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16章你敢硬,我就敢上了你
距离有点近,但也不是特别近,伍跃看着凌川眼睛里自己的影子,像被封印的小人。
“说话。”
气息喷得他鼻尖痒痒。
“说什么?”
“行,我不问你了,”凌川抬手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撑起上身,“后果自负。”
哟,还要来小学生欺负新同学那套啊?伍跃也立起身子,将凌川转到一边的头掰回来,还了一个二指弹:“呵呵。”
前来欢迎的何庆和二壮等人正好目睹这一幕,震惊之情不比凌川低。
“卧槽!伍哥你飘了!”何庆喊得嗓子都劈了。
“是他飘了,他先弄的我。”伍跃指指凌川,说得很平静。
几颗脑袋整齐的转向凌川,瞪着眼睛,半晌有人犹犹豫豫的问:“是、是吗?”
这回轮到凌川慌了,去弹伍跃脑袋的时候没发现,这个动作似乎与他平时的风格不太搭,太……过于亲密?
他含在嘴里用来敷衍的“操”字还没说出来,坐在前排的何欢回头翻了个白眼,“你们懂个屁,人家这是社会主义好兄弟之间的情趣。”
伍跃真想拨开这人后脑勺的头发看看,是长了眼睛还是触角,明明一直背影示人,发生了什么,看得比谁都清楚似的。
“就你个娘炮觉得是情趣,没文化多读点书。”
何欢说话,何庆必怼。
两人一吵,大伙儿都去劝,伍跃和凌川全身而退。
“让开。”凌川站起来,摸了摸口袋,烟和火机都在。
伍跃习惯性的往前挪挪板凳,过去的学校,最后一排和墙之间本来就有很宽的距离。
凌川瞟一眼他身后空出来的小缝,叹了口气,右腿一迈,想从他身上跨出去,结果因为伍跃和桌子之间的距离太近,被卡住了。
不可描述的部位正对别人的脸,进退不得。
没人发现角落里有两个男生像被施了定身术。
“往后退。”反应过来的凌川压低声音,咬着牙挤出三个字。
靠!还给上脸子了,伍跃没动,他让出了后面的位置,这人非从前面走,就是故意找事儿。
“让不让?”僵持了一会儿,凌川突然低头看了一下,“不让我硬给你看。”
撩?威胁?玩笑?
老子管你是什么!惊了一秒的伍跃抬眼直视凌川,勾唇,沉着嗓子说:“你敢硬,我就敢上了你。”
来啊,谁还不是个有鸟的啊!
嘴上一时爽,尴尬没法挡。话是说不出来了,眼神大战都缺了点杀气。凌川屁股一抬,坐到课桌上,毫无霸气的爬了出去。
看着雄霸一方的大川哥落荒而逃,伍跃想笑,也有点后悔,关于他的性向,不知道凌川会不会猜出了一些端倪。
会厌恶吗?
昨天擦边的“同性恋”话题,“不过”之后,他到底想说什么?
*
凌川在老街里,话虽少,但周身散发的凌厉让人忽略不得。到了学校,他更加安静,连带身上透明的刺也用无形的披风包裹起来。
他就这么窝在角落,扮演最平庸的那一个学生,不主动触碰外界,确切说是有些抗拒。除了老街的彩毛们,也没有其他学生与他有交集。
“喂,一起抽根烟?”伍跃孜孜不倦的诱惑一整天都对他很冷漠的同桌。
“不去,你最好也别去,严打。”凌川慢悠悠的整理堆了一桌的铅笔和画纸。
伍跃还想说点什么,一个女生站在离他们好几桌远的地方冲他招了招手,满含笑意的红着脸说:“伍跃,到走廊来一下。”
“那班长喊,能不能去?”伍跃把头偏到凌川的正脸下方。
“你有病吧?”凌川睨着他。
真的,从他这种刁钻角度看,凌川都能帅他一脸,有病也是迟早的事,相思病,还特么是单相思。
可怜,悲惨。
稳住啊,伍跃,有点想法而已,不要再自我暗示了,打住、打住!
身边空了,班长会跟伍跃说什么,凌川清楚得很,他垂着眼,面前的手稿没有着墨,画中的男人表情清冷,寥寥几笔勾勒出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打听,我交朋友全凭这儿。”
外面那人指着心口说这句话的样子跃入脑海,不知道过一会,会不会被颠覆。
浸泡在流言蜚语里也是常事了,可这一次,凌川有些期冀,班长要跟伍跃说的,不过是一些关于学习的琐事。
班长再次进班时,脸更红了,跟之前的害羞不同,泛着青白,眼里有泪。
跟在后面的伍跃原本拧紧的眉头,厌恶的神情,在跨进教室后全收敛起来,换成了吊儿郎当,轻松愉快的样子。
“画的什么?”他往板凳上一坐,头伸到了凌川旁边。
“人。”凌川应着,等待着伍跃接下来要说的话。
班长的周围围了一圈人,此起彼伏的安慰声中,她啜泣的声音不时传来,十几双眼睛在她身上和伍跃凌川所在的角落来回流转。
“对不起。”伍跃突然在凌川耳边说。
是想换位置了吧,挺客气,走之前还道歉。凌川笑笑:“我早就说过别坐我旁边,走吧,还我一片清净。”
“说什么呢?我话还没说完,重来。”伍跃笑了,“对不起,你的画本超过分界线了,这线可是你画的。”
凌川画画的手僵了一下,“操!”愤懑的把过界的画本扯回来,转头看伍跃,憋着笑:“你幼稚不幼稚?”
“画这种分界线的人才幼稚吧?”伍跃一本正经的据理力争,瞪着无语的凌川,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你赢了。”凌川重新埋首画本,怕下一秒就会像个傻子一样笑出声,具体原因不详,总之心情很奇妙。
班长还在哭,劝慰的人“物以类聚”、“不识好歹”之类的话还在继续,人言可畏不会停止。他竟然没有过去沉甸甸的压迫感。
卧槽!傻这种东西该不会是传染的吧!
凌川用余光扫了一眼伍跃,田螺傻子还看着他,他干脆侧侧身子,对着墙壁。
伍跃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眼里满是心疼,抬手想给凌川一个拥抱,最后只能握紧拳头。
很轻,像是试探,凌川感到肩头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颈间缠绕的气息潮湿温热。
“干什么?”他动了动肩膀。
“别动,”伍跃低声说,下巴在凌川肩上蹭了蹭,“让我靠靠,有点累。”
见凌川没反抗,他闭上了眼睛,暗自叹息:对不起,凌川,因为我的到来,引得他们再一次对你恶语相向。
“你别跟他走太近,他有暴力倾向。”
“他家庭复杂,家教不好。”
“他堕落得很,会影响你的。”
……
伍跃不过说了一句:“还好你是个女的,不然我的拳头早就挥你脸上了。”班长就委屈得天都塌了的模样。
而这个人,这个退缩到角落,受到了多少不公平对待的人,隐忍了那么多,却咬着牙,只字不提。
伍跃忍不住用一只手,抚上了凌川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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