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15章翻脸的王八羔子
“五班在三楼,去吧。”教导主任把校服和名牌递给伍跃,没有皱眉,川字纹却烙在眉心,腰间别着用来吓唬学生的小木条,像骑士的佩剑。
“谢谢主任。”伍跃走出行政楼,对面教学楼正好传来上课预备铃,他加快了脚步,在依旧慢条斯理,散步前进的其他同学面前显得有些突兀。
够优雅啊!他抬头看去,教学楼的走廊栏杆上,还趴着许多远眺风景的学生。
“伍哥!”刚跨上楼梯,就有人在身后喊了他一声,大概是彩毛之一,他回头回应,却发现是个黑毛。
“啊……”以色彩认人的伍跃没辙了,看着眼前眼熟的人,情急之下问了一句:“你是什么毛来着?”
“什么?”
“你昨天头发还不是黑色吧?”
“哦,头发本来是紫色的,开学了,被川哥逼着染回来了。”
伍跃哑然失笑,凌川不应该被叫做“川哥”,应该叫“川爸爸”,操了大心了,什么都得管。
“伍哥叫我二壮就行,他们都这么叫我。你来我们学校干什么?”
瘦成这样叫二壮?
“我来上学,高二五班。”
二壮嘴巴惊成O型,一拍大腿,唾沫横飞:“巧了!我也在五班!一起一起!”
肉没几两,气势确实壮。
“行,走。”
两人并排爬着楼梯,一路上遇到好几个“被迫从良”的彩毛,见了伍跃都立正弯腰,喊着“伍哥好!”
搞得“凌川帮”看起来就是个懂礼貌、爱学习、有规矩的五好少年团体。
伍跃一一打过招呼,在吃瓜群众狐疑夹杂膜拜的眼光中,走路都有了顺拐的趋势。
教室里热闹非凡,压根没有即将上课的氛围,可就在伍跃跨进去的时候,瞬间静了下来。
这种情景他并不陌生,转学生总能吸住所有人的目光,特别是外形出众的转学生。
上课铃刚好敲响,所有学生都按黑板旁贴的排座表归了位,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在宁静过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女生大体是:这小子真帅,想追,要追,必须追!
男生大体是:这小子真帅,差点就赶上我了。
凌川帮:伍哥!卧槽!伍哥!
二壮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见来人后,惊慌失措的溜进了教室,留伍跃一人受万众瞩目。
“进去坐好啊,在这摆造型呢?”
说话这种调调,虽然声音听起来年轻,也无疑是个老师了。
“我不知道坐哪儿。”伍跃看着走到面前的人,个儿挺高,挺魁梧,没点儿老师的斯文气,像个拿刀的屠户。
“哦,新同学?”屠户冲他招招手,“过来吧。”
伍跃被领上讲台,一眼看去好几个熟脸,何欢、何庆两兄弟也在。
“虽然在座的大多数是从高一五班直升上来的,但也有别班报了文科的插班生,所以按惯例,自我介绍走一波。”
屠户应该是学校里令学生闻风丧胆的那类老师,班里个个都噤若寒蝉,等他说完话,也没人接茬。
他习以为常,悠悠对身旁的伍跃说:“你先开始吧。”
自我介绍这玩意儿是个“减法”,做得多了就觉得说的都是废话,伍跃言简意赅:“我叫伍跃。”
何欢、何庆、还有几个熟脸都先是一愣,随即朝教室角落里看去。
这特么……真巧啊!难怪大川要给五月改名字,还不让问为什么。
角落里一直趴着睡觉的人,不知道是感受到了灼热的视线,还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眯着眼睛坐直了身子。
G县真小,三中真小。
四目相对,伍跃扬起唇角,凌川却冷着脸移开了视线。
“继续啊!”屠户在一旁提醒。
“没了。”伍跃心不在焉的答,抬腿就往讲台下走。
“你不是不知道自己座位在哪吗?”屠户伸出了尔康手。
“现在知道了。”
全班同学的目光跟着伍跃聚集到了凌川旁边的空位,像是预见了一场恶战,居然有人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做起了祈祷。
伍跃把校服和书包往课桌上一扔,准备坐下时,凌川说话了,嗓音透着疲惫的沙哑:“前面还有空位,别坐我这儿。”
伍跃居高临下的盯着凌川很久,在猜测,也在郁闷,昨天还疑似冲他不明显的比心,今天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小王八羔子。
见凌川并没打算解释,他自顾自的坐到了椅子上,力量不小,椅子咯吱一声,重重撞到了凌川伸出课桌的腿,凌川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气。
要打架了!吃瓜群众握紧了手里的瓜。
何庆“噌”的站起来,他这是条件反射,其实脑子里很乱,不知道真打起来该不该帮,该帮谁。
“好的,这位站起来的同学,下面就你来自我介绍吧。”屠户的这句话缓解了教室里的紧张气氛。
何庆开始了他的表演,角落里的二位爷也安静下来,就是脸色一个比一个臭,都绷着,不说话。
表情绷着,身体就会捧场一起绷,半节课下来,伍跃觉得背都要抽筋了。轮到凌川自我介绍的时候,他松了口气,腰部刚曲起一半就停住了。
新同桌的两字自我介绍,就报了个名字,时间都不够他把松出来的气再吸回去。
算了,伍跃懒懒的趴到桌上,转起笔来。
屠户做介绍收尾:“我就不多介绍了,同学们应该都认识我,姓胡,教体育的,是你们的班主任。”
怨声四起。
伍跃不知道大家在埋怨什么,只觉得奇怪,以前待过的学校,体育老师个个都是林黛玉,总是在生病,个别还有健忘症,走到教室门口,看到主科老师在上课,才会自问:今天我应该是有事还是生病来着?
体育老师当班主任?三中这是自我放弃了吧?
“提醒大家,我们当体育老师的,体罚不是体罚,是提高学生综合素质。”胡老班笑得很真诚,“合作愉快!”
开学的官方话又讲了些,下课铃一响,凌川停下一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铅笔,看着那些结构线条对伍跃说:“去坐别处吧,我不会害你。”
“不去,”伍跃脸转向凌川,依旧趴着,“你尽管害我吧。”
凌川放下笔,睨了伍跃一眼,一副爱咋咋地的赖皮样,被剪坏的头发丝丝立着,跟人一样倔。
“诶,”他也趴到了桌上,与伍跃脸对脸,“为什么非要坐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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