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进化

九月一号，正式开学的第一天，天气阴。

苏进早上没课，八点半出现在了食堂，在角落处的五号窗口买手抓饼。

身后还有一批同样晚起来吃饭的人。

不巧的是，那批人里刚好有他认识并且认识他的。

苏进站在窗口前等的时候无限伤悲：早知道会遇到顾化，他宁愿在宿舍吃张楠的无锡面包也不来这里！

顾化就在他身后，将他和和后面的人隔得严严实实，甚至有种一转头就能对上顾化那张臭脸的感觉。

拿着手抓饼，他要了个袋子准备回宿舍吃，却在往外走的时候被林昭抓到了胳膊。

林昭惊讶道：“苏进，你咋也在这？”

“……”苏进笑了笑，举起手里的手抓饼说：“今天起晚了，来吃饭。”

林昭拖着尾音哦了一声，说：“那等等我们一起吃去呗，你们宿舍也就一个人，大家一起吃饭多热闹。等着啊，马上！”

除了顾化，剩下的两个人也表示赞成。

苏进无奈地心想：我倒是想走！这位东北朋友拽着我我也走不掉啊！

他说：“那行，我先去那边坐在等你们。”

顾化手里也拿着手抓饼，转过身来说：“正好我也买完了，一起去呗。”

两人坐在靠窗户的椅子上，默契地谁也没有说话，心有灵犀地转头看向窗外。

即便如此，林昭，张诩和孟景三个人过去的时候还是感受到了这两个人之间“我们可以不说话，但你们也别想在我们俩不说话的时候说话”的奇怪气场。

与223二瞒二的情况不同，301这边是全知道这两位之间的爱恨情仇，所以没有上赶着去找死，而是非常谨慎地安排了一下这个位置该怎么坐。

最终一致决定人是林昭拉回来的，林昭坐到苏进旁边。

林昭：“……”

热情好客也是我的错？

落座后，林昭率先试图打破尴尬：“那个……天气挺好哈。”

苏进默默转头看向了窗外——万里乌云。

得，还是好好吃饭吧，破冰这种事情不适合外人来。

最终这饭局上的尴尬气氛还是顾化打破的，他把手里的手抓饼纸袋折了两折，慢条斯理道：“那个全球进化论你听说了吗？”

林昭闻言：“听说了啊，咱们宿舍昨天不是还讨论了吗？”

张诩翻了个白眼，忍无可忍地踩了他一脚。

林昭一抬头，这才看见他们宿舍的哑巴之一正一错不错地盯着人苏进呢，压根没理他这颗小白菜。

苏进疑惑：“全球进化论？”

得了，这反应绝逼是没听过了。

顾化：“你从来不关注这些。”

他语气有点无奈的意味，说不清是包容还是批评，但苏进愣是从里面听出了“你这么久了还是毫无长进！”

登时就恼了，没好气道：“我一个政治学院的，为啥要知道全球进化？我连z国法律都背不过你凭啥要求我知道全球进化？”

差的有理有据，差的理直气壮。

顾化：“……”

他这辈子就没这么无语过！

不过无语归无语，他还是认真解释了一番，把他们宿舍讨论了一晚上的结果和苏进分享了一下：“现在这批人与常人不同是肯定的。”

苏进：“为什么呢？”

顾化一指林昭：“他妈昨天给他打电话说他们村有个人爬上树不下来，还在树上荡来荡去。经过我们系的内部讨论，觉得这场变异不管从哪里说，都提高了原本人类在某个方面的素质，按照古往今来的定律，这极有可能是一场席卷全球仅限于人类的进化。”

苏进点了点头，嘴巴微张，直勾勾地盯着顾化。

他这种略带崇拜的眼神让顾化很有成就感。

顾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而且我们整理了一下这些人的变异方向，发现他们所提高的那些方面都可以与某种动物对上，换而言之，人类现在很有可能是在朝着动物向进化。”

“那个最先出现的憋气王者，很有可能是在朝着蟑螂或者蚂蚱在进化，那个四楼下来只崴了脚的，可能是在朝着骨骼中空身体轻盈的鸟类进化。”

“当然了，样本不够多，结论不一定准确。”

说完，顾化满怀期待地看着苏进，那是一种类似于“我厉害吧，你快夸我”求表扬的眼神。

301的兄弟们看着这位已经严重ooc的室友，知道他这次是非常认真了，便没有拆穿他。

苏进满脸认真，左手握拳撑着下巴：“那就是以后就没有人类这回事了，大家都不当人了。”

顾化：“……”

苏进接着抬头看向顾化，眼里发光：“那你是什么东西？我又是什么？”

顾化：“……”

林昭赶在顾化暴走以前出来解释道：“那我们哪知道呢？在出生以前，谁知道自己是人是狗啊！”

