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小可怜被打了?活该!”
穿过结界就看到一袭袈裟的人背对着自己,面前散发着青光的应该就是青璃台,那青璃台周围是一汪灵泉,而台中央就是不断闪动着的蓝色水晶大概就是命柱无疑。
暮色西沉,晓月已悬挂当空,此刻谢隐感觉那月亮似乎近在眼前,整个人身处星海之中。
谢隐走上前微微欠身,“见过大师。”
那和尚视线从台中命柱上移开,看向谢隐。
这和尚不愧是出家人,满心虔诚,目空一切,一手拿着佛珠,看谢隐的眼神就跟看一粒灰尘没有两样。
空元看了看朦胧的月色,一步步走到青璃台前,俯下身用手舀了舀池中水,里面的精灵立刻就活了起来,点点紫色如同沙砾般漂浮在空中,好不壮观。
空元摆了摆手上捎带的水,合掌对谢隐说道,“还请公子将自己的血滴到这命柱上,一但帝令认主,便会融入血脉,请吧。”
谢隐走到青璃台,眼睛却往矗立在塔顶的宝座上看停留了片刻,玉石做的王座,晶莹璀璨。
是王座吗?
似乎是谢隐的犹豫惹得空元有些不满,开口催促道,“请。”
说着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隐似是有些尴尬,收回视线走到命柱跟前,看着眼前这散发蓝色光泽的水晶柱上出现自己的名字。
“太华——召来。”
太华周身缠绕着冷冽的寒光,手中长剑消散变短,谢隐将剑刃握在手里,只一下,血就渗了出来,滴落在青璃台池中,霎时池子中开始凝起灵力,接着长出了一株株青莲。
那莲花长的极快,忽而散开,从中飘出点点金光不断融入命柱,霎时一道金色光华聚拢,从命柱中脱离,接着便化作一道印记浮现在了谢隐的手心。
大师...........”谢隐回头,可方才的人不知是何时离开的,眼下诺大的琉璃塔上只有自己一人。
说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谢隐孤身走向塔边。
身在云颠,却看不到芸芸众生,这世间众人真的需要自己拯救吗,历任神官都在为此奔波一生,可到头来没有一个人真的做到的,自己或许也会和他们一样,死在战场,可到底还是不能真正守住所谓的万世太平。
云层遮住了本就不如太阳耀眼的月亮,此刻月色朦胧,塔顶景色神丽,宛如月宫。
谢隐伸出手,点点凉意在手中忽而化开。
谢隐蓦然抬头,不知怎的,这天上竟然飘起了雪。
洋洋洒洒的大雪,大的看不清里面的人影。
自始至终,李承翌都立在这苍茫大雪中,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望着谢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一声咳嗽,将谢隐的思绪拉了回来。
李承翌本就畏寒,偏巧今日穿的单薄,又不曾想这琉璃塔上会飘大雪,如今怕是冷了,轻咳了一声。
谢隐听到声响,转身看着站在青莲台另一头,那边似乎有着一个人影,可雪越下越大,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
一步一步,谢隐慢慢靠近,可心中却有些急切的想知道他是谁。
雪地里的人踽踽独行,正巧一阵风赶来,地上的雪被吹扬起来,谢隐听着那人好像又咳了一声。
等到走近时,谢隐看那人微低着头,眉宇肩头都落了雪,凝着一半,融了一半。
“不行礼吗?“李承翌轻声问道。
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谢隐刚被大雪迷了的眼睛瞬间睁开了,看着眼前这张神仙似的脸,谢隐愣住了。
这张脸,谢隐无论如何都不会忘。
怎么会是他!
谢隐呆住了。
不是...........怎么会是他呢?
