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戏精别演了

慕海赤见云丹走后，转而对徐鹤说“这几日可以发现什么？”慕海赤虽然是在与徐鹤说话，眼睛却盯着云丹离开的方向。

徐鹤心想：这不才两天的嘛，怎么这么急啊！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上任然在实话实说这几日的发现“没有多少发现，只是目前推断人应该是从高处摔下来的。后来又怎么到训练场的也不知道。”

慕海赤：“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有事我叫你。”

徐鹤也退下了，慕海赤确认了一下周围没有别的人。这才推开门。

绕过屏风，把帽子放在桌子上，换了平常穿的衣服。

这才过去看顾玉林……

顾玉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手腕上红红的像是挣扎绳子的束缚而勒出来的。

躺在床上没有出声，刚刚听到动静兴许是因为害怕，没敢出声。

现在看见人来了，也是什么都不说。只是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慕海赤就看着顾玉林就这样突然醒了就很惊讶，两人互相看着都没有说什么，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突然慕海赤开口了：“醒了？饿吗？”

顾玉林没敢说话，慕海赤以为是他没有听清，又重复地说了一声：“你肚子饿不饿？”

顾玉林才缓缓点了点头。

慕海赤正要转身出门就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就又回过头，走到顾玉林身边。

看着顾玉林束手束脚的绳子，慕海赤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愣了一下，就开始解着绳子。

当绳子解完了，把顾玉林扶起来坐着。冷冷地嘱咐了一句：“不许随便跑，在这里等我。”

说完还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便出去了。

顾玉林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乖乖坐着等着，虽然表面上十分平和，但是手却一直攥着被子。

就这样安安稳稳地坐着等着那个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男人。他也不知道他自己在等什么，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只是觉得这个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他觉得特别安心。

就这样坐着等着。

门吱呀一声就被打开了，顾玉林下意识的朝着声音穿出的地方看着。

一会就见，刚刚那个男人端着什么东西。朝自己走来，突然刚刚悬着的心就这么放下来了。

只是一晃眼这个即陌生又熟悉的人，就站在了自己面前。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慕海赤就已经搬过一个椅子坐在顾玉林床边。

待他坐下后，拿起刚刚端过来的两碗东西中的一碗。

递给顾玉林开口道：“睡了这么久，想必也饿了。吃吧。”

顾玉林有些呆滞地接过那碗青菜瘦肉粥。看了一眼碗又看了一眼慕海赤。

慕海赤有些不明白，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你要吃辣？”

顾玉林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于是抬起碗就喝，突然就移开了。浅浅的吐了一下舌头，嘴唇红红的像涂了胭脂一般。

慕海赤被他这一反应，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是被烫到了。

慕海赤有些责备：“你自己不会吹一吹吗？”

顾玉林：“……”慕海赤没有听到，顾玉林的回答，自从顾玉林醒来之后他就没有听到顾玉林开口说一句话。就连到现在他都没有听到顾玉林说一句话，又被烫到了，突然就有些气愤。

慕海赤声音又大了一些：“你是不是不会说话。”

顾玉林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说话了：“不是。”

慕海赤被他这一声回答愣住了：“……哼……我还以为……哑了呢！？”

顾玉林没有再多说什么，看着自己捧着的这碗粥。也没有在做其他的动作了。

慕海赤突然觉得自己在跟一个傻子说话，而且还是个不喜欢说话的傻子讲话。

都给他看急了：“你吹一下啊，你就这么干看着啊……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吃。”

说了之后把头撇朝一边，顾玉林像是听懂了一些，撅起嘴巴对着碗里吹着，过了一会，手里的粥就不再想之前那样烫嘴了。

每个几口就被顾玉林吃完了，看得出来是真的饿了。

慕海赤就这么看着他吃完了，顾玉林大概是没有注意到慕海赤的目光。只是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碗中的粥，直到吃完了，才对上慕海赤的目光，一下子惊慌着把自己的目光移开了。

慕海赤倒也没有多少表情，同之前一样，像是没有看见刚刚的那一慕，和顾玉林的那一个动作。

只是平静的接过顾玉林手中的空碗，把另外一只碗放到顾玉林的手里。

顾玉林凑过鼻子去闻了闻，有些不情愿。看了一眼慕海赤又看了看手中的那一个装满深色液体的碗。

可是顾玉林没有从慕海赤的眼镜里看出任何意思。试着尝了一小口。

瞬间一股苦涩充满整个口腔，顾玉林没有忍住哗的一下把碗移开了。

没有再喝，抬眼看着慕海赤，眼中带有一丝委屈的感情。

慕海赤当然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于是冷冰冰的来了一句：“喝了，喝完。”

顾玉林犹豫了一下，声音很小地问了一句：“不喝，可不可以。”

慕海赤听了立马拒绝了他：“不行，必须喝。不喝你病不会好。”

顾玉林：“我有什么病？”

慕海赤：“……有大病。”

顾玉林：“什么是大病？”

慕海赤有些不耐烦地：“装傻？行……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多久？”

顾玉林这次没有再接他的话了，听得出来的都听得出来，眼前的这个人有些生气了。

等他说完之后，抬着碗底就一口把药都全喝了。

慕海赤倒也没有多惊奇，只是因为这种情况见多了，毕竟也算是半个医药世家，见多了也就不为怪了。

看着顾玉林把药都喝完了，将他手中的碗接过，放在了桌子上。

又一次转头看着顾玉林，说实在的现在他分不清顾玉林现在是不是真的傻了，还是他故意的，这一切他都说不准。

因为以前顾玉林有时候会装傻充愣，装的特别像，如果不是知道的人，可能就会被他这一招给蒙混过关了。

现在他不知道真正的事实，只知道，现在顾玉林在他面前，这个是人在他手里，他的人他的命一切都攥在他的手里。

可是眼前的这人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看不清事情的本质。就像你看着眼前有一片黑黑的东西，你不知道那到底没有边的深渊还是只是一滩撒了的的墨汁。

