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我教你手指操吧

大一上学期一直打太极拳，体育老师教了动作之后就让自己练习。

明长安当然知道自己的学习内容和其他同学不一样。和对待世间万事一样，他无意去提前了解，只想在它到来时能坦然接受。

体育老师是一名女性，对着学生很有气势，像是从大西北闯出的侠女，而在明长安面前，可能心中的母性被激发，说话颇为柔软，让明长安想到江南烟雨。

“也不完全是娱乐，学校也有手指操比赛的，你可以参与。”杨老师可能觉得自己说得还不够温柔，努力地露出微笑，道:“如果你想的话。”

明长安猜想，她应该不经常笑。

他道:“我记住了，谢谢您，还有……今天的阳光很美，您的笑容也是。”

杨老师有些受宠若惊，甚至觉得自己幻听了，因为从没有人用“美”这个字形容自己，“是，是吗？你不是在骗我吧？”

明长安很确定，“因为它来自您的心。”

他在肯定我的努力。

杨老师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感动，她对面前这个学生除了可怜又有了其他的认识，可接着，又是抑制不住的怜惜。

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可为什么……

杨老师抿嘴，把心中的情绪努力压下，道:“老师先带你了解手指操，很好学的。”

夏明焰狠拍了一下方白羽的背，听对方哎呦一声，道:“你干啥呢，谋杀亲兄弟呀！”

夏明焰一探脚把他两腿分开，扶住他晃动的身体，道:“又菜又懒，你期末想挂科吗？”

方白羽理直气壮，“懒是我的美德，是抵抗内卷浪潮的定海神针，我懒怎么了？不还有你嘛，我怎么会挂科？”

贺寻大笑，“哈哈哈，方子你真是绝了，能把懒说得那么清新脱俗。”

方白羽十分得意，“那可不，我实话告诉你，我本来立志要学脱口秀的，不过我爸不乐意，死活不让我去，这才让我这颗明珠蒙了尘。”

夏明焰懒得听他废话连篇，打算挪到另一块地方，正巧看见舞动手指的明长安。

杨老师刚说有事先走了，叫班长维持下纪律。

明长安就一个人坐在那，两手灵活的交叉、舞动，他很认真，身子随着手上动作微微挪移，光点也跟着手舞动起来。

很奇怪，夏明焰觉得他，竟然是既孤独又热闹的。

他心想，既然我的太极拳学得挺好了，不如去陪着他……这也是我的责任。

这样想着却迈不开脚，又给自己打了气，终于挪动步伐。

今天的太阳好大，他这么想。

才走了两步，他就觉得背上渗汗，或许是太极打得太投入了。

他想着，突然见一道身影窜到明长安身边，两眼放光，好像见了骨头的大狗，哈喇子都要流下来。

明长安似乎与他相谈甚欢，笑着给他展示手指操，气氛很是愉快。

夏明焰莫名看刘穆飞碍眼，又觉得三个不太熟的人待在一起很尴尬，便回身继续练习起来。

方白羽拍他的肩膀，道：“你干啥呢？人长安同学就在那，想去就去呗，站这么远干啥，难不成你们是同极磁铁还相互排斥呢。”

夏明焰看他一眼，道：“有人陪他，下课再说吧。”

方白羽突然发现什么，又撞他，道：“哎，你看那个人，就他旁边那个。”

夏明焰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我要是没记错，他是个gay啊。”

“嗯……什么？”夏明焰立刻转头，又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觉得很不舒服，因为高中的事，他一向对同性恋有点畏惧性地在意，“你怎么知道？”

“我可是人称‘八卦小王子’的，什么事我不知道？有和他表白过的女生说的。还有，你记得吧，他不就是那个把你新室友气，搞吐血的那个男生吗？”方白羽啧啧赞叹，“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段缘。”

夏明焰心觉明长安不会喜欢同性，怕刘穆飞对他纠缠，为防止明长安被祸害，当即把方白羽从身上扒开，不自觉语气严厉，“我去看看！你赶紧练，别想着偷懒！”

方白羽有点蒙，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那么大的火气，撇嘴道：“练就练呗，这么凶，真是有了新室友就没了兄弟！”

明长安其实不爱和别人闲聊，他其实更喜欢独处，和清风明月为伴，但他又很少拒绝别人的要求，除非违背原则。

刘穆风又问，“你家住哪儿啊，我家在江南那边，寒假我们可以约着出去玩。”

明长安保持微笑，“就在西安，不过我一般冬天是不出门的。”

刘穆风道：“那也对，你该好好休息，到时候我们可以打视频。”

明长安道：“有时间可以安排。”

明长安已经委婉拒绝他的邀请很多次，但刘穆风可能有点死脑筋或者说他很有毅力，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他眼睛四处转，好像又要问个什么问题，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他的思绪，“刘穆风——”

这声音很严肃，刘穆风一下挺直身子，不由自主的高声喊，“到！”

他知道这是班长的声音，可能高中被班主任训惯了，见到向夏明焰这样总是板着一张脸的人就害怕，控制不住地想听他的话，即使夏明焰对同学们的态度一直很好。

明长安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夏明焰站到刘穆风面前，道：“还没到下课时间，你怎么在这闲聊，不过如果你把本节的内容练好了也可以，展示一下吧。”

把课程内容练到位就可以自由活动，这是杨老师体育课的规矩。

刘穆风额头渗汗，他当然没练好，结结巴巴道：“这个，我，我太紧张了，有点想不起来……”

明长安给他解围，“那快去练练吧，还有很长时间呢。”

刘穆风求之不得，忙溜了。

夏明焰还站在原地，明长安道：“有什么事吗？”

夏明焰顿时变成刘穆风那样，结结巴巴，“也，也没什么事，我就是，就是太极拳练好了，不知道该干什么，来看看你。”

明长安感激他给自己解围，道：“那我教你手指操，行吗？正好帮我复习。”

和别人一起学习，他还是很愿意的。

夏明焰本来就是来陪他的，当即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