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第二十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小护士看着病房里昏迷的方绪不由的摇摇头，这三天两头的进医院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联系到病人家属了吗？”

“他，好像没有什么家属，之前进医院的几次都是没有家属来陪同的。”

听到小护士这样说，一旁的交警和医生顿时的愣住了，这样的话要怎么解决后续的事情呢？

询问车祸情况还有病人的病情都是需要家属来进行沟通的。

“不过，好像这个人是顾医生的朋友，据说之前还有一段时间住在顾医生的家里……”

小护士渐渐的隐去了声音，这些都是听那些同事八卦来的，自己可不想被顾医生知道是自己在背后乱说话。

“那，这样吧。你先联系一下顾医生叫他帮忙着联系一下病人家属过来，不然这样下去也不是事。”

“哦，好。”

小护士拿出手机看着联系人上备注着的“顾医生”三个字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轻轻一点拨通了电话。

方绪醒来的时候，额头上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痛的好像脑袋被谁打开了一样，他轻轻睁开眼就看到病床旁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顾，顾医生？”

“醒了？”

“你不是回老家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这是在做梦吗？

“听说你出事，就过来了。”

因为我吗？

方绪顿时的愣住，因为我吗？因为我受伤了就回来了吗？

父亲走后，就没有人因为自己而有所行动过，哪怕是自己的母亲也……

提到母亲，方绪一下子想到了之前在街上遇到母亲时母亲的闪躲和看向自己陌生的眼神。

方绪一直憋着的委屈和悲伤在也忍不住了，看向顾辰的眼神变得格外的委屈和难过。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表情出现在方绪脸上的顾辰，呆呆的愣住。

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谁欺负他了？”

还不等顾辰问他怎么了，那边那人悲伤忧郁的眸子里掉出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方绪伸手环抱住呆愣着的顾辰，把脸埋在他的衣服里小声的哭泣。

想要说什么的顾辰抬起手缓缓的落在他黝黑柔软的头发上。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呢。”

他不知道到底方绪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但是此时的他却不想看到有任何的一滴泪从他的眼里流出。

奈何高冷的顾医生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只是反复的重复着那句“没事了”，并用手反复的抚摸着他的头。

许是因为有人陪在身边静静的听着他的委屈，方绪哭了一场竟然轻松了许多。

收了声音抬起头看到面前的人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方绪有些尴尬，白净的耳朵上有了一轮红晕。

“情绪好多了？”

男人低沉让人心安得到声音传来，方绪闷闷的点点头。

“好，说说吧到底怎么会出车祸的。”

原本答应了母亲在老家多待几天，但是当得到他出车祸住院的消息的时候却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往回赶。

对于得到消息时的恐惧和悲伤，顾辰却是没有往细处想只是归于朋友和医患之间的紧张和负责。

“我，我去辅导班那边拿录取书的在路上想事情走神了就……”

方绪眼里有些愧疚，肯定是又耽误了顾医生的行程安排了。

听到这话的顾辰，不由的松了口气。

还好是意外，还以为是病情又严重了。

“我之后会和交警那边说清楚的，你好好的休息……”

两人在病房里和谐的说着贴心的话，可气死了在病房门口的某人。

兰澈看着相较于平日里不近人情的顾辰，此时的他疏离冰冷的眸子里带着难以察觉的温柔和担心。

兰澈依旧记得当接到某人出车祸时，顾辰眼里一闪而过的担心和恐惧被他细心的捕捉到。

想到这的兰澈不由的狠狠的看着病床上的人，看着他单薄又虚弱的样子不由冷冷一哼。

哼，就凭你也想和我争？还不够格！

在门口杂七杂八想着的兰澈刚想踏脚进去叫走一直不愿意出来的顾辰。

却是猛地被身后一个大力撞击贴到了门上，连带着没有关紧的门也被啪的一声推开。

“方绪哥！”

被撞开在门上的兰澈回头怒视着真凶，一个年轻可爱的男孩风风火火一脸担心的冲进去。

“和玉？你怎么？”

“方绪哥你没事吧？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有没有那里不舒服医生怎么说的，要不要紧？会不会有后遗症？”

“……”

“喂，臭小子，没有看到撞到人了吗？”

从门口直起来的兰澈睁着妖艳的眸子大声的冲着和玉喊道。

“我打电话给你，但是是交警接到的电话。他告诉我你出了车祸在这家医院我就过来了，你没事吧？方绪哥、”

和玉担心的看着方绪，边说似乎还要流眼泪。

方绪见状立马的摸着他的肩低声的安慰。

两人直接无视了在门口气愤的兰澈以及站在一旁的顾辰。

顾辰看着那双伏在肩膀上的安慰和玉的手觉得分外的刺眼。

“喂，臭小子，我说话你没有听到吗？我说你撞到我了。”

兰澈眼看没有人搭理自己，直接上前一把扒开还在安慰人的方绪大声的质问着。

和玉不满的看向兰澈，他记得这个人似乎是那个什么顾医生的朋友？

想到这里不由的对着兰澈的印象坏了几分，和那个顾辰是一伙的那就不是自己的朋友。

“哦，抱歉，没看见。”

和玉无所谓的对着兰澈道歉，转头又一脸担心的看着方绪。

自己一直以来都是焦点，还是第一次被除了顾辰意外的人无视。

“行了，不就是轻微的脑震荡还有一些擦伤，又不是要死了。人家开车的司机可是吓得半死以为自己杀人了。”

“你这个人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什么叫不就是?”

