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山河』（四）赠马

这一路压抑一直持续到他们回到成王府，直到有人前来迎他才缓和一些。姜竹涛喊住永夜：“你跟我来。”说完遣走了来迎的人，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永夜跟着他居然绕到了马厩，这里的马虽说品种不错但也算不上稀奇，唯有边上的那一匹，不算高大但只要站在那里就仿佛奕奕生风。毛发白如雪柔如玉，四蹄却有一半呈墨黑，像刚从墨池中跑过，黑夜中如悬空踏风。

那马也是惊奇，原本仰头高傲，见了姜竹涛顺从地低下了头。

“这匹马一出生就由我驯养，千里之疾，旁人只看得见它的影子，取作半影。”姜竹涛把半影牵出来，递上缰绳，“今日我把半影送给你，能不能当它的主人，还要看它认不认同你。”

永夜接过缰绳，抬头一看，马也正瞪着它的圆眼看他，灵气十足，半影直盯了他许久，半步踏出竟想要后退，踟蹰间走到他面前微微低下了头。

“以后你就是半影的主人了。”话语中若有若无地松了一口气，“明日一战，万事小心。”

“臣领命。”永夜一晃神，姜竹涛看过来的眼神似乎带了些许柔和。

“去吧，好好休息。”

永夜应着离开，走了一半忽然回过头，月光倾洒在不远处那个人身上，半影靠在一侧，绝对臣服的姿态任他抚摸。

都说灵马识人，或许今后所有人都要向你臣服呢。永夜转身，嘴角不自觉地有了微妙的弧度。

次日一早永夜就要赶往上水，姜竹涛一直为他们送行送到城门口了，言和才道：“殿下，回府吧。”

姜竹涛点点头，抬头看永夜：“此次一战，不许失败。”

昨夜的柔和不复存在，真像错觉了，永夜抱拳：“臣谨记殿下嘱托。”

一行人没日没夜赶到上水，上水的城门却被起义军堵死了，他们只好在不远处安营，派一个人偷偷入城通报。

“将军，军师来了。”红颜走进帐中，为永夜换掉凉透的茶水，自从到上水永夜就一直在推演策划，一刻不停。

言和随着进来，在军事布图前端详片刻，立刻明白了永夜的用意：“敌方擅长布阵，阵势错综复杂，你这是以阵压阵？”

“没错，这套阵法改自奇门遁甲，破他们的阵足矣，你熟悉奇门再帮我看看。”永夜一面在沙盘上推演一面回道，“成王的原则，起义只镇压不灭杀，以阵围阵伤亡最少，只是现在......”

“我们人手不足，只有我们自己的三千余人阵眼衔接不上。”言和接道，这种默契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他一笑，“等到起义军再来叫阵，我会让上水城主开城迎战，上水士兵就在城内待命，我们在他们将注意力放在城门那里时，出其不意包围式从外面进攻，一早准备好的上水士兵这时与我们会和，阵就合上了。”

“我看了你的阵法，等会我再稍作改动，咱们攻守兼备，变化在攻，命门在守，把防守的部分画给他们，上水的守城将军实力不错，他们自己就可以操练起来。”

永夜在脑中谋划一番，完全可行：“怪不得成王叫你跟着我，就这么办，我们这边也准备一下，随时开城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