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欠债

自从知道纪书砚的名字，周子洵就天天在门口等他。

周子洵还是像往日一样，在校门口等纪书砚，只不过他那一头个性的绿毛已经染成了黑色，这次还带了个黑色口罩，手里提着一包零食。

过路的老头第一眼都没有认出来他，看了好几眼才确认是周子洵本人。

老张头开口说：“周小子这是‘浪子回头’了？在这等上回那个朋友？”

周子洵把口罩往上拉了拉，说：“什么叫浪子回头，我从来都是三好青年。”周子洵又看了眼还没开的校门，“等纪书砚。”

“小纪啊，你怎么和他熟络了？按理说小纪看见像你这种‘小混混’纠缠，应该二话不说揍一顿才对。”

周子洵皱了皱眉，“他真这么暴躁啊？”

“他从八岁练跆拳道，后来好像还学了拳击，一直到现在了。”

周子洵心里“操”了一声，他之前还真不知道纪书砚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想到武力值这么高。

他面带尴尬，“呵呵”一笑。

“那你等着吧，我去溜达一圈。”

“您慢走。”

周子洵又等了一会，学生都已经陆陆续续的走光了，也不见纪书砚出来，周子洵以为他早就走了，正要转身离开，就看见纪书砚在不远处的文具店里出来。

周子洵眼神立马放光，小跑过去。

纪书砚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立马转过身，加快脚步往前走。

周子洵一边追，一边喊着纪书砚的名字。

“纪书砚！小纪！你别跑啊，哥带了零食给你。”

一直追到一个小胡同里，纪书砚才停下脚步。

周子洵气扶着墙，喘吁吁的说：“不是我说，小纪你躲什么？”

纪书砚也不清楚为什么看见周子洵要跑，但就是感觉要跑。

“你每天都这样吗？”纪书砚没有正面回答周子洵的问题。

“啊？”

“你每天都这么游手好闲，什么事都不敢，在家啃老？”

这话一出，周子洵叹了口气。

“好好说话啊，什么叫啃老？啃我还差不多。”

周子洵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啃老”，他明明是被自己赌徒爹啃的一干二净。

“就你？你爹妈不管你？”纪书砚扶了扶眼镜。

“我妈早自杀死了，我爸嘛…滥赌、家暴，他就是人渣…”周子洵语气轻佻，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一样，只是刚刚眼里的光黯淡了。

纪书砚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沉默了几秒。

“小纪你别一副内疚的表情啊，都是过去式了。”

可纪书砚还是沉默着，周子洵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纪书砚却开口说了句：“对不起，我为我刚刚的话道歉…”

周子洵愣住了，他没想到纪书砚会道歉，他和别人说这些的时候，换来的是同情和嘲笑，都说他倒霉，说他前世绝对是炸了银河系，这辈子派他爹来收拾他的，他也总是一笑了之。

从未有一人露出愧疚的表情，好像是做错事了的小朋友一样，只是寻求原谅，没有其他的表情。

“啧…小纪你别这样，整的我有一种负罪感。”周子洵拍拍纪书砚肩膀。

“哥把头发染回去了，能去你家了不？”他转移话题说。

纪书砚还是一如既往的决绝，“不能。”

“别啊，你答应哥的。”

周子洵都能想象到纪书砚家里的情形：每天回家有一堆仆人夹道欢迎，管家安排好了家里的一切，晚上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夜景，切着最贵的牛排，喝着最醇香的红酒，吃完饭，还能躺在浴缸里泡个澡。

“我说不行就不行。”

“那你刚刚还戳我痛处了呢，不得赔偿一下？”周子洵道。

“我道过歉了。”

……

两人争执着，就从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脸色如土，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很脏，脸上还有淤青，眼神空洞，看上去颓废极了。

他正往前走着，但看见周子洵两眼立马放光，快步走到周子洵跟前，拉住他的手，像是个卑微讨好的乞丐一样。

“小周啊，你还有钱吗？”

周子洵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眼里藏不住的怒火，他甩开男人的手说：“没有，一分钱都没有。”

男人躬身站在周子洵身边，语气卑微的说：“求你了，再给我点钱，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周子洵紧紧攥着拳头，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咬牙说道：“最后一次？你他妈天天说最后一次，我他妈再信你我就是狗！”

男人想跪在地上，被周子洵拉住，他还是不忍心，问男人：“要多少？我只有一万，多的没有。”

“不多，就二十万，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周子洵想到他会欠很多钱，带没想到欠这么多，二十万，这对于一个月赚一千来块钱的周子洵是个天文数字。

“二十万？你真她妈把我当提款机了？说要多少钱就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