"不然嘞要什么好话？他一个电话就把别人的计划给打断了，连夜开车回到医院来照顾他给他处理交警的事，还要我说什么好话？"

和玉看着越说越过分的兰澈，捏着拳头就要起来。

“行了。他要好好休息，出去吧。”

一直沉默的顾辰这时才发话，直接打断了还想要继续吵的两人。

“你好好休息，我一会过来。”

说完一手一个提着两个要炸毛的人出了病房。

房间里的方绪依旧还是愣愣的想着刚刚兰澈的话，因为自己吗？

心里那摊一直平淡没有波澜的湖水，此时却是泛起了阵阵涟漪。

因为之前方绪就常来这家医院，大部分的工作人员也知道方绪似乎和顾辰的关系非同一般，对着方绪很是照顾。

而顾辰也是对于方绪的病情很是关心，每次有方绪主治医生来查房顾辰都会亲自到场过来听着。

高冷的顾医生这样上心的某样有事惹得医院里的小护士一阵八卦好奇。

“好好的休息，有任何不舒服可以直接叫我我就在旁边值班室或者直接按铃叫护士过来。”

“好，谢谢顾医生，你……早点休息。”

方绪低声的叮嘱，这几天的顾辰对自己的照顾他是一直看在眼里的，除了对顾辰表示感激再也没有什么能说的了。

顾辰关了病房门，方绪愣愣的盯着被关上的门忍不住的想着顾辰那张冷冷的脸嘴角不由的上扬。

门口再次传来声响，方绪高兴的转头刚想开口喊顾医生。

但是话到嘴边，在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时却是一惊。

“妈？！”

离上次在商业街路口遇见只是过了两天，方绪虽然因为上次的事情对她有些失望。

但是当再次的看到她时心底竟然升起了一丝丝的希望。

来医院看望自己是担心自己的吗？

“妈，你怎么来了。”

在门口的妇人有些踌躇，最后还是进来做到病床旁。

“我上次遇到你时间有些匆忙没有好好的打招呼，后来听说你出车祸住院了。我过来看看，还好吗？”

“嗯，没事了，医生说养养就好了。”

王凤兰尴尬的看着这个自己多年不见的儿子，一时沉默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一时之间病房里陷入了无限的沉默和尴尬。

多年不见，方绪很想问问母亲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去监狱看过自己，又为什么在自己入狱之后就全家出国，不给自己留下任何的信息。

但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小绪啊。”王凤兰似乎也被这沉默折磨着最后堪堪的开口：“这么多年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妈妈很开心见到你。”

“嗯，妈，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他记得当初母亲嫁入李家的时候，似乎李家人都很看不起妈妈。这么多年妈妈有没有被欺负？

王凤兰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挺好的。”

又是一阵沉默。

“小绪，当年的事你也不要怪妈妈。这都是无奈的选择。”

王凤兰忍了忍，从名贵的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方绪手边。

“小绪，这是一些妈妈存的钱。妈妈知道这些年亏待你了，你要是觉得不够想要什么都可以”

方绪愣愣的看着一脸未为难的母亲，眼里满是不解。

“我知道当年的事委屈你了，这些就当做是补偿你的，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妈妈，妈妈只求你不要把当年的事抖出去，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好不好？小绪。”

方绪闻言愣住，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一直以来祈求见到的母亲。

“所以，妈妈你今天来就只是希望我不要把当年的事再提出来？”

根本不是因为知道自己出了车祸的消息担心我才来的？

“嗯，妈妈和他们好不容易开启了新生活，小绪你不要在来打破他了好不好？这些钱不够的话，妈妈在想办法或者你还想要什么的话都可以满足你。”

方绪顿时浑身发抖，如坠冰窖。

不由的自嘲一笑，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坚持都成了什么啊？

“还有呢？”

方绪不死心的低头追问，就没有一点是担心我的吗？

王凤兰一愣眼神闪躲低头犹豫道：“还有，妈妈好不容易嫁给了你李叔叔有了现在的好生活。他们家都是有钱有规矩的人家，你这做过牢的身份终归是不好进李家的门……”

啪嗒，心里一直坚持的东西瞬间的破裂。

方绪低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是手不受控制的一直的在发抖。

“你也别怪妈妈，妈妈也没有办法。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妈妈能做到的都可以。”

“哈哈，哈哈哈，那我呢？”

方绪终于抬头，眼里一片血红的看着在眼前自己一直渴望见到的母亲质问道。

“……”

“那我呢？妈，我这些年……”

“小绪，当年是妈妈求的你，但是妈妈说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你，你也不能一直的怪妈妈……妈妈现在在尽量的补偿你了。”

补偿？这些年的一切最后只换来一句补偿？

方绪感觉身体传来一阵阵的冷意，心里破碎的东西扎得心脏生疼。

“妈……”

方绪很想问问到底自己在她的心里算什么？

到底的有没有把自己当做过儿子？

到底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自己？

可话还没有问出口，门口传来声响打断了方绪的询问

“这位女士，现在不是可以探病的时间。”

顾辰冷冷的瞟了一眼在房间里的女人，顿时一愣。

在转头注意到眼里一片血红，情绪有些不对经的方绪时眼里闪过一丝担心。

王凤兰闻声向门口看去，微微一愣。

这个男人好眼熟，是在哪里见过？

“请您等到可以探病的时间再过来探视。”

顾辰冷冷的对着门口的一指，话里的驱逐之意再明显不过。

王凤兰收起脸上的尴尬为难，恢复一副富太太的样子对着病床上的人缓缓开口。

“我以后在来看你吧。”

女人踩着高跟鞋离开，病房里的方绪好似用尽了力气一般颓废的瘫坐在床上。

顾辰收回眼神，转头看向方绪却是心里一惊。

那双忧郁的眸子变的一片死灰，仿佛自己初见他在急救室里没有向往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