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因果报应

三人再次陷入一片黑暗，慢慢的，意识开始回笼，他们渐渐的清醒了过来。楚辞醒的最早，一醒过来就急忙去将宁清之扶了起来。醒来时他们还在青玉楼内，面前却多了一个呈魂魄状的女子

宁清之道：“南栖姑娘？”

南栖苦笑道：“仙君如今已经看了我的记忆，希望对仙君有所帮助。”

宁清之点了点头：“多谢姑娘……不，多谢顾宗师！”

南栖闻言笑了笑：“如今只是一缕残魂罢了，而且……我叫南栖，不叫顾栖。”

宁清之闻言一笑：“是，南栖姑娘。”

南栖道：“我生前在此处设下了法阵，她暂时还找不到你们，往后之事就麻烦仙君了。”

“劳烦仙君代我将此物转交给初儿，她看到后自会明白的，还有这个东西，我想对仙君也有帮助。”

“好，多谢姑娘。”

“呃！”

“南栖姑娘？你怎么了！”

南栖感觉她的灵魂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扯着：“来……不及了！快去地宫！”

一声惨叫后，南栖的魂魄消失在原地。

宁清之打开了南栖给他的锦盒，一团小光球迅速从里面窜了出来，在他周身转了转。

“跟着它。”

三人跟着光团来到了一座地宫的入口，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还弥漫着尸体腐烂的恶臭。入口是一条狭长的隧道，刚踏入隧道里就亮起了绿幽幽的火光。

“鬼火？”

三人继续往前走，越是往前尸臭味越重，冲得人头脑发晕。

一滴不明液体落到了陆云凡脸上，他伸手摸了一下：“什么东西！”

宁清之闻声停了下来，拉过陆云凡的手闻了一下，脸色阴沉：“是尸油。”

“这里怎么会有尸油？！”

宁清之摇摇头，在每人身上罩了一层结界。

“继续往前走。”

“是。”

“师尊，我现在有些好奇我们头顶上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宁清之沉默不语，一心往前走。

陆云凡低声道：“可能……是一座尸山呢？也说不定。”

宁清之闻言一愣，眼底闪过一抹不明的意味。

“也是，不然哪来的尸油？”

楚辞这么一说他才松了口气，对啊，有尸油的地方肯定有尸体不是么，大惊小怪。

“嘘！安静，你们听。”“桀桀桀……”

“什么声音？好像……是身后传来的！”

“是走尸！”

“啧，肯定是闻到味儿了！”

“必须想办法把他们堵在洞外，如果进来就麻烦了。你们先走，我去去就回！”

“师尊！我不能留你一个人！”

“这是命令！”

“……是……”

“听话，为师马上就来。”

“好！”

两人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宁清之，陆云凡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到了他手上的那把剑上，眼底透着疑惑。

见两人走远了，宁清之朝着反方向走去。

楚辞闷着头往前走，可速度可以说是跟乌龟差不多了。

陆云凡问道：“怎么，很担心他？”

楚辞抬眼瞅了瞅陆云凡：“他是我师尊，我肯定担心。”陆云凡微不可查的愣了一下，笑了出来：“他对你很好么？”

楚辞翻了个大白眼：“废话，师尊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陆云凡表情微妙：“哦，是吗？”

楚辞停了下来，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云凡耸了耸肩：“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而已。”

“好奇什么？”

“好奇……大名鼎鼎的清泠仙尊是如何对待徒弟的。”

“……哦”

走尸来得少，宁清之几下便将其困在了洞外，并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楚辞他们。

“清欢”

“师尊！你来了！”

楚辞快步走到了宁清之身边：“师尊你受伤了？”

陆云凡闻言也走了过来，瞧见了宁清之右臂上的五条血痕。“无妨，不小心被那走尸抓了一下。”宁清之嘴上说着无妨，可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咆哮了，这伤口少说也得有两厘米深！

楚辞心疼的看着宁清之：“师尊，我应该跟你去的！”

宁清之轻笑：“傻孩子，让你去替我挡伤？我可舍不得。”

陆云凡在一旁看着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儿：“清泠仙尊，该走了！”

三人跟着光团继续前进，没多久便到达了一座石门前，光团也停了下来。

“想必就是这里了。”

石门上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开关，开关四周刻着数字。宁清之根据以前看过的一些小说情节，就猜到这门需要密码才能开，若是强行打开可能就会触动机关，要么他们陷入危险中，要么这门就会彻底锁死。

“砰！”

“！！！”宁清之看着一脚将门踹开的陆云凡，心底一万个问号加感叹号！主角这么猛的？

“仙尊？走了！”

果然，小说都是骗人的！

三人一进到密室中，浓重的尸臭扑面而来，宁清之差点吐了出来。密室四周锁着一堆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看久了只觉得头皮发麻。