张诩：“我们昨天也讨论了一下这个问题，觉得顾化和孟景都挺可能是蚂蚁的。”

苏进：“为啥呢？”

张诩笑开了：“因为他俩都不说话，但就是知道对方的意思啊哈哈哈哈我们都合理怀疑他俩有隐形的触角啊。”

苏进一瞬间觉得好有道理哦，那位孟景同学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但他和顾化有默契这一点就让苏进很不爽了。

有默契？

他俩以前热恋的时候都没什么默契！苏进示意回宿舍，顾化给他曲解成去操场，于是拉着苏进夜跑三圈运动了一番，从那以后，苏进再没敢让他自己领会。

接收到苏进意味深长的目光，顾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我和孟景只是属性相似，其他什么都没有！”

孟景：“……也没人说我们有什么。”

孟同学的第一句话便是官方辟谣。

苏进同样莫名其妙：“那俩有没有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化理解为了：我们分手了，你和谁搞关老子屁事！和你亲爹搞老子都管不着。

看着顾化微微拧起的眉毛，苏进知道这人又不知道发散到哪里去了，于是便不管他，转而去和其他人说话：“林昭，那你们村没其他人爬树了吗？确定不会传染？”

林昭：“没有，不知道。”

苏进：“那你们辅导员怎么说？确定是进化了？”

张诩：“没有，不确定。”

因为有了求知若渴的好学学子，这一顿饭吃到了十点才算完。

苏进接下来是他报的选修课了，美学鉴赏，坐在那里看各种模型或者文艺片什么的，但凡能和美沾点边的都被放到了这个课堂上。

这个休闲风的选修课自然是香饽饽之一，苏进既然抢到了名额就决定不可能鸽了然后被扣学分。

课堂上，老师在上面讲建筑美，苏进在下面发企鹅，他把消息发到了“223全员学霸”群聊里：同志们！重大消息！据生物系的同学们分析，这极有可能是一场人变畜生的进化！

乔维相比是在宿舍，几乎是秒回的：你确定人变成畜生是进化？

孙玄：我还以为是嘛事呢，就这？

苏进也不记得顾化说过的那些疑似专业的词儿是什么了，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这个。

孙玄：我再问一句，哪个弱智得出这么个野鸡结论？我保证嘲笑他七七四十九天。

苏进看到这条乐了，差点在课上笑出声儿来，好在他的位置是最后一排，老师看不到他。

苏进：顾化说的，和他们宿舍的人一起得出的结论。

孙玄发了一个省略号。

这六个点充分证明了孙玄此刻恨不得回到一分钟前把发消息远程作死的自己掐死。

孙玄：请忽略我上面说的话谢谢。

苏进又乐了半天才把手机收起来安心在课堂上睡觉。

放学的时候，苏进带着一脸的睡痕和刚睡醒的起床气除了教室跟着干饭的洪流往餐厅走，边走还边玩着手机，似乎获得了一份蝙蝠听声探位的异能。

其实他看的是电话簿，犹豫着该不该给父母说一声。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还是觉得这样做作的要死，于是放下手机安心吃饭。

下午，223宿舍全体成员除了第二堂课都没课了，便聚在一起借着从301剽窃来的成果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乔维拿着纸笔，拄着问：“这真的合理吗？其他生物都不进化，就人类独自美丽？”

苏进盘着腿坐在上铺，抛苹果玩：“说不准呢，那旧石器时代还就人类会用火呢，不也是靠着独自美丽过来的？”

乔维：“那能一样？一个是主动的，我们是被迫的！”

孙玄补刀：“那你现在撞墙死一个谁都强迫不着你了。”

苏进与他隔着中间的一张桌子的距离艰难击掌：“话糙理不糙，睿智！”

孙玄：“有勇还有谋，机智！”

张楠，乔维：“……”

可能知道他俩这么投机的原因了！

不多理会，乔维继续接上刚才的思路，思考起了301学霸宿舍答案的可靠性。

张楠弱弱地问：“那生物系老师们没什么发现？没和学生们一起研究？”

苏进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给他讲了一个人尽皆知的道理：“楠啊，平时多看点书，要是一个老师出来信誓旦旦地对着所有同学们说：同学们，这就是一次进化，大家不要紧张不要焦虑，泰然处之安然面对。最后全网都是这个版本，突然来个专家咔一下否认了，那多尴尬。”

耗了一下午，除了商业吹捧223几乎什么收获都没有，一宿舍无比严肃认真地板着脸去上必修课了。

到了教室他们发现，原来不光是他们四个在头秃这个问题，一教室的人几乎每个人眼下都有点浅青色，很显然是熬夜探讨了。

乔维略微轻松了一点，依旧占着最后一排的位置：“看到他们都不太美好，我就美好多了。”

全宿舍乃至全班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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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数据不太好，作者菌就不多呆啦，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