李承翌一身月牙白的衣衫衬得他人更加清冷,因天气太过严寒和愤怒而微微泛红得眼尾,居然别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风流。
谢隐稍微反应过来了一些,开口就要问,:“那日..........我在窗外看到人是仙君吗?如果是,那现在出现在琉璃塔上的仙君又是何人呢。”
李承翌没有说话,可脸上的郁怒却半分不见消减。
等不到想要的回答,谢隐又靠近了李承翌一些,慕然抬眼,正好对上李承翌讳莫如深的一双美人眼。
李承翌正在瞪着他,:“…………”
谢隐,:“.............”
谢隐瞧着李承翌的样子就明白了他是在为自己戏弄他,将他留在那山谷中一事而生气,事后谢隐想来,也有几分后悔,是自己太过随心,刚想开口道歉,却冷不防瞥见一道凌厉的金光,猛然划过空气,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直直的抽到了谢隐脸上。
谢隐脚下一滑被掀翻在地,脸上的痕迹太过明显,李承翌用他那宽大的衣袍,注入灵力,狠狠打了谢隐一耳光。
那金光速度惊人,谢隐根本来不及躲开,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直直迎了上去,左侧脸颊的皮肉被划开一道细长的口子,火辣辣的疼。
脸颊上的血顺着下颚线一滴滴滴落,苍茫的白雪瞬间被红色晕染开,开出一朵朵深红色的艳丽。
李承翌负手而立,站在雪地里,宛如神祗一般。
雪下的太大,李承翌没成想下手这么重,他以为谢隐会躲开。他虽然看不清谢隐脸上的表情,但脸上的伤口却十分醒目,甚至还在滴血。
谢隐清了清嗓子,慢慢开口道,“我..........”
他有些没想到,李承翌会打自己,这世上还从未有人打过自己耳光。
谢隐整个人明显微怔了那么几秒钟,感受着自己脸上的冰凉,终于接受了他被打的事实。
而且就在他被打后,又不得不接受另一个事实。
他看到了李承翌腰间的玉佩,上面的图案他知道,那是神族帝王一脉的象征。
仙君其实就是白皇李承翌。
....................
谢隐脑子里乱作一团,可眼下绝不是装傻充愣的时候。
谢隐起身,又用衣袖擦掉了下颌上快要滴落的血滴,而后稍加犹豫,就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臣谢隐见过陛下。”
李承翌顿了顿,本以为自己打了他,以他的性子会好好的替自己出一口恶气,没想到却是出奇的乖巧。
谢隐行了礼,李承翌也没说让他起来之类的话,只余下两人默不作声,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就这样彼此尴尬着,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
谢隐脑袋发懵,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可现下就这样和李承翌站在一处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舒服,于是大胆开口道,:
“陛下既已打过了,想来气也消了一些吧。”谢隐声音听着可怜,说完就站起身来,手上动作轻微,接着李承翌就感觉到一件宽大的外袍落到了自己身上,那衣服上还有余温。
李承翌没有推拒,他眼下也和谢隐一样,只想着该如何离开此地,不然的话一看到他脸上的伤,自己心里就不舒服。
谢隐看着李承翌没有拒绝自己,再加上他此刻并不清醒就索性大胆说道,
“想来陛下是不打算再追究臣的过错了,既如此,今日天寒,陛下还是早些回去吧。”谢隐是笑着说的,可这次李承翌并没有看见他的獠牙。
脸颊落雪,血水被雪化开,谢隐抬起眼,眸子里染着一层水汽,那样子可怜极了。
李承翌的手紧了紧,他没想打这么重的,只是心中气氛难平,想小施惩戒而已,可一想起谢隐那不知所措的神色,心里就不由得一紧,怒道,:
“朕回不回去与你何干,你以为你才是白皇,以为这琉璃塔是你家不成!”
谢隐只道这人也太难哄了,怎么油盐不进的,挨打的分明是自己好不好。
谢隐气鼓鼓的,只听眼前人冷哼了一声,接着手中就莫名多了一把伞,等谢隐刚回过神想道谢时,那人却已拂袖一瞥,转身下了天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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