“谁？！！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闯入我的地宫！”一个女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南初姑娘，别来无恙！”

“原来是你？呵，算你们运气好竟然没被走尸杀了！不过，你们现在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话音刚落，墙壁上的火把亮了起来。宁清之借着光看清了那些“东西”，上百具尸体统统被钉在了墙上，尸油顺着干涸的血迹流到了地上。

可谓是触目惊心！

“！！！”南初见三人一脸惊愕的表情，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看到了吗？我的艺术品，我此生最大的艺术品！哈哈哈哈——而且啊，他们……也是我的武器呢！”

她眼神狠戾的看着三人，咬牙切齿道：“我们让他们尝尝被百鬼啃噬的感觉怎么样？哈哈哈哈！给我弄死他们！”

话音刚落，墙壁上的尸体就以扭曲的姿势动了起来，一根根如手腕粗的铁钉掉落外地砸的脆响。

“桀…桀桀！”

“不好！”

“师尊小心！”楚辞眼疾手快，将宁清之拉了过去，他身后的走尸扑了个空。

楚辞的神武弑月，有两个形态，一是短匕二就是现在的长剑。弑月此刻浑身泛着血红的光芒，接连不断的砍在走尸身上。陆云凡也没闲着，与手中的承胤剑配合的淋漓尽致。“呵，仙君来找我，你那两个徒儿不管了？”

宁清之没有注意到“两个徒儿”这几个字：“我信他们！”

随时关注着那边的两人眼眸一亮，只是楚辞注意到的是“信”，而陆云凡注意到的是“他们”。两人嘴角一挑，手持神武与走尸厮杀起来！

宁清之这边，自是南初败了下风。她轻身跃到了密室一角，乘着宁清之没追来，按下了一个开关，密室顶板被打开了，一缕月光落了下来。随后一根藤蔓缠住了她的腰将她带了上去，宁清之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冲过去抓住了藤蔓。

楚辞和陆云凡见状从入口处退了出来，立即设下禁制将走尸困在了密室中。

宁清之跟着南初到了密室上方，他抛开藤蔓着眼一看，没想到这密室之上竟是踏菱台！“还想往哪逃！”

“呵，逃？我可没想逃！”

宁清之刚想动，就被地下窜出来的藤蔓缠到了踏菱台下：“！！！”中计了！

“仙君且在一旁好生休息，待我完成这一切，自会给仙君一个交代。”

宁清之见南初手中长出了一朵……永生花！此花虽然可将已死之人的灵魂与躯体融合，却是食血肉而生，如此一来，那密室中的走尸肯定就是孕育所用永生花的“土壤”了！

“南初，你觉得你这么做你姐姐会高兴吗！”

“你怎么知道我要救姐姐的？呵，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待月圆之时，鬼门关开启之际，我就可以找回姐姐的灵魂！我就可以复活姐姐了！其它的都无所谓了！”“你疯了！你可知这鬼门关若是开了，出来的东西不是你能控制得住的！”

“我不管！！我只要姐姐能够活过来！”

宁清之被藤蔓控制住无法使用灵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初将灵力注入永生花中。时间一点点流逝，月亮也即将升入正空。

“师尊！！”

楚辞操控弑月斩断了控制住宁清之的藤蔓。

“我竟忘了还有你们两个！不知——”

陆云凡一剑刺穿了南初的左肩，随即两根藤蔓缠住他的腰，将他甩了出去。原来刚才楚辞救下宁清之时，陆云凡就已经绕到了南初身后。他站起身抹掉了嘴角的血，试图再次发起攻击，却被宁清之制止了。

南初喷出一口鲜血，忽而笑了起来：“成了……”

骤然间阴风四起，月亮渐渐变成了血红色。

红月现，鬼门开！

“哈哈哈哈哈！成了！成了！！！姐姐，再等等，初儿马上就能将你复活了！那时，我们又可以一起去山里打猎，一起练剑，一起做糕点了！那时候我们一定会很高兴的！你说过你会陪初儿一辈子的！你要说到做到！”南初望着永生花自言自语道。

宁清之望着踏菱台上几近疯魔的女子，心底泛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南初疯狂的注入灵力，稳固着永生花与天地间的连接，踏菱台四周被藤蔓维护得极好，无法靠近。

“师尊，没有办法了吗？”

宁清之看了看南初，随后微微一笑：“有。”宁清之淡淡笑道：“往生阵的弱点，就是永生花！”

“这就是往生阵？！”

“嗯。”

陆云凡道：“可这些藤蔓实在难缠，我方才是乘着她对我毫无防备才靠近她的。”

宁清之道：“你们只需配合我一点就好了。”

“什——师尊，你绑我们做什么？”

