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与君初相识

今日这唱儿的是什么呀？”江淮抓了把瓜子。

“霸王别姬”顾穆把军帽挂到了架子上，“今儿的角儿是徐诺，我大哥也从英国回来了，约在这儿碰面。”

“顾大哥回来了？我就说你小子怎么这么舍得。”

顾穆轻笑一声“老爷子的意思让我辅佐大哥，先让大哥熟悉一下军队里的各项事务，以后老爷子这位子就是他的了。”

江淮让旁边的侍从离开“也好啊，这两年军阀连年内斗，烦死了”

顾穆摇了摇头，却也没再多说。

“爷，真的不让进啊，有位军爷包了场，还叮嘱不让别人进来。”那老板佝着身子，连连阻止。

沈鹤身穿月白色的袍子，手摇着折扇微微蹙了下眉“怎得，我去见我表弟还要给他一个军爷过问。”

“真的不行，二爷，给我一个面子，行不？我都收了人家的钱了”老板满头大汗，里面的两位都配着枪，外面的这位也不好惹，怎么办呢。

“沈师弟！”

沈鹤回头“顾师兄，你留洋回来了”

顾晋笑得狂野“是啊，在英国呆了这么多年，终于回到北平了……沈师弟也来听戏？”

沈鹤收了扇子“是啊，不过今天这戏你我怕是无福去听了，有位军爷包了场，现在怕是进不去”

“估计是小穆吧，今日他听闻我回来要带我去听戏来着，谁知道他搞这么大阵仗，那沈师弟赏个脸，一块去听听”随即顾晋就摆出一副请的样子。

沈鹤笑了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戏院里人来人往，不同的花脸和不同的腔调在这乱世里都别有一番风味。

“霸王意气尽，贱妾何聊～”

“我早就不是东西了！连你楚霸王都跪下来求饶了，那这京戏他能不亡嘛？他能不亡嘛？报应！报应！”

沈鹤随顾晋走进包厢“小穆，江少也来了”顾晋笑着打了声招呼“这位是沈家长子，也是我在英国留学时的师弟沈鹤”

江淮抬头看向沈鹤，只是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了，月白色的袍子衬得他无比圣洁，长相温和，却也不失凌厉。

“沈鹤，久仰”沈鹤朝他笑了笑

江淮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伸出手“江淮，秦淮的淮。”

顾穆热情的请他们入座“大哥，今日唱的是咱们北平最好的角儿，专门包场为大哥接风洗尘。”

不知怎的，那位老板也走来“哎呦，沈爷您跟我去趟后台成吗？”老板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祖宗……不是我们那位角儿说见不着你，他不唱啊！”

沈鹤笑骂了一声“几年了，倒还是这性子。”

“顾师兄，顾二少，江少我表弟他总爱耍性子，我若不去看他，这场戏就得砸，失陪一会”

戏院的后台都是些扮着花脸的，与前台的热闹不同，这里只有唱戏的声音，矮转千回却不显喧闹。

“表哥！怎么才来？”徐诺一脸委屈“说好陪着我化妆的，说话不算话”

“马上就要上台了，你这样一闹，让别人如何是好？”沈鹤捏了捏他的手心

“见不着你，我就不上台”徐诺颇有一副撒泼打滚之式。

沈鹤也只得依着他“见到了就好好唱，我会在下面一直看着你”

闻言，徐诺才露了笑容，如同小孩子一般开心的答道“好”

包厢内——

“我以为沈家长子与我们一样，都是持刀舞枪的，没想到却是一介书生模样”江淮掰下一把橘子，轻轻地放入口中。

顾晋摆摆手“他最喜执笔弄墨，留学时也深受老师喜爱”

“是吗，就是长的一副薄凉模样”江淮似是入了神，默默喃喃道。

又与许久不见的徐诺扯了些家常，直到老板喊人，沈鹤才走。

“咔哒”沈鹤推开了门“戏开场了，各位去大厅就坐吧”

前引开始“战英勇盖世无敌，灭嬴帝，废楚帝”又转个身儿“征华夷地”

整个戏场静下来，只有戏台子上发出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这是虞姬的台词。

“这位虞姬倒是长的俏”顾穆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沈鹤笑笑“若是让他听见你说他长得俏，他非过来惹你一顿不可”

顾穆笑了两声“脾气很大啊”顾穆将目光放到戏台上那个虞姬，只见台上话未出口，已见虞姬自刎于前，项羽顿足不已。

“哎呀”一声长叹，这一曲《霸王别姬》便演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