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忌日

沈鹤先行走了出来，他有些讶然“聂公子还不走吗？”

聂远笑了笑答非所问道“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不让你见你的母亲吗？”

沈鹤摇了摇头“聂公子想说什么就说，没必要拐弯抹角。”

聂远递出了一张死亡证明“你妈在你去留学的那年就死了，遗体在福田公墓，今天是她的忌日。”

沈鹤眸子越来越冷“母亲前些天给我来信了，说她和父亲去外边玩了，腊八就回来。”

聂远嗤笑一声“没见过哪个母亲四年没见儿子，而儿子回国后做母亲的第一件事不去见儿子反而是去玩，居然玩了三个多月，还不回来。”

夕阳逐渐被乌云所遮盖，仅剩的最后一抹阳光渐渐淡化。

“快要下雨了，不要着凉了”聂远说完转身就走，江淮出来就听见了这么一句，莫名有些醋意。

江淮替沈鹤拉开了车门“你们说什么呢……你父亲是不是今天就回来了？要不要去接他？”

沈鹤疲倦的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要回家。”

江淮看他这个样子关切的问“你没事吧？快上车，不要被雨淋到，感冒可就不好了，我出门带了一把伞，你要不要？”

沈鹤摇了摇头，俯身上了车“不用，麻烦你了。”

江淮发动了引擎“几天不见这么客气了，你做我'小妹妹’的时候可没少麻烦我，逗你两句，你就打我，我也不敢还手。”

沈鹤笑了“还不是你太贱。”

“是是是，都是我……”

凯迪拉克的车影追着光亮的方向而去。

沈家公馆外——

“车我给你停这了”

“嗯，谢谢”

沈鹤眺望着不远处的房子，小时的一幕又一幕从他眼前划过。

他硬撑着走进别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的身体靠着门，头仰着，可是眼泪还是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泪眼模糊间，好像又看到了那个女人温柔的身影。

“怎么又哭啦？不哭不哭妈妈抱着你好不好。”

沈鹤擦干了泪，换了一套里面的黑色西装，快步走了出去，他要求证。

正在沈家公馆大门的檐下点烟的江淮，看到没有打伞的沈鹤，本想去训斥他一顿，走进了却发现他眼底有泪痕，眼泪和雨水混淆在一起，发红的眼尾似是诉说着那些糟心事。

沈鹤以为他早就走了，猝不及防的和他撞了个满怀，沈鹤吸了吸鼻子，用手胡乱抹了把脸。

江淮动作飞快地撑起了伞，蠕动了几下嘴唇最后说“你都湿透了。”

沈鹤偏过头去轻声说了句“没关系的，让一下”

江淮问“你要去哪？”

沈鹤没有回答。

江淮又问了一遍“要去哪？”

“我妈在的地方。”沈鹤哽咽道。

良久，静默无言。

最后，江淮说“我送你过去。”

“她真的死了？”

“……”

“你没带伞，我陪你过去”

“……好”

公墓内——

沈鹤看到某个墓碑上的照片时，彻底破防了，他双手捂着脸，低声抽泣着，整个人靠在墓碑旁，也不管刚刚下过雨的土地有多么脏，他死死的咬住嘴唇，泪水难以抑制的从眼眶里流出来，一滴，两滴，滴在墓碑上。

江淮替他撑着伞，拍了拍他的背“想哭就放声哭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沈鹤听罢，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