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买家

在画廊开展的当天，厉荷没有等来携手一起来的两个人，而是一前一后等到了蓝酒歌和叶池渊。

蓝酒歌是在上午来的。

他待的时间不长，期间也只是和她一起逛了会儿最里面的展厅，为了避免暴露，他只待了将近半个小时就走了。

另一位，则是在他离开后不久，来到的画廊。

三年不见，叶池渊出现在厉荷眼前的时候，她差点没认出来。

本是因为蓝酒歌只身前来的低落情绪也在此刻稍稍缓和了些。

她上前同叶池渊拥抱了一下，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大画家，欢迎回来。”

“谢谢。”叶池渊松开她，对她笑了笑。

寒暄不过几句，他便说起了正题：“三年前，我交给你的那幅画，没有展出在太厅里吗？”

厉荷怔了怔，随后反应过来他说的就是那幅《麦田》。

轻笑声响起，厉荷问他：“其实，当你看到那幅画不在展厅里的时候，你应该就知道了画的买主是谁了吧？”

“……嗯。”闻言，叶池渊眸光一滞，转眼变得复杂，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他没在画廊里停留，很快和厉荷挥别。

大夏天，他与阴凉的室内出来，就受到了烈日的袭击。正是适应室外光线的时候，一柄太阳晒搁在了他的头上：“不是说没空吗？为什么自己来了？”

随之而来的，是蓝酒歌的声音。

叶池渊转过头去，对上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随口说道：“邀约临时改了时间，所以就来看一看。”

“……午饭吃过了吗？赵钰他们有事找我们。”蓝酒歌看出他在说谎，却没有戳穿，只是转移了话题，给他们两个一点空间。

“那一起过去吧。”叶池渊心中明了，他这个谎话骗得了别人，骗不过蓝酒歌，可彼此都未深究，也让他内心轻松不少。

坐上车，小助理头一回看到了两位影帝私底下同框。颜狗稳着呼吸把车开得平稳，忍住没有叫出声来。

而后排那两位，一个坐在左侧靠窗，一个偏在右侧，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过四年婚后生活的伴侣……倒不如说是陌生人。

他们没有交谈，车里便静得连空气都要凝固。小助理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便也不敢多说，怕给他们找不痛快。

这一静就静到了赵钰的家里。

正是中午，赵钰已经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了。门铃按响，林畔给他们开了门：“来得有点早，菜还没好，你们先坐会儿。”

“嗯。”叶池渊应声，换了拖鞋，和林畔一起进了客厅。

三人坐下，林畔给他们倒了杯水，说起了他们即将进行的拍摄：“有两位嘉宾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所以节目改变了一下形式，只邀请了六位，你们是其中之一，然后是乐清和凌陌，最后两个是一对人气很高的闺蜜可乐和雪碧。”

“乐清？”

“凌陌？”

两人同时有些意外地唤出这两个人名，齐刷刷看向林畔。

林畔没想到这两个人会这样默契，没忍住笑了出来：“你们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只是有点……奇怪。乐清不是摄影师吗？怎么会来恋综？”蓝酒歌收敛了一下自己脸上外放的情绪，找了个合理的说法。

“哦……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凌陌我是清楚的，当年你把他打进医院躺了小半个月，他还是没有放弃。现在，安分了这么久，叶小渊又回来了，他肯定会有什么大动作的。凌家的二少，想进一个综艺当嘉宾可一点都不难。”林畔抿了口水，简单和他说明了一下。

下意识的，蓝酒歌的目光就飘到了叶池渊身上。

他想从叶池渊的脸上看到些什么，比如生气譬如难过又好比委屈更甚是强装出来的镇定……可是……他注定失望。

叶池渊那张俊美无涛的面庞上什么也没有，平淡得像无波的宽阔河面，曾经那些能让他内心动摇的东西……此刻他好像并不在意。

蓝酒歌的鼻头有点酸……

在他所经历过的那么多痛苦中，他都是坚强的，不肯让眼泪夺眶而出的……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种事情上觉得那么委屈，那么想哭。明明……他一直都觉得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但是现在的他又很想看看，如果他哭，叶池渊那张脸上的平静会不会有一瞬间被打破。

那双带着暖意的手……还会不会为他拭去眼泪，伸出来拥抱他温暖他。

“好了，事情我都和你们说完了，你们先坐着，我去厨房看看。”林畔起了身，踩着拖鞋就往厨房里去。

很快，赵钰的声音响起：“宝贝儿你怎么过来了，厨房重地，交给我就好了！”

“我来监工。”林畔被拦在门外，踮脚往里面看了一眼。

赵钰的脸跟着移过来，再度挡住了他的视线，林畔正要发作，就被某人偷袭了。

唇上一热，蜻蜓点水的吻一触即分，赵钰搂着他的腰，小声道：“我以前得罪你那么多，你又那么厉害，什么都会，我就只能在这种事情上来补偿你了，你就别抢着干活了好不好？”

林畔被他贴耳说的话弄得脸红，便不自在地点了点头：“说这些干什么？我现在可不能呆在客厅。”

“那……宝贝在餐厅等我，出锅第一口给你吃。”赵钰亲了亲他发红的耳廓，把人搂到餐桌边上坐好，转身又进了厨房。

后者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心说——怎么两边好像都是在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