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恶心至极
云生领着少年们离开了,江怀芜也未多逗留,转身进了浮生阁,叶秦衣紧随其后。
“我叫你回来不是让你在这闲着的,有小游的消息了吗?”
“唉,去接应他的都惨死在了山下的竹林里,目前不清楚是何人所为。”
江怀芜看向叶秦衣,语气有些急迫:“所以小游是真心愿意回来的,那就好办了,他终于肯回来了!”
叶秦衣很少在江怀芜的脸上看见这般浓烈的情绪,平时的江怀芜可以说是情绪很寡淡了,对什么事都漠然置之,除了关于江若游那小子的。
他怎么说也是和他们姐弟俩自小一同长大的,结果到最后,没一个人和他亲,江家姐弟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一个比一个冷,特别是长大了之后。
江若游还情有可原,小时候挺机灵可爱的,如果不是那件事,说不定也不会变成现在一副不近人情的冷漠样子。
这江怀芜他是真不理解,第一次见面,叶秦衣十岁,江怀芜七岁,叶秦衣那时傻笑着跟她打招呼,江怀芜冷着脸不理他。
现在十二年过去了,叶秦衣二十二,江怀芜十九,叶秦衣已经不会对她傻笑了,江怀芜还是冷着脸不搭理他。
“这么开心啊,那我帮你找回江若游你会不会更开心?”
叶秦衣略微俯身靠近了些江怀芜,眼中满是调笑意味,可江怀芜完全不吃他这一套,面无表情的推开他的脸,绕过他离开:“拭目以待。”
这个反应虽然未曾设想过,但似乎是情理之中,叶秦衣无奈一笑,不怎么正经的躬身拱手:“等我好消息吧,江庄主~”
一直安静跟在江怀芜身边的季雨见叶秦衣离开了,开口:“庄主,就叶秦衣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您真的信他啊?”
“自然是不信的,不过……他就算撞大运找到了小游,也不是他想带就带的回来的。”
“少庄主真的在那姓齐的王爷手里吗?”
江怀芜摸着站在树枝上梳理羽毛的鸽子,神色自若:“不像,那个害小游受家法差点丢掉半条命的废人没那么精神。”
“可是,根据传来的画像,就是那张脸啊!”
江怀芜一改刚刚的淡漠,瞥了眼季雨,笑得明媚:“你不知道吗?那废人有个双生弟弟,自小便是受尽荣宠,和他比起来两人,唉呀怎么说呢,云泥之别?哈哈~”
季雨看着江怀芜这有些反常的样子却并不疑惑,她早就知道自家主子不是什么清冷寡淡的主,压抑太久了,没什么外人的时候总是更有自我一些。
“那按您的意思是,掳走少庄主的人是那位王爷的双生弟弟?他凭什么?”
江怀芜没回答她,只是眉眼带笑的盯着鸽子,在那顺滑羽毛上抚摸的手却越握越紧,她对江若游付出了如此多的心血,齐家两兄弟却是一个比一个过分。
从江若游跪在地上求江云天时她就已经注意到了,江若游的心已经不在这问剑山庄里了,可她还是心存侥幸,她与江云天栽培了他这么些年,他应该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不会轻易离开。
可那次鞭刑之后,明明外面是狂风暴雨,明明他的伤势还没好,明明江云天已经答应他会让他偶尔去看望一下那个人,他却还是偷偷离开了。
“他总是这样,过分天真又不近人世,又如何知道,在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有情人终成眷属呢?最后闹来闹去,还不是阴阳两隔,还搞出了‘鸠占鹊巢’的荒诞戏码,真是……”
季雨听不太懂江怀芜的话,但她也大致知道一些关于少庄主的事,毕竟那年问剑山庄发生了很多事,几乎都和他有关。
最令她印象深刻的,是江若游顶着大雨跪在浮生阁门前受鞭刑的那一幕。
老庄主扬起的鞭子将那淋下的雨水都抽断了,沾着冰冷雨水的鞭子抽打在跪得挺直的倔强少年身上,鞭声震耳欲聋,而她站在摇摇欲坠的江怀芜身后,害怕得颤抖。
那天的记忆真的让人很不愿再回想,潮湿的雨水就着一股泥腥味落在身上,刺骨的寒意掠夺着身体里的热气,少年纤瘦的脊背上爬满了血淋淋的伤口,鞭子落在白皙的皮肤上立即就皮开肉绽,周遭无一人敢发声,全都战战兢兢的低头,胆小敏感的已经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可江若游一直没开口认错,江云天气急了,一脚将他踹翻,江若游本就没了力气支撑,直接顺着力滚下了阶梯。
江怀芜捂着脸不再去看,面色惨白的抓住了她的手,声音哽咽着:“再等等,小游,再等等阿姊,阿姊一定会帮你摆脱的……”
季雨听不懂,但她知道这话是江怀芜对江若游说的。
不远处传来江云天的嘶吼:“你对得起拿命生下你的母亲,对的起我吗?一个男人,为了一个男人,江若眠你……恶心!恶心至极!”
好冷,好疼……
眼前一片模糊,连呼吸都是痛的,耳中一阵嗡鸣,他很努力的想爬起来,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还有一股莫名的力在拉着他的意识下沉。
要死了吗?也好,这样就不用承担无数期望,也能早点去下面等他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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