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关系

许泽熙天没亮就醒来了，天色蒙蒙黑，他穿好工作服，下楼首先将暖气阀门打开，然后直奔大门而去，果然五点半多门口就排了几位老人。

往年都是这样，因为查血糖是需要空腹的，老年人睡眠时间都很短，平日里就起得很早，为了尽快体检完回家吃早饭，每次都比他通知的时间早上一两个小时。

冬天雪后最冷，许泽熙将人招呼进来，自然地一边检查一边跟长辈们聊天。

容笙年推开卧室门就听到老人们洪亮的声音，俯身往楼下一看，诊所里坐着站着充斥了十余位老人家，许泽熙一身纯白色在中央极为明显。

表情带上一丝迟钝的茫然，他扶着楼梯走了下来。

桌前围满了人，许泽熙还是一眼注意到下楼的少年，不知为何，总感觉他脸色略显苍白。

许泽熙静静看着，轻抿的唇正要放松开口问一问，血压计就发出播报，他收回视线低头将信息输入系统。

这么多陌生老人，容笙年满不自在，毕恭毕敬地点头走近，想问一问需要自己做什么。

“许医生，这位是？”

方才坐在沙发上共聊的老人迅速注意到他，大爷看起来六七十岁，声音嘹亮、中气十足，这一问周围老人都看过来。

容笙年不自然地拽着身侧的衣服，张张口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无法定义两人之间关系。

曾经的主仆关系？爱慕者与被爱慕者？还是客套的一句弟弟？

叮铃铃....

“还是这么早啊。”许清妤穿着厚重的棉袄，脸颊被冷风吹得发红，恰时地笑着推开门。

显然小姑娘备受喜爱，老人们热络地跟她打招呼。

许清妤利索地套上工作服，发现站在人群中茫然无措的少年，她心中了然，扬起笑佯装抱怨：“年年，你怎么也起这么早，显得我工作不积极。”

小姑娘自然地走过来搂住少年，抬手轻拍了拍安抚，然后将人转过身，握着他的肩膀往厨房的方向推了推。

“乖，去烧些热水，一次性杯子在下面的橱柜里。”

“好。”容笙年迟钝地点点头。

“容笙年，小孩长得可爱吧。”

小姑娘眼睛笑得弯弯的，犹如弯月，然后坐到另外的椅子上，桌子上是前一晚准备好的采血针、酒精还有一些仪器。

许清妤很快进入状态，因为她的介绍，老人们也放松了警惕。

老年人警惕心很高，之前没见过这他当然不自在不会主动搭话，听许清妤说是自己表弟，因为对医生感兴趣，就让他在诊所里帮忙，很长时间都会住在这里。

容笙年为老人们倒水期间听到她自然地侃侃而谈，老人们也顺应着问他问题。

少年长得好看，又乖，始终带着对长辈的敬意，漆黑的碎发微微遮住漂亮的眼睛，笑起来会漾起浅浅的不明显的梨涡，又软又可爱，所谓隔代亲，在他身上得到了莫名的体现。

当然没有多少重活，只是需要来回走动，给爷爷奶奶们送热水、递纸巾、送挂历等小事，偶尔上楼去找酒精和采血针送过来。

更多时候他站在沙发旁边扶着，微笑着回答爷爷奶奶们的问题。

许泽熙扫了眼他的腿，被茶几挡住了大半，但还是察觉到了细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