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他身体不好?什么时候的事。”
师尊的话两个人都听得明明白白一字不落,这几日谢隐脸上的表情是越发很丰富了,这次还是连带着江宁一起。
谢隐面色凝重,手里的点心瞬间不香了,兮若游丝的放回了原位。
江宁看着谢隐的模样,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少时身子不好的时候,自己因一贪心的老道而毁了灵相,自此再也不能像普通神族一样修炼,随着岁月的消长,身子也日渐亏损,还好有师尊和沈姨在一旁护着自己,自己这才有命活到今日。
那时只要自己卧床不起,谢隐一定会在修炼结束后跑到自己房里,就在那冷冰冰的地上坐着,一双小眼睛哭的红肿,经常问师尊,师兄是不是会死。
而谢隐此刻的表情就和那时一样。
“衡儿,你别急,师尊也说了是“或许”,万一没事呢。”
谢隐砰然站起,一把抱住江宁,:“哥,肯定没事,我和师尊都会护着你,什么天劫,什么轮回,统统都带不走你。”
他知道江宁是在安慰他,师父既然已经占卜到了,那便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
据师父传音来说,他算到的大概是在明年开春,眼下才是立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还有时间。
就刚才这么一搅和,谢隐是什么心情也没有了,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找能修补灵相的宝物。
师父刚来信的那几日,谢隐整个人都烦躁异常,闭门不出,就连江宁来了也闭门不见。其实他们说的都没错,他就是没有耐心,就是沉不住气,他这样的人何以堪当大任。
来这里的日子久了,久到在这十几年里谢隐几乎都要忘记自己是来试炼的,久到真的把整个天下都当作了自己的责任,久到想要在自己离开前让江宁好起来,如此也算是圆满了。
一个多月过去了,谢隐日日待在家中,不进宫,也不外出,期间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入定,他要把自己没翻过的古籍都翻一遍,自己总会找到办法的。
想当初自己认识江宁和和江泠全然是一场意外,当时谢隐难的有师尊批准可以下山,与母亲正要过玄灵地带,那一带常有人神历劫,江宁就是在那时候救的。
当时有一老道要历雷劫,总共六道天雷,可那老道受完三道就不行了,因贪恋不肯将近在眼前的大好机会错过,就瞅准了带着妹妹的江宁,他好心收留的两个孩子。
天空中云翻似海,雷声滚滚,第四道天雷马上就要降下来,那老道已经被飞升的美梦迷住了眼,早已经看不到他手里提着的是一个孩子。
江宁被举到头顶,瞬间一道雷电劈下,那老道瞅准时机就将江宁扔了出去,直迎那道骇人的天雷。
随着一声巨响,周围尘雾褪去,谢隐才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影。
“母亲!!——”
当时谢隐都快吓傻了,在天雷快要降到江宁身上的时候沈黛推开了谢隐,瞬间出现在那老道身前,飞身上去接住江宁,以自身挡掉了雷劫。
谢隐跑过去看沈黛的时候,江宁正被沈黛紧紧抱在怀里,背后一道雷伤面目可怖,吓得谢隐直哭。
经历那道雷劫后,母亲很快就恢复了,可江宁就算被护在怀里,可还是伤到了灵相,从此灵相脆弱,修习不得高深术法,为了保命,也就只得在敬亭山闭关。
这是儿时谢隐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衡儿,自人们出生起,命里要经历什么,要承受什么都已经是注定好的,那转轮石上都刻的清清楚楚,别说是我们了,就连祖神的一生也都是注定好的。“沈黛摸了摸谢隐的头顶,温柔解释道。
“可我还是不明白,母亲。“谢隐小小的一只,使劲儿猫到沈黛怀中,两只手小小的捧着沈黛的脸问道,:”可那是那老道的天劫啊,跟哥哥有什么关系。“
沈黛将谢隐的两只手握住,像是挣扎了许久,可还是说道,:“衡儿,那几道天雷是那老道的劫,亦是宁儿的劫。“
也是母亲的劫……
谢隐明白了,就算母亲救了哥哥,可那属于哥哥的劫只要不是哥哥亲自受的就永远不会过去。
谢隐的母亲是个大美人,可美人好像因为自己而不开心了。
不,他才不要母亲难过。
那年的冬日格外的长,可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雪谢隐都要离开母亲回沧延山去,谢隐环手抱住沈黛的脖颈,哈哈道,:“母亲,衡儿有些冷了,母亲抱紧些。”
沈黛偷偷的擦掉自己眼泪,捏了捏谢隐的小脸,使劲将谢隐抱进怀里。
“母亲再抱紧些,再抱紧一些,这样师尊来了也抢不走我。”
谢隐本是无意,可沈黛却突然崩溃大哭,:“衡儿,母亲对不起你,是母亲的错。”
不,不是母亲的错。
是青红彼岸花的错,等那鬼东西消失了,母亲就再也不会时常哭泣了。
谢隐从梦里醒来时,枕边已经湿了一片,他好久都没有梦到过以前的事了,可每次梦到的都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时间消长太快,转眼秋意渐浓,离都的秋色,是谢隐看过最美的。
现在的谢隐眉目间的愁苦终于少了些,这些日子他把所有能翻到的古籍全部好好翻了一遍,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可算是让他在一本名为《蓝咒》的书里找到了,里面记载着一种花,通身雪白,绒花状,名为伴生花,此花可以虽不能修补灵相,但只要用其炼造丹药,亦可以护住心脉,保人不死。除此之外,此花还有另一种作用,唤魂,可以将沉睡的神识重新唤醒,虽不说能立刻见效,但兴许过个几百年就有效果了。
“谢隐,滚出来!——”
!!!!
谁啊,大晚上的,他都准备要睡了,不过光听这声音,谢隐就有预感,来者不善。
果然,一开门就看到林州一脸气愤的站在他家院子里,看他的样子,像是来吵架的。
问道,:“是你?你来干嘛?”
谢隐这边已经做好了要动手的准备,只待在自己房门口,就是不往前走,时刻警醒,与林州保持安全距离。
林州看谢隐这副防备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以为自己是来找麻烦的?哼,专门来找他晦气,那这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气归气,可话还是得带到,;“陛下说了,让你即可到他那里去一趟,他有事。”
林州语气极其的不耐烦,充满了敷衍,时不时还给谢隐几个白眼瞧。
谢隐也不理他,:“我这几日没时间,过几日吧,你回去的时候就这么告诉陛下。”
这次真不是推辞,他是真的有事,伴生花还没找到,他的心里还没底,这事儿一日不解决他的心就得多悬一日。
可不知是自己哪句话触动到了林州那根不太冷静的神经,方才看起来还对他爱答不理的某人,突然就开始激动起来,拳头攥得紧紧的,那眼里的火光都快喷出来了。
林州咬牙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之前的事暂且不提,可这次呢,那天陛下晕倒在外面,你不管不问的直接走了,留陛下一个人迷迷糊糊的,后来陛下病了那么些天,你一次都没来过,到现在也没去过,眼下叫你去,你又有事,好..........你清高,请不动,当我没来过。”
谢隐早就被林州的这一通指责给搞糊涂了。
李承翌病了?病的很严重..........可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这就算了,最可恶的是,上次李承翌叫他去他那里,他也没有去。
病了?是上次自己和顾弘铭险些动手的那次吗,可李承翌出来的时候明明没什么不对劲,不是还用灵力把他的符给毁了吗?怎么会晕倒呢?
“谢隐,你真是个混蛋!”
林州留下这样一句话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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