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请求

看着少年喝完半杯温水，许泽熙接过杯子放到桌子上，才起身去关灯。

窗外雾蒙蒙的暖黄灯光照进来，隐约能看到人影走过来。

容笙年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对方竟真的自然地掀开被子躺进来。

“诊所里就一张床。”

说不清是解释还是什么。

属于人的体温卷着柠檬香贴在容笙年的手臂上，明明隔着衣服，接触的皮肤却莫名热热的。

灰暗的夜色里，许泽熙摘下眼镜放到床边的小柜子上，躺下来垫着自己的手臂，盯着他毛茸茸的后脑勺，稍长的墨发下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后颈。

他瘦削得连后颈凸出的骨节都分明。

容笙年神经紧绷着，慢悠悠地蜷起双腿，试图离他远一点儿。

两人中间好像隔了一堵薄薄的塑料墙。

容笙年的呼吸极尽放轻放缓，双唇紧紧抿着，多年未见，身份地位倒转，两人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般，气氛尴尬而不自在。

不像容笙年，许泽熙每天工作都很疲惫，除非加班，他一般躺到床上就努力让自己快点睡着，养好精力迎接第二天的工作。

单人床睡两个人，空间还是有些逼仄了。

身后人很大一只，存在感强烈，刚洗过澡，清新的淡香萦绕着他，准备好的言辞在心里琢磨辗转好几遍。

“许、许哥。”

微软的音调带着颤意。

小憩的许泽熙缓缓睁开眼睛，对于这个称呼，自己都未察觉到地微微蹙眉。

“嗯？”

低沉磁性的疑惑声，像是醇厚质感的大提琴乐声，庄雅而柔缓绵长。

准备好的措辞一哽，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容笙年难堪地脸热，被子下的手指紧张地勾在一起，伴着大脑细微的嗡鸣提出自己的请求。

“我能留下来吗....我不会白吃饭的！许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我！就、就是....我想留下来....”

他低低的祈求，后面忽然拔高了声调，慌乱地解释自己的意思，只怕被拒绝，甚至在慌忙之中转过身，仰起脸直直看着他。

一双水润润的眼睛，弯弯睫毛像是蝶翼打着颤。

“.....”

身侧的手暗暗紧了一下。

许泽熙垂眸看了眼他迫切揪住自己衣领的手，宽松的毛衣往下拉了一些。

顺着他的视线注意到自己不礼貌的动作，容笙年惊地松开手，立即往后躲。

单人床的空间有限，哪里还有地方让他躲。

眼看小少爷就要掉下去，许泽熙眼疾手快地抬手搂住他，将人捞了回来，本来年纪小，身形又娇小的容笙年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两只手无措地抵在面前，眼神都愣住了，却不敢擅自挣开。

借着窗外微弱的路灯光，许泽熙看到了他羞红的耳根，整个人像只虾子微弯着靠在自己怀里。

头顶传来浅浅的一声叹息。

容笙年回过神，心下一凉，感觉自己这样不太合适，轻轻推搡着他的胸膛就要退出来。

“我也没说要赶你走。”

掌侧小心贴着的胸膛随着说话声鼓动，震得手酥酥麻麻的。

手下扣住的窄腰像是烫手山芋，许泽熙轻握着，不敢使劲，呼出的气都逐渐升温、微微发烫。

“正赶上年关，镇上老人多，诊所就我和清妤，肯定忙不过来，你留下来帮忙也好。”

许泽熙稍微抬起头，外面的凉气卷过来，总算降下些温度。

请求得到应允，容笙年难掩激动，抬起脸如捣蒜地点头回应。

“嗯嗯！”

亮莹莹的眼睛盛满碎星，映衬着微红的脸颊，干净得让许泽熙不由得扯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