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我追不上心上人？

丞相在向君上汇报关于顾玉林的事。陈韶踩在柔然的地毯上，地毯很软，踩在上面只觉得软的舒服，可在这舒服中有藏着怎样的危险却是不可预估的。因为它的柔软，足以让人放下所有警惕。

“君上，这是……这是顾玉林的所以供词。”陈韵面色沉稳的将供词呈上去，可眼睛里却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君上还是莫要在意顾玉林说的……说的……”

“说的什么？”君上接过奏折，语气中带有点责问时的愤怒。

“说的那些疯话，还是别太放在心上，以免伤了龙体。”

“哼……”君上一边看着奏折一边听着陈韶劝导，看着看着就突然笑出声来，带有点讽刺的感觉。

“朕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他平时说朕的次数还少吗？”

“这……”陈韵低着头，眼神飘忽不定。

“行了行了，这点事不至于。”君上摆摆手，有顺手将折子撂在书案上。

“可还有其他什么发现。”君上杵着下巴，抬起眸子看着陈韵。一副期待的表情。

“确实还有一事，药医长老去给顾玉林把脉时，发现顾玉林的脉象不太正常。”

“此话怎讲？”

“药修在顾玉林体中发现了一丝黑魔。依臣看这应该是他上次暴动的原因。”

“药修还说，这黑魔与寻常的不同，他觉得这股力量比起的还要强悍霸道。”

“哦……”君上极力克制住自己惊慌的表情，放在膝上的那只手不由的抓紧了些。

“依你看……是否有解救的方法”

“……臣……臣愚钝尚且不能。况且黑魔是可以通过灵力来净化的，而且衔……顾玉林的灵力在开阳也算的上是上上成的了，他自己不可能没有察觉，就连他自己都解决不了，想来要解决这个黑魔不是件容易的事。”陈韵不紧不慢地说着，可听他说话的这个人，内心却不是特别清净。

“……”君上眉头间锁得更深了，没有立刻接陈韶的话，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道。

“害……确实，就连书库里记载关于黑魔的书籍也极少。”君上道。

“那么依卿看……是不是可以用顾玉林，来填补这些漏洞。”

陈韵坚定道：“若是陛下想如此决策，那就得先保证顾玉林这个人，不能死。”

“但臣觉得应该先找到源头，以免其他人再受侵害，做好防范”陈韵一边说一边表露出担忧的表情。

“臣还有一事担忧，顾玉林的灵力太过于强悍，若是在次暴动……臣怕……臣怕没人能压得住他”

“慌什么，不是还有慕海赤在的嘛。”君上胸有成竹的与这个人讲话。

可他还是看出了陈韵的一丝丝不安和担忧，又补了一句。

“行了，这个你不必担心，朕自有妙计……你退下吧”

“臣告退……”

说完陈韶就缓缓退出来，皇上的寝宫，君上看着陈韶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缓缓说。

“行了，出来吧”

这时从后面的屏风，走出来个人。是个少年，少年独有的魅力一下子散发出来，配上身上的苗族服饰，就显得更有活力。

银饰随着走路的幅度增大，相互碰撞的声音十分清脆，也给人一种活泼的感觉，让人认为是个阳光青年。

“哟……今日的事，你也听到了？”

这摆明了就是明知故问，可少年也不责备只是轻轻地带有雄性磁性的“嗯”了一声。

“你不是说，这东西不会被人轻易发现吗？怎么药修长老那个废物都发现了？”

少年也不紧不慢的到“我只是说不会轻易被发现，又没说这东西不会被发现。”

少年讲话的语气和表情，很显然没有把君上放在眼里，他认为君上并不是个高高在上值得敬仰的人，只不过是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

“你……你……黎离，这就是你和朕说话的态度吗？”

“……”黎离没有回答他，只是拈起案上的折子，慢慢地看起来。

看着看着“噗嗤”的笑了一下，少年的笑是那么的甜美和阳光。只不过是表面看起来这样，可是细细评鉴则有一股妩媚和讽刺。

“这位顾宗师，还真是……”

“能耐大得很啊……”

