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山河』楔子

晴空万里，绿荫蔽日，山间有缓缓的溪水流过，不时传出叮咚叮咚的水浪声，从林茂密生长，被各种生灵的灵气滋养，远方姜氏越国，齐氏齐国，百氏梁国等雄踞一方，连年战火却并未影响此处一分一毫。

群峰耸立，细看像是将一座青峰层层相围，那青峰直立云霄，宛如隔世仙居。而此时却有兵器相交的声音锐利地传出来，惊得四方的鸟一下子飞散。

“当。”又是一声撞击，两把剑紧紧地抵着对方，谁也不肯让步，剑气倏尔全开，两人皆被后冲，刚一站定又移步而来，剑法相似又不同，剑气环绕游走，根本看不清他们出招的动作。

永夜翻身躲过一击，从侧面迂回而上，两剑相抵发出“刺啦刺啦”摩擦的声音，他抬头，水零的脸被眼前的剑挡住，只剩下一双充满锐意的眼睛，剑眉斜立，凝着一股少年傲气，也正充满笑意地看着他。

他一下变得越发亢奋，两剑一脱离，剑在他手中一转转瞬又被紧握攻了过去，一瞬山间又回荡起金属碰撞的声音。

这声音一直响彻至月上山头却还没有停止的迹象。永夜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还不止不休地迎击，月光皎洁倾洒而下，映得剑光也格外耀眼。

他瞥了一眼水零，额间也是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却始终含笑，剑的力道虽有消损仍略在他之上，这一点差别就足以击倒他了，永夜后撤一步更用力地执起了剑。

没等他再攻过去，水零把剑往后一背：“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看看月亮都爬这么高了，我们再打也是无果，真是累死了。”

说完他就地躺了下来，向永夜招了招手：“来来来，歇一会儿。”

永夜走过去坐下，把剑放到脚边：“师兄好剑术，怕再打下去也是我败，师兄不必相让。”他说话得细听，语气的变化微乎其微，格外的冷静。

水零笑，抬手抹了一把汗：“也就与你才能打得我这么狼狈。”他顿了一顿又道：“明日我们就要下山了，小夜可有做打算？”

“还没，我不喜欢考虑未来的事。”

“也是。”水零望着那汪明月，情绪有些许低落，“今后大概无法与小夜这般切磋了，还真让人可惜。”

永夜听出话里的意思忙问：“师兄不与我一起？”

“小夜，你我二人一同修行才做得师兄弟的缘分，如今你我下山，恐今日之徒难有匹敌的敌手。”水零呼出一口气飘散在风里，眼中落着满天繁星，“天大地大，我们各有宿命，也必将改变天下的宿命。”

“好，那我就等宿命兑现，我们的命运兴许还要交汇一点，那时再来完成与师兄这一战。”

“好，那就说定了。”水零大笑，永夜也笑，两人的笑声一直传出很远，似要扰动这天下。

夜晚蔓延开去，明亮的繁星一颗一颗相连，像一张巨大的网，直向无边际处张去，笼罩在每个人头上。远处姜氏越国的皇宫仍旧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