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狗官”
现代一年,而锦州早已过去了三年之久,谢隐没敢耽搁,出了院马上就赶往锦州。
………………..
冬夜萧瑟,寒风入骨。
谢隐没想到自己回来的时候正赶上这风雪天气,手里连个遮风挡雨的都没有,身上的衣裳也还是春衣,转眼发丝上就落满了雪。
心下正烦闷着,一个甜甜的声音正巧就出现了。
“衡哥哥,你——回来了。”
谢隐摆了摆衣服上的雪水,闻声望去,青石桥上一女孩身着黄衫,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一堆东西,看到自己的时候还微微愣怔了那么几秒。
这小丫头似乎长高了不少。
谢隐“嗯”了一声,笑着点了点头,顾不上寒冷,刚要上前替她拿过手里的重物时,小姑娘却“哐当“一声,丢下了手里的东西,接着头也不回的就跑开了。
“然儿——”
谢隐喊了几声,可小姑娘听到后不仅没停下反而越跑越快,紧接着又回头望了谢隐,仿佛是在确定眼前的人是真的回来了,不是自己看错了。
看着江澈的往山上狂跑的背影,伞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谢隐心下不免担心,怕她摔跤,俯身拿起被随意丢弃在路上的东西就追了上去,才刚走过莲花谷就瞧见了迎面向自己走来的师尊和江宁。
他师尊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好看。
“师尊——”
谢隐有些出神,乖巧的喊道,可他师尊并没有答应他,反而一把将他抱紧,嘴里不断的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师尊,你们怎么都没打伞,雪下的这么大。”谢隐看了一眼江宁,又看了看师尊,脸上的表情忍不住苦涩了几分。
“哥,师尊,我们快回去吧,衡儿现下有些冷了。“谢隐生的乖巧,一开嘴时常就让白司衍没了法子。
江宁从小身子骨就弱,再加上灵相有损,回去就生了病,发了一夜的冷汗,谢隐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又连着照顾了江宁好几天。
这样一来,离去离都的日子也就只有那么两三日了。
两三日,很快就过去了,他都没来的及和白司衍细说三年前天堑冰河发生了什么。
“师尊——”
云塔之巅,谢隐望着不远处还在看着他和江宁的白司衍,忍不住回头叫道。
他回来后师尊曾问过他这几年发生了什么,去了哪里,可谢隐怎么能说呢,于是只能打着呵呵蒙混过去,只说自己不记得了,那时师尊脸上的表情有些失落,微怔一会儿后说道,“无妨,平安回来就好。”
谢隐有些后悔,他一向不肯把自己的事告知师尊,这次肯定让师尊伤心了。
这么多年白司衍心里也清楚许是因为他对徒弟们过于严厉,才导致他们不肯与他亲近,所以当谢隐不肯将实话告诉自己时,他虽早就习惯,可还是不由得有些后悔。
白司衍看着谢隐,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见,可还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该走了。
“师尊听不到的,快回头,别让师尊担心。”
江宁嘴上这么说,可眼神还是下意识的往白司衍和江澈那边望去,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他是舍不得江澈和师尊,可他更放心不下谢隐。
看着白司衍和江澈招过手后就走了,谢隐也终于回过头来。
面前禁制已开,二人转眼之间就到了离都。
“我们到了。”
离都,天阙都城,是上古古都,多少修士世族居住的地方。这里是祖神降生的地方,终年灵力充沛,不知有多少奇珍异兽隐居在此,天空上方的彩云中,琉璃鸟常年环绕,一声声清澈的叫声响彻云霄。
谢隐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暗自想到,怪不得人人都想要飞升,人人都想要来这里,这个地方被说是天宫也丝毫不夸张,蓬莱仙境也不过如此。
天色已经见晚,眼下最要紧的就去找落脚的地方,两人走了一路,可越往前走,谢隐的脸色就越难看。
……………
“那个神官啊,我呸!”
“就是,还神官呢,狗官还差不多。”
“哎哎哎,小声点,别被别人给听了去。”
……………….
“怕什么,他做出这样的事,还怕人说,我都替他丢人。”
谢隐听了一路,终于忍不了了,大步跨过,提起那人的领子就问,“敢问那神官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听起来是该被活剐了才对。”
那人面色沉凝,忒了一口,没有半点迟疑,神清激愤,“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那狗官怕锦州的兵马有去无回,就故意拖延时间,等到仗都打一半了,天阙的人都死完了,才带着人赶来。他锦州人的命是命,天阙人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你听谁胡说的,根本就不是这样!”
谢隐开口就要辩解,自己怎么会做这样无耻的事,他没有做,也根本不屑于做。
他这么一说,周围人就都炸开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是谁啊?!”
“你说不是,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还没完,谢隐根本不知从何说起,立刻又有人嘲讽道,“这位小公子是那神官的什么人啊,这么替他说话。”
“就是,你这么说对得起天阙死去的数万将士们吗!?”
“叛徒!!!”
“对,叛徒!!”
周围的言语越来越过分,谢隐正欲离开,却被周围的人团团围住。
“让开。”
江宁冷声道,“不知各位是从何处听来的此等谣言,但在下想,祖神钦定之人,绝不会是如此心狠算计的小人,再者,神官是上神,尔等如此编排,恐德行有损,好自为之吧。”
说完不顾周围人的阻拦拉着谢隐就离开了。
身后的人群还在喧哗,茶楼上李承翌将刚才的好戏尽收眼底。
此人像是十分畏寒,身着月牙白的氅衣,玉冠束发,五官雅致,一双眼睛冷淡修长,却甚是好看。
李承翌品着茶,望着谢隐离去的方向笑了笑。
“陛下,要派人跟着吗?”
“不用了,随他去吧。”
李承翌言语间听不出感情,但容镜知道,此刻,李承翌心情很好。
夜已经深了,容镜却火急火燎的来了司成殿,看着从寝宫小声掩门而出的小内侍,肃声问道,:“陛下呢?”
容镜才刚开口说完话,小内侍就一脸苦相,接着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容镜小声些。
“哎呦,我的容大将军,你可悄声些吧,陛下已经睡了。”
“睡了?”容镜语气间的急迫不加掩饰,不顾小内侍阻拦径直进了寝屋。
李承翌正睡得沉,许是房中太热的缘故就将锦帐掀了起来,容镜一进卧房就瞧见他的陛下一袭红色长衫褪至肩头,连被子都只盖了一半,长发松散,趴睡在床上。
容镜心下一惊,赶紧转过身去,待冷静了些后清了清嗓子,:“陛下,城内出现一只凶兽,进了……………进了金枫谷。”
容镜说完后李承翌还是没有回应,只是床榻微动,接着就传来一阵长叹,“什么时候的事?”
李承翌动作从容,拢了拢敞开的衣衫,赤脚踩在地上,脖颈间的汗珠清晰可见。
身后传来李承翌坐下的声音,容镜才敢转过身来,对着李承翌答道,:“还不清楚,城内好多人都已瞧见了,还有不少修士已经在去往金枫谷的路上了。”
“朕知道了,明日你和林州带些人手将谷外的结界再加强些,别的就不用管了。”
容镜走后李承翌随手翻着书案上的古籍,等再停下时,书页上的一条紫色巨蟒不禁让李承翌皱了皱眉头。
蛇目女,有些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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