“现在好了，你告诉我，怎么办？”君上的声音比刚才大了几分，刚刚那股沉稳的劲，一下就消失到云端了。

刚刚君上没有发出的火，现在全都发在了黎离的身上。

“放心，顾玉林就算再有本事，也没能耐解决得了它……”

“现在不是解不解决的事，是这个消息……会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少年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就把折子轻轻放回原处。

“那就封锁消息，若是锁不住了就……”

“就说他走火入魔了”黎离说完之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令人发指。

“还有君上，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反悔啊”说着就大笑着走了出去，一会就不见人影了。

君上有些气愤，竟然还有人这样威胁朕。

于是叫来身边的太监“传朕的令，顾玉林要是死了，朕就要那些人一起陪葬。”

昏暗的地牢中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顾玉林迷迷糊糊的有了一点点意识，说是一点点就真的只有一点点。

那个小药修在他旁边不知道陪了多久。

顾玉林只觉得“疼，好疼”但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疼的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慕海赤，慕海赤对着他笑对着他哭，和苏夷那甜甜的天真无邪的面容。自己在嘴里喃喃道“慕……慕……海……”

“夷儿……苏……”旁边的小修，被顾玉林这一下，可是吓到了。本就寂静的地牢中，突然有人低声说话，让人觉得有些可怕，确实会被吓到。

小修附身下去，听顾玉林在说些什么，可是奈何顾玉林的声音太低了，听得不是很真切，害怕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又是在抱怨这人怎么睡觉了都不安分。

听了许久才大概猜出来，他一直在叫慕海赤的名字。

“海赤……”

“羽守……”

“赤赤……”

“……子伴”

单是听着羽守就猜出，顾玉林口中的这个人与慕海赤有关，慕海赤是将门之后自然是有封号的。

他也听到了圣上的旨意，也害怕顾玉林真要是出个什么事，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达进去，于是告诉了狱官。

狱官也有同样的顾虑，不敢耽搁就派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慕海赤的护卫徐鹤。

慕海赤帮着苏夷的父母将苏夷的后事全部安排妥当后。与自己的护卫在街上漫无目地的走着，逛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以前顾玉林和他经常去的茶楼前。

这座茶楼看上去虽然不像是最好的茶楼但在慕海赤的眼中没有比这个茶楼更好的地方了。

楼虽然看着不是特别高尚，可是这一家的茶水确实出了名的香甜。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径直地走了进去，随便在大厅中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个茶楼是自己拜顾玉林为师的地方。

顾玉林很喜欢在这里喝茶，一盘枣泥糕和桃花酥，再加上一壶上好的普洱，他就可以在这里待上一天。

他的师尊每过一个礼拜都会带着自己来着茶楼里。一是为了检验这段时间里学的东西，诗书也好法咒的画法和咒语也好，都在这里重温；二是在之前自己的母亲司缨管的比较严，不许让自己随便出去街上乱转，于是师尊找个理由，让他有机会出去逛逛。

为了给慕海赤一个比较安静的环境，每次都选了上好的雅间，与外界的吵闹都隔绝开来，清净了许多。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雅间，在吵闹的大厅里，自己慢慢地喝茶，他不知道这壶茶到底是苦的还是甜的。旁边八卦的人声不决，他也不是很在意，只是觉得这声音像他的师尊还在他旁边训斥他的错误。

回味着……回味着……

“这里不可以这么写……”

“还有这里字……字太丑了，看不清……”

师尊他监督着自己的写字，师尊则是自己在看自己的书。做完这些事，慕海赤在获得他师尊的许可后，就可以自顾自的出去玩了，而顾玉林则是自己在茶楼里继续喝茶。

这一天后，又是要去校场操练，毕竟自己以后可是要当将军的人，怎能不会武呢。但他的师尊顾玉林则是一直陪着自己练，从艳阳高照到日暮黄昏，顾玉林一直在……

慕海赤则是知道师尊好面子，如果不挑些毛病，就要夸奖他，可是要顾玉林说夸奖的话就像是要他的命一样。师尊不喜欢说，他也不强求，但他知道若是没有真正发火，那就说明他写得还可以。

于是只能一边陪笑一边把茶给顾玉林倒上。

“师尊～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改。喝口茶消消气”

