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020他们又不是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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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清有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非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让我知道‘他不愿意’？我才不信。”

“二哥！”卫子兰摇头，“直来直往是你们武将的习惯。雍王性子斯文，君子习性。做事自然会给人留面子。他如果直接告诉你他不愿意，你的面子往哪里搁，大将军府的面子又往哪里放？不如迂回的让你知难而退，大家都心照不宣。两方都留有余地嘛！”

“你胡说。”

论口才，十个卫子萌也比不过一个卫子兰。被她气得翻来覆去只知道大骂“胡说八道。”

卫子兰说完也不等他认可，就跟她来的时候一样，扔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就轻飘飘的走了。

她走得轻松，卫子萌却被她气得半死。刚才还能提着一口恶气跟她对质。对手走了之后，卫子萌用来撑场面凶悍也跟着一并散了心气。他长长叹了口气，久久坐在椅子上，半天回不了神。

大麦和小麦从来没见他这模样。心里有些害怕。

小麦试探着叫了他一声，“少爷，你不要听四小姐的。她就是胡说八道。

“没错。她又不是雍王的什么人，她怎么会知道雍王心里怎么想？

卫子萌走到窗前往外眺望，此时落日早已不见踪影，天边一轮新月弯弯的悬于半空，发着幽幽白光，看起来冷冷清清，又忍不住有些凄然。

他沉默半晌，长长的叹了口气。“可是，凤清终究是不愿意的。

从头到尾卫子萌其实一直很清楚。想嫁给凤清做雍王妃都是他一厢情愿。凤清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过一个愿意。是他厚着脸皮，先是磨着爷爷上了折子。后来又厚着脸皮硬往凤清身边凑。

如果没有卫子兰的话，他从来没有仔细想过，如果凤清压根不愿意会怎么样。总是自以为是的认为，只要他会写诗了，凤清就会答应；只要他和凤清走得近了，凤清就会发现他的好……

然后，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又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

如果他再怎么努力，凤清还是不喜欢他。到时候他又应该怎么办呢？

一想到这点，卫子萌只觉得心里惶恐得不知所措。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那个人就一定要有把回应的。他有可能会不愿意，也有可能你再怎么努力，到最后也是一场空！

“如果无论我怎么努力，最后凤清还是不愿意，我该怎么办？

“少爷……”

这个问题实在太过深奥。大麦和小麦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看着这么失落的卫子萌，他们比卫子萌还要失落，还要手足无措。

“要不要问问大少爷？”

卫家最聪明的人就是卫子英了。在大麦和小麦的心里，大少爷眼一瞥，手一挥就没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

卫子萌也没个主意，摇摇头，“回府吧！”

……

卫子英正在书房看书。就听到门外有敲门声。

卫子萌端着一碗莲子汤垂头丧气的站在门口，也不进来。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这副模样卫子英还真是没怎么看到。卫子萌从小到大性子都很倔强。要他露出这么可怜的小模样的事还真不多。

“怎么了？”

“厨房里煮了莲子汤，我拿来给哥哥喝。”

卫子英看着他，冷冷一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半夜不睡觉专门给哥哥送莲子汤？”

知道瞒不过他，卫子萌索性也就不装模作样了。他一股脑的把今天晚上的事全都告诉了卫子英。一开始还说得结结巴巴，说着说着越说越顺，到最后，他一脸求救的看着卫子英，“哥哥，如果凤清真的不愿意和我成亲，我该怎么办？”

卫子英听得心头火起。虽然生气卫子兰跑去欺负卫子萌。但是，这和他想拆散卫子萌和凤清的主意正好不谋而合。所以，他一直忍着没说话。

听到卫子萌向他拿主意，他口不择言的直接回他，“怎么办？既然他不愿意你又不能刀架他脖子上。当然只能算了乖乖回来做你的卫小将军，娶妻生子，想怎么活就怎么活。难不成你还能硬来？”

卫子萌睁着眼睛看着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卫子英越看他这副泥足深陷不肯回头模样越火大，硬梆梆的回了他一句，“没有。”

卫子萌看着他好半天，见卫子英丝毫不为所动。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漆黑的眸子那一点点的希翼的光芒一点一点的黯淡了下去。

他失望的站起身，“哥哥，你睡吧。”

卫子英看着他如同被霜打过一般的模样，心里一软。

“子萌，凤清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人。你不必为了他牵肠挂肚。你如果喜欢男子，哥哥一定给你找个比他好一百倍的男子给你。比他漂亮，比他聪明，比他脾气好……”

卫子萌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苦笑“不用了。”

卫子英眉头一皱，“你不相信哥哥吗？”

“不是的。我怎么会不相信哥哥呢？”卫子萌叹了口气，定定看着窗口的方向。

卫子英桌上的青瓷缸里两尾漂亮的红锦追着洒落的月色嬉戏、追逐。水波流转，银辉也跟着上下晃动，无论再怎么努力，那月色终究是虚无的，是空无一物的。可是，池中红锦不知道，即便知道又能如何？该追逐还是会继续……

他幽幽的说道，“我相信哥哥什么样的人都能找到。可是他们又不是凤清，再好又有什么用？”

卫子英看着卫子萌失落离开的背影，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他闭了闭眼，握紧拳头。混账！凤清这个混帐，到底给他弟弟吃了什么迷药？卫子萌对他的感情已经深到这种地步了吗？他们卫家到底作了什么孽？为什么就是逃不过凤家的魔咒？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如果他以后再阻碍卫子萌和凤清的事，只会让弟弟更加伤心。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再多再多的人，可惜卫子萌的眼睛只看得到一个凤清！

终究还是输了！弟弟的心早就已经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