宁清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清欢，乖乖等为师回来。”

“师尊你要做甚？师尊！”

宁清之看着他们淡淡一笑，提着剑走向了踏菱台。

“南初姑娘，在下恐要让你失望了。”

｛0524，开启免疫功能！｝

【主人，免疫功能只能免疫百分之三十的伤害，以及百分之二十的痛感。你确定要硬闯吗？】｛现在别无他法了吧？｝

【好的，免疫功能已开启！】

南初见宁清之走了过来，怒吼：“你要做什么？！”

宁清之提剑砍向永生花的瞬间，同时被一根藤蔓刺穿了身体，血溅当场。

永生花被毁，南初遭到反噬，所有藤蔓瞬间化为飞灰。

“啧，真疼！”

“师尊！！”楚辞在禁制解除的瞬间，跑过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宁清之。

“为师没事，没伤到要害。”

“师尊，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事！”

“噗！好。”

陆云凡呆呆的愣在原地，脑海中闪过宁清之刚才的一切动作，抿紧了唇拳头也握得死紧。“南初姑娘，抱歉，我不能让南栖复活，准确来说我不能你开启通往鬼界的门。人的生死，自由天定，节哀！”

“姐姐……”

南初愣愣的看着正在消散的永生花，眼前突然浮现了与南栖的过往。她伸手想去抓住她想去抓住那些回忆，可一张开手却什么都没有了。

“啊啊啊啊啊！！！”南初看着空中哭的撕心裂肺

她缓缓站了起来看着宁清之，道：“你们满意了么？呵呵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下满意了吧！姐姐死了！死的彻彻底底！她再也回不来了！！南栖她再也回不来了！！！”

宁清之看了看几近疯魔的南初，无奈叹了口气将南栖让他转交的东西递给了她。

“南栖让我给你的。”

南初盯着那东西看了很久，缓缓走了过去接住了，东西是个锦盒。她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支簪子，还有一个贴着符纸的小盒子。她撕下了上面的符纸，打开了盒子。下一秒，一个完成的魂魄从里面钻了出来，是南栖！

“姐……姐？”

那残魂满是心疼的看着南初：“初儿，你这次真的做错了。”

“我知道！可我……只想救姐姐啊！我只想救你……”

“那你觉得你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呵！无辜？他们无辜？呵哈哈哈哈！！他们才不无辜！姐姐救了他们，他们呢？他们怎么做的？他们把你一个人扔在了尸群里！”

“……”

“你知道你死后那堆畜牲怎么说的吗？呵呵呵……他们说“肯定是南栖那妖女把人引来的！晦气！”哈哈哈哈哈哈！他们说他们的救命恩人是妖女！他们说你是妖女！甚至还要烧了我们曾经的住处！”说着南初从脸上撕下了一块皮，露出了容貌尽毁的脸，大面积烧伤细看下来还有些瘆人。她又撕开了左肩的衣服，一条刀疤深深的烙在肩上。不仅南栖愣住了，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所说的无辜之人！这就是你救下的人！！！”

南栖无言，她不知道她走后南初竟遭受了这么多，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再说道她。

南初的态度突然软了下来：“姐姐……初儿好痛啊！你抱抱初儿好不好，初儿好想你，初儿真的好想你……”

“初儿……是姐姐对不起你。但是，日后万不可再做这种事了知道吗？还有啊——”

她突然低头吻了南初的额头，最终落到了南初的唇上，将一股精纯强大的灵力输送到了南初身体里，是她毕生的修为。

不远处不清楚状况的三人一脸震惊的看着两人。

“姐姐来迟了，没有保护好你。如果有来世……希望你还愿意做我的妹妹。南初，我……”南栖话未说完，便彻底消散在了这天地间，南初这辈子都没有听到南栖说完那三个字。

“姐姐……”

宁清之轻声道：“节哀！”

南初拿出了锦盒中的玉簪，缓缓站了起来：“姐姐是我见过最善良最美好的人，这么美好的人我怎么会舍得让她死呢？所以我从师尊那里学了往生阵，师尊和我说过，次阵若是成了便是逆了这天，若是不成大不了就是神魂俱灭永世不得入轮回罢了。没了姐姐，这世间还有什么意义？呵，我终究还是输给了老天！”

“这个世界不可恶，可恶的是人心！”

在那个夜晚，南初带着最爱的人的簪子，穿着最爱的人为她量身定制的衣服，离开了这个痛苦的世界。

——

“清泠仙尊！”

宁清之闻声望去，慕烨辰带着数名弟子前来支援。

呃……来得真“及时”……

慕烨辰见宁清之浑身血污，瞳孔一缩跑了过去：“清泠！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慕烨辰不说还好，一说他就觉得疼得冒了一身冷汗。

“我……”话还没说完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