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不堪
在拍摄综艺的前两天,易凡清又梦到了过去的事情:
一向慈爱的母亲将他锁在漆黑的小房间,整整一天一夜,他听到外面的父亲在喊他的名字,他用嘶哑的嗓子去回应,可没有被听到,他感到自己在一点一点地下坠。
突然间,他又回到了十八岁的那年夏天,他看见穿着纯白长裙母亲对他笑了笑,毫不犹豫地从高空一跃而下,纯洁的衣裙瞬间被染上鲜红的血渍,鲜血一点点流淌到他的脚边……
易凡清突然被惊醒,周围一片漆黑,他倒在床边大喘着气,不知什么时候眼里已经湿润,睫毛上也覆盖了一层水雾。
那年夏天,他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幕后黑手”还是自己的父亲。
他缓缓地向浴室走去,余光撇到了镜中的自己,易凡清第一次发现自己和母亲那么像,他的手颤抖地贴上镜子,忍了许久的泪水终究还是流了出来,他的视野渐渐模糊,贴在镜面上的手发了疯似的砸上去。
镜子禁受不了捶打,破碎的碎片扎进易凡清的手,鲜血不断地流出。
易凡清在浴室哭得泣不成声,贺亿听到声响后,焦急地敲了敲浴室门
“易凡清!易凡清,你怎么了!”开开门时,看见倒在洗手池旁边哭地不省人事的易凡清,“怎么了!易凡清!说话啊!”
将他扶起来后才看见易凡清血肉模糊的右手,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贺亿怎么也不愿相信面前连打针都怕疼要吃糖的易凡清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贺亿把易凡清扶起来时,才发现他虽然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身体却还是少年时那般单薄,“你坐好了,我去打电话给医生。”
“去我床头,把药拿过来。”易凡清处理好情绪后才开口。
贺亿有点为难:“要不先等医生看看再吃,那药吃了有副作用,不到一定程度还是别动了吧。”
沙发上的人没有回话,贺亿知道他不会同意,叹了口气去找药。
过了会,贺亿把帕罗西汀递给他,又接了杯热水放在桌子上,看着他咽下去后,叹了口气。
“是梦到你母亲了吗?”
贺亿和易凡清是大学同学,无话不说的那种,当时知道了易凡清家里发生的那些事也非常同情他,陪他一起度过了那一年。
但那年易凡清也查出患有抑郁症,那一年对易凡清也非常难熬。
之后贺亿也只见过因母亲的事情而失控的易凡清,但明明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复发了,今天却又突然爆发,贺亿很不安。
“我没事,你先去睡吧。”易凡清抽出两张纸,轻轻擦拭着右手的血渍,见擦不掉,便打开电视柜,从里面拿出一颗草莓味的糖塞进嘴里。
如果是在往常,贺亿一定会劝他少吃糖,但现在可能唯一能安抚他的就是糖了,便没有说什么。
“帮我把电视打开。”
贺亿打开后将遥控器递给他,易凡清找到《戏剧》,这是几年前影后演的戏,也是易凡清母亲演的。
易凡清每当发病时都会看母亲演的戏,这是他唯一能够再见母亲的方法,贺亿便离开了房间。
沙发上的人闭上眼,听着他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电影,如果母亲还活着的话,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呢……
易凡清瘫在沙发上,另一只手遮住眼睑,带着哭腔地轻声说:“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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