏了。翸羽到时候留下来。”

等百官退去后，锦陈安换上便服，与师翸羽在皇宫里转悠，锦陈安望着师翸羽：“翸羽，朕不明白，朕明明一心只想为大祁好，那怕不青史留名起码也不会使这山河破碎吧，可为何会这样啊……先是叶家现在又是师家。”

师翸羽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陈安此事不怪你，我看的出来你已经努力了，只是我还是那句话，丁、王不除大祁迟早要亡，这两家在朝中拉帮结派架空你的权，如今更是嚣张到连早朝都不来了，已是大祸患。”

锦陈安苦笑着：“我又怎会不知呢，只是如今我已无实权，你在皇都内还好，有兵马震慑他们，只怕你离去要比现在还乱——但是你在前线也可以放心，粮草我一定不会让他们断供的。”

师翸羽叹了口气：“为难你了，你志向本就不在此，却还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做了这个皇帝。”

“我又有什么办法呢，父皇少子多女，我唯一的兄长死了，只剩我了——兄长太聪明了，不可能成为傀儡，父皇在位时已隐隐约约有脱离世家管控的征兆，他们不可能真的放权，比起一个聪明的皇帝，他们只需要一个听话、好操控的傀儡。”锦陈安苦笑道。

“翸羽，我太软弱了，我也无力与那群饿狼相争，但是阿侍和我不同，他和我兄长一样，是天生的统治者，如果哪一天我被人暗算致死，我希望你能对世家施压，让他坐稳这皇位，拜托了。”

师翸羽点点头，他知道那孩子，确实是个当皇帝的料，他被锦陈安藏的很好——虽然都知道有个太子，可没几个人真正见过他。恐怕这也是他能活这么久的原因，唯一一次被发现应该就是在一年前，好在是到了小师府的管辖地不是别的地方，刚好被华研护住了。

锦陈安又道：“对于念念失踪这件事我很抱歉翸羽……”

“此事与陛下无关，是念念命不好。”师翸羽沉默了一会儿答道，不过看他神色似乎早就知道师无念会失踪。

“唉，不说这些话题了。今日你在朝堂之上提起了华研，这倒是让我想起了她小时候。”锦陈安道。

“华研虽然只是母后的远戚，可母后偏偏在众多孩子中就独喜她一人，从小就将她从父母身边带来，养在身边。

虽然在宫里没有什么真真正正的名分，但宫里人谁见了她不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月小姐”。她事事都是照公主的规格去教养的，甚至比不公主的规格还要严格些。父皇的女儿多，在这些众多公主中她见哪个公主行过礼，不都是人家公主向她行礼，称她一声“姐姐”或“妹妹”。

就连父皇也是喜欢这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喜欢的紧，我这个唯一的嫡子都和他没法比。她在这种呵护至极的环境中长大，于是她高傲，但不自满、活泼开朗、心底又善良。”说完这句锦陈安笑了笑，好似看见了多年以前那个活生生的月华研。

“是啊，我第一次见着她时，她就是如你所说的高傲、活泼、一看就是从蜜罐子里泡出来的小美人儿，如今念念的长相也多半随了她。”在这种轻松的聊天下锦陈安与师翸羽都很放松，现在的二人就像回到了以前。

“我看也是，念念长的跟她很像，到没什么是随你的。念念的武功你应该是有在管的吧？以往在宴会上见着他感觉他像是没练过功，看起来到有一些羸弱。”锦陈安问道。

师翸羽思索了一会儿答道：“派人去教过，但大部分是华研在教，练是肯定练了，只是练成什么样我就不大清楚了。不过我和华研一致认为学文比学武好。”

“那你也要管管他的武啊，虽然念念的文确实无可挑剔——刚刚说道武功我就想到一开始华研学武时的样子。”

“在华研6岁时无意间到了边郊，当时那地也没人管，乱的很，父皇也只是靠武力镇压。她没带随侍，等母后派的侍卫找到她时她正好跟你在一起对吧。”

锦陈安笑了笑望着身边的师翸羽，“是啊，当时她在街上被欺负的惨，我刚好就把未来媳妇捡回去了。”师翸羽得意的答道。

“这样啊。当时那些侍卫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带回去，回去后她就性情大变，央求母后找人教她习武，母后拗不过她，就让她与我们这些皇室贵公子们一起随着蒋老练武。一开始天天被训哭，可就是要学，就是不放过自己，就这样在蒋老和自己的压迫下她成长的很快，我们都比不上她，两年的时间里她真的变了很多，也就是在8岁那年她向父皇请命管理边郊。一开始朝中的那些老贼都不同意，极力反对，于是她就一个人在下朝时将那些反对的人收拾了一遍，父皇也就允了这事。自此那群老贼就知道这个姑娘有本事，她真的接管了边郊。华研当时是一边学书画医礼再加武功一边还要管理边郊，就这样她两边奔波着，用了6年时间才将锦城边境稳住，父皇高兴啊，于是在华研14岁生辰的时候把边郊做为封地赏给了她，最后不是成了她的嫁妆嘛。但是！在这6年时间里你们两个居然……居然就在一起了？！还怎么弄都分不开。你说你，把我家白菜拱了，我一开始能能有好脸色？”师翸羽听了这话尴尬的笑了笑了。

“但我相信你，你会对华研好的，所以当时我在父皇面前极力推荐你，如今华研死了，念念也不知是否还活着，你还是另娶她人吧，不用一直被华研束缚着。”锦陈安叹息着。

听了这话师翸羽直接跪了下来，俯身道：“陛下，我师翸羽现在只有华研一个妻子，今后也是，这辈子都是，我绝不会娶他人。”这话一出，锦陈安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笑道：“好！翸羽你今日先回去吧，你即将离开锦城前往塞外，必定有些事还未准备好，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满足的我都会满足。”

“翸羽只有一个要求，希望陈安你一定要继续寻找念念，我信他定是没死的……”

锦陈安安静片刻道：“其实翸羽，我有个疑问，你和华研感情这么好为何要……难道是因为念念？”

师翸羽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道：“你也猜到了啊……罢了和你说说此事的原委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