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师尊,我回来了”
今年的除夕格外的冷清,江宁虽回来了,但谢隐没来得及赶回来,本就是闷葫芦的师徒二人,再加上一个早已经昏昏欲睡,丝毫不想守岁的江泠,那画面堪比在寺庙。
江泠困得头一点一点的,偏白司衍重规矩,死活都要让江泠把岁守完。
江宁也好不到哪里去,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看起来也是无聊至极。
再看看一旁端坐着的师尊,不仅不见困意,反而还从容的品着茶。
突然,院中一声大喊惊醒了三人。
“师尊——我回来了——!”
“我——”
谢隐是着急忙慌赶着回来的,本以为屋里灯火通明是师尊在等他一起守岁来的,没想到一推开门就迎上了白司衍刀刃一般的目光。
吓得谢隐一抖——
“师尊,我回来了。”谢隐声音弱弱的,即使眼下情况不明但还是先服软为妙。
白司衍瞥了谢隐一眼,淡淡的,但看起来却是真的生气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回来晚了?
不应该啊,江宁应该都和他师尊说清楚了才是。
那到底是为什么?难不成是楚辞先生向他师尊告状了?...........可先生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在啊.........
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谢隐小心的抬眼试探了一下,可随即而来的就是白司衍“刷——”的一声就将他的月华召了出来。
不会吧,新年第一天就要挨打啊?
谢隐心都死了,早早的闭上了眼睛等着挨打,可等了许久却只等到软剑在空中抽打了一下,而自己的身上却并未感到痛。
这是?........
“噔噔噔——”
空远的钟声响起,眼下是真的到了新的一年了。
见状,白司衍也没有再说什么,心下叹了口气,面色放平缓,才将谢隐叫到跟前,:“衡儿,过来。”
白司衍向着谢隐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累了,手里的软剑也收了回去。
“师尊,您怎么了,生气了吗?"
谢隐试探性的往江宁那边看了一眼,企图可以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可江宁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兀自起身抱起江泠回了屋。
完蛋,这下就只能靠自己了。
白司衍只淡淡的看了眼窗外,天空中划过一颗星陨,看似是坠了下去,那样明亮的光,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显眼。
又有一个神消散了。
这一幕似乎是提醒到了白司衍,他缓而看向谢隐,恨其不争的说道,:“你看看你,我早就说过你的性子会闯祸的,偏你不肯改,眼下是真的闯祸了,我该怎么办才好。”
谢隐有些不明白,师尊为什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他又是何时闯的祸........
“师尊,我不明白师尊的意思。”
他是真的不明白。
白司衍说,:“前些天我正坐在院中,抬头便看见一颗星辰陨落,那颗星位于碧落处,本是千万年都不曾改的地方,可那天却消散了。”
碧落处.......
谢隐明白了,上古众神降生于天地鸿蒙时,各自都封有自己的星宿,而那碧落,则就是前不久刚死在自己手里的商雀的位置。
“衡儿,是你杀了他,是不是。”白司衍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可还是多此一举的又问了一遍,他甚至都想狠狠打谢隐一顿,问问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那是古神啊——他怎么敢——
“你为什么杀他?”
“不为什么。”
白司衍撑着额角,看着眼前的这头倔驴,扬手就是一巴掌。
可惜了,打的不重。
“你既杀了他,就应该知道此生的天惩是逃不过去了,若你还有一点良心,就好好留在山上,别到时候跑出去了,就再没命回来了。”
谢隐点了点头,原本就有一个江宁,眼下又加上他,这可够他师尊心烦个几百年的了。
他将找到的伴生花交给了白司衍,几日后便得到了两粒护心丹,一颗是给江宁的,而另一颗......则是给他的。
谢隐自回来后每日都会给李承翌写信,问他好不好,可那边却从未回复过........
这日谢隐又如往常一般给李承翌写信,还没写几个字一道人影就落到了信笺上。
江宁道,:“在给谁写信?”说完就坐在了一旁,连信上的字都未见半个就知道了,有些玩笑又有些认真的问道,:“是给陛下写的?”
谢隐放下手中的笔,看似没听见似的转过了头,许久才说道,:“嗯,对。”
江宁还是有些意外了,在他看来谢隐虽是个好动的,但那位陛下却是个不爱交心的,既如此,谢隐这又是哪一出。
“没想到,你喜欢这样薄情的。”
江宁这话一开口着实让谢隐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却没有否认,只是挑眉问道,:“他哪里薄情了。”
江宁笑了笑道,:“好,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不是我喜欢,管他是薄情还是多情,左右都是你来受的。”
两人正打闹着,偏巧江泠来了,也不知将他二人的话听去了多少。
一开口就问道,:“谁喜欢谁?是宁哥哥还是衡哥哥?”
谢隐暗道这下可要倒霉了,赶紧哄道,:“哪有,我们是在讲故事呢,然然怕是来晚了没听全吧。”
江泠嬉笑道,:“那衡哥哥就再给我讲一遍吧,我想听完。”
这下可为难了,他上哪儿给她编故事去,扭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江宁,都怪他,好好的说什么废话啊,他倒好,叉着手,附和着江泠,也要听谢隐讲。
“好啊,然然,你听着啊,其实呢,是你宁哥哥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他,这能怎么办呢,我说我不喜欢他,他就生气了。”
江宁怎么都没想到谢隐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拉他下水,石桌下,冲着某人的腿就是一脚,踹完就走,甚至连谢隐还没写完的信笺都没给他留。
江泠不禁发笑,:“哥哥是真的生气了,不然怎么踢你。”
夜晚,谢隐坐在书案前,手里的笔写了停,停了写,来来回回,犹豫了那么久,最后那么大一张纸上也就写了那几个字,“你在干嘛。”
一如既往,李承翌依旧没回。
其实不是李承翌不想回他,只是他也不知道该回什么,一看到谢隐写的信上就只有那么几个字的时候他就想笑,这人怎么净问这些无聊的事,每天不是“你好不好”,就是“你在干什么”。
很多次,李承翌都想直接写“那么想知道,就自己回来看。”
可他不会写的,谢隐回不回来是他自己的事。
李承翌躺在床榻上,殿里只留了一盏蜡烛,放在了他的床边,薛明则在一边禀呈政务,时不时就往床上瞧一眼,看看一直不出声的陛下是不是睡着了。
李承翌手搭在床沿上,烛光照的他手腕处的血色珠子直发亮,虽不如白日里看着透彻,但眼下却怎么都无法让薛明忽略掉。
他见过李承翌手腕处的这个东西,同样的东西,他也见谢隐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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