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当归1.16：断尾

“林净，这两天有没有埠市的人来总局？”

林净抬头望了季非一眼，那表情像是在说你的记忆被你自己摔了一跤摔掉了吗。耐不住季非的神情实在是认真才应了声：“不是你叫埠市支队的人过来的吗？”

季非拍案而起，想要出去追张霄，脚踝兀的一疼直接咚的一声跪在了办公室地上，顾不得撑着他们的手站起来就开始大吼：“去追张霄！马上把他带回来！要出事儿了！”

林净夏荞对视了一眼，季非鲜少这么有失风度的大吼。只见林净马上冲了出去，夏荞接通了通知楼下保卫处的电话急吼吼的叫他们关照一下埠市警员在总队的动向。

说话之际碰巧有人推门闯了进来。两道视线瞬间将进来的武警大队队长盯得死死，愣是叫这个精壮汉子打了个颤，看着季非正在困难的起身，又看见夏荞那个想来没心没肺的人儿紧皱着眉头打电话，尴尬的问了句：“你们这是干什么？季队睡着了摔下椅子然后摔断了尾椎骨？”

“你他妈不来扶老子一把还笑笑笑。”季非被他气笑了，用脚踹了他一脚，“你来干什么？”

“埠市过来的张霄张副支队出事了，刚出总队大门就出了车祸。”男人叫肖旭，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机从裤兜里掏了出来，“埠市那边也出事了，苏聖今天跟踪邓放鸣，现在失去联系了连带着还有死者李佩芝的导师袁冠，他今天上了一个厕所，半个小时没有出来，等外面的同时发现，已经凉透了。”

季非骂了声娘，觉得自己这个年末像是才从非洲偷渡回来一样，黑得不行，栽在小屁孩手上伤了脚就算了，现在还说啥啥出事，有点线索就断。

什么狗屎运气。

“老肖你赶紧派个你们武警队信得过的人过去....算了，麻烦老肖你亲自去一趟吧，这个张霄怕是知道的事情多得很。”

叫肖旭的男人应了声就匆匆走了出去，季非低着头揉搓着膝盖，灯光透过鸦羽似的睫毛在下眼睑处勾勒出扇形的阴影——季非又想到了最开始苏聖在医院跟踪邓放鸣但是看到了陆谦的事情。

他压抑住自己心里渐渐升起的怀疑，告诫自己不要断章取义，手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呼....”季非深呼吸了好几个来回才将手指放上了陆谦的电话号码，那边的人接的很快。

“小孩？”

季非一时失了语。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陆谦总是那么的掌控全局，细致到季非不用说话，不用见面，像是只需要把他们联通就可以洞察一切。

“你叫人杀了袁冠。”

不是问句，是很笃定，像是在阐述一个句子。

那边沉默了好久，才堪堪的应了声是。

季非觉得自己是希望他否定的，希望他骗骗自己的。

“我叫人去杀他没错，可是他的死确实是因为自杀。”陆谦顿了顿，才用温柔而低沉的声音解释道：“宝贝你不要逼我逼得太紧了好吗。”

季非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没说话，在陆谦看不到的地方点了点头，毅然决然的挂了电话，转头就收起了陆谦面前小孩似的面貌，给罗宇熠打了过去：“老罗，袁冠是自杀的吗？”

罗宇熠有几分惊愕，哑然：“你怎么知道？”

“死前有吸毒或者受到凌虐的痕迹吗？”季非没有理会罗宇熠的疑问自顾自的问着，“还有胡莹，你们没有把她放回去吧？注意她的安全，毕竟是唯一活着的证人了。还有就是苏聖失踪，想来是邓放鸣搞的鬼，那就说明苏聖有价值，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荞儿已经联系技侦科的定位苏聖手机了。”

罗宇熠被这连珠炮似的话逼得直皱眉头：“阿非你听我说，邓放鸣是我的硕导带走的，他是埠市公安局长，我今天上午出现场的时候在现场附近看见他带着学生进了厕所...我进去就看到了那个学生生死未卜，我觉得这一切马脚露出来得太巧了。”

“来不及了老罗，他们要断尾了。”

那边的陆谦握着手机，像是了然了一切似的，唇角挂着笑意，却冷的很。枯坐了好一阵才拨出去了一个电话：“顾渊，手伸的太长了。”

那边的人兀的笑起来，像是不解其意一般：“陆谦我真烦你这副做派，喜欢就抓回来干，都三十岁了你还玩儿什么养成游戏。”

“....”陆谦难得的爆了一句粗

顾渊充耳不闻，神色淡然像是陆谦说了句今天天气真好一样：“真的，陆谦，按照户口本来说，那个小警察还要叫我一声小姨子呢。”

“顾渊，既然开局了，咱们就好好玩儿。”

陆谦挂了电话，顾渊没有否认就是说明这边的人口包括器官贩卖都是顾渊涉及到的黑色产业，但是按照顾渊滴水不漏的性格，这些错漏百出的招式明显不是出自他手。

邓放鸣。

这个警察真是有意思，借着顾渊的手敲打自己吗。

陆谦笑着抽出来先前季非还没有整理完的A4纸张，帮忙在上面写着什么。

既然这些人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他陆谦也不是轻易叫人拿捏的。他又突然想起来之前锦州费智给他安排的身份，公大高材生。不由得笑了声，上头的人手腕也是有意思。

陆谦下车随便找了一家小店，帮季非点了午餐，顺道把纸条递给了店家，叫他们午饭的时候一并送上去。

苏聖醒过来的地方是个四周尽黑的屋子，小得苏聖这样长手长脚的人只能蜷着腿坐着，眼睛也被布条遮着，手脚被手铐脚铐止住，稍稍动一动就发出沉闷铃铛的声音。也不知道这个屋子先前是干什么的，苏聖总是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的味道。

“苏先生。没想到吧。”

是市局支队一个警员的声音，苏聖好巧不巧记得他就是应为季非叫自己去拘留邓放鸣的时候。冷哼了声：“确实没想。”

“不过你们这角色扮演的不行啊。”

苏聖还没有说完就被人一脚踹到了小腹上，男人穿的尖头皮鞋踹起人来实在是杀伤力大得不行，饶是苏聖自认皮糙肉厚也疼得蜷起来，胃直返酸水。

“有钱赚有命花就行，你少他妈在这里放屁。”

一个人冰凉的手拽住苏聖的手臂另一只手上是一指粗的针管，又有好几个制住苏聖的四肢，饶是苏聖武力值如何高也没法子在这么几个大汉手里讨到好处。

针尖在苏聖静脉的地方扎下去，被苏聖好一番折腾差点把针尖断在里面。

进来的人们有些急躁了，一边呵斥着边上的人一边似乎在指挥着别人拽动着什么东西，苏聖被捂着眼睛也看不见，只觉得房间里的血腥味更加的浓郁了。臂上兀的一疼，带着些许胀痛，实在是不舒服。

苏聖被人押着踉踉跄跄的前行着，搞不清来路也不知道会被带去哪里，苏聖其实是有点慌的，他怕这群亡命徒给他注射毒品。怕被用来威胁同事，成为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