“你……”顾玉林则是被慕海赤这一声师尊叫的鸡皮疙瘩掉一地，于是不在说了，只是脸颊微红地低着头喝茶，然后沙哑地一句“去吧！”

“砰”杯子重重的砸在桌上。

将慕海赤从记忆中拉回来……

“唉，你们听说了吗？那个顾玉林就是那个顾宗师，他又杀人了。这次杀的好像还是慕将军的小徒弟，他好像也朝君上动手了，若不是慕将军及时赶到，估计我们现在正在服国丧呢！”

“不是我说，杀了那么多人，哪儿还称得上君子，宗师啊，这不……这不是玷污这些个称呼嘛。”

“哎呀，真是可怜了苏夷这个孩子，多好的一个孩子。听说在以前苏夷是想拜顾玉林为师的，可是人家就是不收，最后被慕将军看着可怜收了。”

这几人不仅说，还比划着动作，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的愤怒。

“我觉得顾玉林怕是相当帝君想疯了吧。上一次他杀完了一个刚刚从瘟疫里熬过来的村子，哎呦！那得有多少人冤死啊，本以为他们挺不过去了，谁承想竟出了个高人，妙手回春啊，好像连自己灵核都搭进去了。现在估计也是个废人了，好人有好报，并没有太大的损伤。”

这些个人显然是没有注意到慕海赤就在旁边，一个接一个地大声议论起来。

“瞎！谁知道突然冒出个顾玉林来，那个圣人所做的一切，都白废啦”

“要我说，慕将军当年拜了个这样的师父真的是……也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想的，是不是眼瞎了，才拜他为师的……”

“主子”慕海赤身边的护卫，听到有人说他主子的坏话，有些按耐不住了。

慕海赤没有说话，抬了一下手，示意他不要说了。

“挨跟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到处乱说啊。这药修长老在顾玉林的脉中，发现了黑魔，前几次发疯都是因为这东西。”

“那肯定是因为想当皇帝想疯了，修炼时入了魔......会不会是因为想升仙......”

“反正杀了人就要偿命，管他什么目的呢。”

慕海赤手中的茶杯，被他捏成了碎片。

这时才引起旁边人的注意，刚刚那几个气氛十分活跃的人一看见慕海赤就在自己旁边，一瞬间就哑了，一个个的都不敢去看慕海赤，面部神情和眼神中都充满了恐慌，生怕慕海赤一个不高兴，把他们都丢出开阳城去。

慕海赤并没有很想把他们丢出去，只是眉头紧缩，一遍遍在脑子里琢磨着刚刚那个顾玉林有黑魔的事。大概也只有他知道其他人都可能被黑魔侵染，但他不会，除非是他自己去主动接受。可是顾玉林为什么要去沾那东西，是嫌命大还是想要变强，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渐渐地慕海赤额头上的青筋突起。

护卫徐鹤也发现了，若是在不说一些事，分散他的注意力那可就麻烦了。

“主上，地牢里的人说，顾宗......顾玉林在昏迷时念叨您的名字，您看......”

慕海赤没有立刻回复他，依旧呆呆地坐在那儿。过了许久，久到茶楼又恢复了原来的吵闹，久到徐鹤以为慕海赤不会去看顾玉林的时候，慕海赤突然开口......

“备马，去地牢。”

徐鹤顿时瞳孔地震，却也不敢耽搁就应下了。去往地牢的路上，慕海赤一直眉头紧缩，心事重重。

这时街上人比较多，慕海赤又没有那种我来了，都统统闪开的公子气。只得慢慢走。

“娘亲，这位公子是不是追不上心上人啊，怎么愁眉苦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女人一把捂住了嘴，一边赔笑着道：“慕将军，孩子他还小......您别在意。”

慕海赤当然不会跟他们计较，一心只想着顾玉林，哪儿有心思管这些。

不过心上人确实让他好奇了一番，对着那个女孩浅浅的一笑就走了。

这时顾玉林也醒了，他刚刚问了那个小修他睡了多时，小修告诉他，睡了四日。顾玉林觉得有个人这样守着自己，不大自在，于是找了个借口把这个小药修给支走了。

小药修像是得了多少金银财宝似的，就立马退了下去。

没有谁会愿意呆在一个充满危险和冰冷的人旁边。

搁谁都不会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