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当归1.14:困顿
陆谦被季非打发过来的时候特意乘机看了看审讯室隔壁的监控室——时候还早,监控室的人还没来。
陆谦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
意料之中的震惊。
“先弄清楚我们的位置好吗。”陆谦右手的食指轻轻地点点邓放鸣手腕上的手铐,平滑的指甲点在手铐上,清脆的声音在整个安静如鸡的房间里来回激荡。
邓放鸣本来也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即便是坐在了这么个压抑的小屋里虽然模样看起来狼狈了些,但是也是一副气定神闲的坦然。
“陆先生,不管是你还是季队长,你们没有任何指向我的直接证据,四十八小时之后你们不还是得放掉我。”邓放鸣笑着,看向陆谦的眼神像是看向一个小孩子,“陆先生,您还是太嫩了。”
“我记得之前你不是这个态度。”
“因为我觉得顾先生可能比您更可靠些。”邓放鸣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张名片直直推到陆谦面前——排版格外简洁,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印着一只张扬杜鹃,在右下角才签着一个叫人难以分辨的名字——偏偏陆谦却认得分明——顾渊。
“好的,谢谢您的提醒。”陆谦笑了起来,全然没有邓放鸣以为会出现在他脸上的惊愕。他站起身,像是手上占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拍了拍手,也没管邓放鸣就直接出了门,不过他倒是没有直接去找季非而是转身进了讯问室隔间的观察室,透过玻璃看着刚刚还一副你们能奈我何的邓放鸣渐渐变得有些许急躁。
陆谦反手关了门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莫约响了不过两三声那边的人就接了起来,是个女人的声音——
“先生您说过这次回埠市是私事。不会用到我们的。”
“那你辞职?”
那边的人瞬间噤声。
然后陆谦才切入正题:“顾渊的行踪盯紧了。你在锦州总队呆好,不方便的事情交给俞叔去做。”
那边应了声,陆谦正打算继续说些什么的,才吐出邓放鸣几个字就见门被推了开,迎上了季非神色闪烁的眸子。
季非张了张嘴但是什么话都没有吐出来,直接退了出去。
“我这边还有事,挂了。”
“等等!邓放鸣怎么处理!”
“换人吧。”陆谦说完这几个字就直接挂了电话,匆匆的开了门,瞧见季非就在门外头抽烟,倚着墙,低着头,像是在等他打完电话。
“少抽烟。”陆谦仗着自己高那么一点的身高肆意揉着季非的头发,从他的手中将烟抽出来吸了一口,又转身吐在了季非的耳边,呛得季非直咳嗽。
“恶不恶心。”
“说吧,怎么了。”陆谦倒是丝毫没有被抓包了的自觉,话说的反倒像是季非无理取闹一般。
季非手里是一张卷宗的复印件,塞到了陆谦手里头,面上是说不清的神色。
陆谦倒是少见季非露出这样的神情,先前骗了这个人,这个人也只是气愤。草草的瞥了几眼,只瞧见纸上写着去年的命案,好巧不巧沾上了他陆谦养父的公司。
“他干我什么事。你别放在心上。”
季非看了他两眼,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顺手开了邓放鸣讯问室的监控录像。又回到办公桌前面继续进行着枯燥无比的卷宗整理。坐得笔挺,故意连水也不喝一口,强撑着眼睛,干涩得甚至有些发红,装作一副累急了的模样,他要是猜得没错估计是家里的两位又想要通过各种方法干涉自己的生活。
真他娘的好笑。
“DIDDII....”
意料之中的一通电话。
顶着陆谦询问的目光,季非笑了下,索性开了免提。
“你今年三十了吧,能不能让爸妈省点心。”
那边的男声是叫人听不出来年龄的声音,但是那股子强势的劲儿隔着屏幕都发散出来。听起来像是父母照例关心自家儿子,但是偏偏从那边那个男人的嘴里说出来叫人没来由的想要忤逆他。
没有原因,就是那个语气都叫人来气。
陆谦皱了皱眉头,他当然记得这个人。
季非把他的眉头抚开,一只手还在唰唰的写着什么,嘴上还不住的开炮,活像是个一人分饰三角的大忙人——“我死了够你省心吗?季蕴,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忙着案子的事情也麻烦您高抬贵手不要来打搅我。”
那边的人冷哼,一句话都没说,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换了一个女人来说话:“阿非,你好好和爸妈说话可以吗?”
“怎么,又是谁家的女儿你们觉得和我合适?”
陆谦觉得有些尴尬,抓住季非在自己脸上胡乱揉搓的手,想张口制止,但是瞧见了还通着的手机,不由得笑这个人的胡闹:“别闹。”
不大不小,恰好够那边的人听见。
那边的人瞬间噤了声,倒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季非划拉了两下边上的水杯,搞出来丝丝水声叫那边的人格外浮想联翩。
“季非,你他妈少给老子丢人现眼!”
季非笑了声,没说话,倒是陆谦听着直皱眉头,伸过手越过季非的手直接挂了电话,被季非盯得多少有些不知自在,指了指季非本子上的东西,提醒道:“看本子。”
季非还是笑,扯过本子写着什么,直到那边睡觉的夏荞的闹钟响了他都还没停笔,还不准陆谦看,非说要等老罗他们回来了之后等罗宇熠看了才许他看,被夏荞催了好几遍才停了下来,嘱咐了陆谦好几遍不许看,才上了夏荞的车回了锦州主城。
而另一边的罗宇熠眉头都要皱成死结了,他看见凶手了。
他敢保证那是凶手。或者说是凶手之一。
可是没人会信,实在是太玄幻了。
他握着拳头,指甲深深的刺进掌心,那是最柔软的地方,被他自己的坚硬刺得生疼。
他说不出话来,像是什么掐住了他的喉咙,窒息得要死要活。
“哥?回局里吗?”罗宇阳看着自己兄长尸检之后就一直蹲在外头抽烟,眉头深锁的人在烟雾里显得格外看不透。
“你带上周昄去离这里最近的男厕所看看吧...”罗宇熠叹了一口气,掐灭了烟头又踩了好几脚上去——他在刚刚在去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了自己在大学时候带过自己的研究生导师,好巧不巧那个人现在是埠市的公安局局长,这个地位差不多是正科级了,并且那个人是锦州省总局局长的有力竞争者,偏偏在这个坎儿....
那个人带着一个女生进了罗宇熠的隔间,嗯嗯啊啊的声音像是迫击炮似的炸在罗宇熠的耳边,那个时候罗宇熠已经恍惚了,愣是在厕所待到了一个小时之后那个人离开,顺着雄性麝香味传过来的还有一股子血腥味,罗宇熠不敢多想,逃似的冲了出来。
现下再回想起来,罗宇熠才知道自己可能是误事了。
“你东西掉厕所了?”
罗宇阳虽是问但还是在往那边走,面上的疑惑丝毫不减。
“算了,我和你一起。”
罗宇熠又握了握拳头,掌心又疼又痒。
他们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人围起来了,两个人对视一眼,疯了一样冲进了人群。
被围住的是苏聖和一个女孩子和一个看起来格外不学无术的男人,那个女孩子已经昏迷了,那个男人骂骂咧咧的,祖宗爸妈各种器官全都问候了个遍。
“马上退后,警察办案。”
还是罗宇阳反应快些,把那些围观群众全都朝后头逼了好几米,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声讨的时候局面已经控制住了,罗宇熠做了急救措施之后将女孩送进了市中心医院。
这一来一回的,又是伤检又是询问的差不多已经是中午该吃饭了的时候了,明明说着尸检之后就差不多可以回局里结案休息的事情一下变得有些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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