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伤疤

“你不配你母亲这个‘眠’字，不是要游历四方做游侠吗？我成全你，等你自己站的起来了，就滚出问剑山庄！”

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一只手环过他的腰，耳边传来齐庭的声音：“怎么了？做噩梦了？”

江若游愣愣的看着他，像是意识还没回笼，齐庭见他这副乖巧发愣的模样，喜欢的紧，捏了捏江若游的脸：“眠眠？”

语气温柔，连尾音都轻飘飘的，而江若游听到这个称呼，却顿时想到了那个雨天，打开了齐庭的手就往床榻里躲。

齐庭一时没反应过来，见江若游脸色不对劲，他皱起眉头想靠近他，可这却激起了江若游更抵触的动作。

“蒙蒙……”

江若游将头埋在臂弯里，尽量想把自己蜷缩得再小一些，齐庭想抱他的动作停在了半空。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那个齐蒙有什么好的？值得他这样念念不忘，江若游宁愿在回忆里寻求一个已死之人的虚无安慰，也不愿意给予他一个拥抱他的机会。

他以为他至少在江若游的心里占了哪怕一丝地盘，原来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江若游从来没考虑过他。

“江若游，是不是朕平日里对你太好了，才让你这般放肆！”

齐庭落下在衣袍边的手指蜷起了分明的关节，仅剩的温存陡然消散，他脸色阴鸷，唇角抿出一痕笔直的线条，挺拔眉宇蹙起，乌沉沉的双眼里盛着的唯有锥骨的冷漠，

正值深夜，殿内烛火已经熄灭，只有那常年不断的香炉还在燃着，幽微的光线印在齐庭晦暗不明的脸上，江若游以为齐庭会像以前一样强迫他，可是他只是转身，未给他一个眼神，离开了千秋殿。

江若游莫名松了口气，反应过来后又不自觉的看向屏风那，已经看不见齐庭了，心里应该很开心的，可他却开心不起来。

齐蒙已经死了，他不该沉湎过去，可他忘不掉，身置寒窟的人怎么可能会忘记温煦的暖阳……

若是苍天有眼，他宁愿拿他一直所向往的自由换取齐蒙的性命，他说过要陪他一起，可最终他食言了。

齐庭站在殿门口，江若游没开口，也没追上来挽留他，他沉着眸子，陈季试探着开口：“陛下？奴还说吗？”

“说！”齐庭收回目光，看向陈季，面色不虞。

“陛下您说那人右手手腕内侧有一颗痣，可是大理寺那边呈上的结果……”

“没有，对吧？”

陈季惊讶的看着齐庭：“是的陛下，而且那边搜寻到的资料显示尸体下半身是正常的。”

齐庭眸色一凛，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转身又走进了千秋殿，穿过前殿，越过屏风,入眼是跪坐在床榻边衣衫半解的江若游。

江若游长发半挽放至胸前，背对着他，衣衫褪到腰间，他可以很清晰的看见那线条优美的白皙脊背上的狰狞伤痕。

他知道这些伤痕怎么来的，再加上他刚刚得到的消息，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慌乱，他大步走到江若游身后将人禁锢到怀里。

江若游没想到他还会回来，手不自觉的拉起衣襟，还没拉到一半就被齐庭钳制住了。

齐庭紧紧抓着他的手，将人抱的更紧，江若游直接被挤的抵到了床沿，他有些生气：“你又发什么疯！”

“你呢？你刚刚在干嘛？”

那年少烙印在挺直脊背上的疤痕已经不再痛了，可记忆会痛，他没能见上齐蒙最后一面，拖着重伤身体的他逃出了山庄，却没能逃出一个名为“齐蒙”的牢笼。

“与你无关。”

齐庭转头，一面棱镜映入眼帘，江若游刚刚是在看自己背后的疤，他怒上心头，将江若游揽起往床上扔去，江若游下意识翻过身面对齐庭，齐庭直接欺身而上，一下子两人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