你想迈过步子去探个究竟，可是又有什么东西束缚你迈不出这一步。

就这么看着确实让人难以猜透。

顾玉林和慕海赤对视了一会，两人分别带着不同心思，看着对方，想要从中探得哪怕一点点情绪或者想法。

可惜他们都看不懂对方的眼底到底都有些什么东西。

慕海赤看了一会，主动移开目光，却没有丝毫的避让。只是像看着一样东西，看了一会就转移了注意力。

慕海赤：“你在这里待着，我有点事。”

顾玉林：“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慕海赤：“不可以。”他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

顾玉林有些失望，可还是乖乖待在床上。没有过多的请求和疑问。像一个被抛弃的小狗，不能说出什么挽留的话。

虽然顾玉林不知道慕海赤要去做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这样他说什么就听什么吧。

慕海赤交代完之后就推开门，出去了。

但也没有走远，只是换了个地方去看书。

慕海赤今日倒是没有全心全意地把你书全部看进去，只是偶尔可以看进去一些，并没有之前那么高的效率。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个样子。

就这样熬到了天擦黑，他让徐鹤给顾玉林安排了晚饭。就差不多快要睡觉的时候，慕海赤才回到自己的房中。

推开门，烛火已经被徐鹤点亮了。但不是很亮，基本可以看清屋里的一切陈设。

绕过屏风，看见顾玉林依旧保持着他刚走时候的姿势，整个人靠坐在床上。

垂着眼眸，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知道慕海赤走到床边的时候，顾玉林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抬起眼睛看着慕海赤。

像小孩子突然见到自己的家长一样，眼里完全只剩着高兴和安心。

慕海赤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一瞬间的情绪，只是看见顾玉林突然抬头看着自己。

于是问了一句：“你一直没有睡觉吗？”

顾玉林：“嗯……”点着头。

慕海赤：“为什么不睡觉？不困吗？”

顾玉林看着被子想了一会儿：“不知道……”这次他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闭上眼睛满是不安。

慕海赤低低的笑了一下，“你只会这样敷衍我吗？”

顾玉林：“……”他没有说话，不知道慕海赤是什么意思。

慕海赤等了一会没有等到顾玉林的回答。

慕海赤：“睡吧。”手上一边拉着被子准备在地上睡觉。

顾玉林：“你为什么不睡在这里。”说这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慕海赤：“……你自己睡吧，我睡地上。”

顾玉林：“为什么要睡地上，是我不好吗？”

慕海赤顿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的意思，像是打定了决心要睡在地上。

在拉上被子前：“睡觉。”

刚刚拉上被子，突然想起什么，又一下子坐了起来。看了一眼，还坐在床头的顾玉林。

以前若是睡在同一个屋子里，都是顾玉林去把灯给熄了。

慕海赤又起来把顾玉林放平躺在床上，帮他拉好被子。轻声地说了一句：“睡觉，好梦。躺平睡觉，不可以侧着睡。”

顾玉林瞪大眼睛看着慕海赤把自己的被子盖好。又看见他熄了灯，眼前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不知道怎么描述的情绪。

过了一会，适应了黑暗之后，顾玉林看见慕海赤已经睡下了。躺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黑暗之中隐约看得见，少年的轮廓。看着就觉得踏实，为什么只是这么一个少年却给人这种可以依靠的感觉。

看了几眼，顾玉林又拉紧了被子。闭上眼睛，就这样半睡半醒的躺着，说实在的这样子他根本睡不着，想要翻身。可是一动腿就疼的厉害。只能这样平躺着，闭着眼睛。

其实这一天晚上，睡得不好不止顾玉林一个人，还有一个慕海赤。

慕海赤虽然也是睡不着，但还是闭着眼睛养神。只是说前几天说得也不是很好，但总的来说可以入睡。

今夜却是完全没有睡意，明天还要上朝，没办法只能这样养神。

慕海赤很早就起了，他起的时候顾玉林还在睡觉。

轻手轻脚地出去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顾玉林已经醒了，只是满脸都写满了不安，脸上还红红的。

慕海赤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他和顾玉林还可以在朝堂上碰面，只是现在换了一个地方，和一个方式。

慕海赤看着顾玉林的脸红了，就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很好……又发烧了。

没办法，这温度不算高但也还是发着烧。发着低烧，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给他顶着一块冷毛巾。

顾玉林虽然是发着低烧，却迷迷糊糊地看见慕海赤在他床边。

顾玉林就这样迷迷糊糊地低烧时断时续地烧了几天。他也就浑噩噩的睡了四天。

在第四天的时候终于是稳定了，没有再发烧了。

司缨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只是这几日事情有些多，没能抽开身，她也是相信慕海赤，一个人可以应付这些东西。

也就没有过来看看，直到今天时间终于宽松了一些，就来看看了。

慕海赤坐在床边守着顾玉林，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或者是有没有打盹。

司缨来到慕海赤的房前，敲了几声门。等了一会，没有人回应，就推开门进去了。进门她就看到慕海赤坐在床边，杵着下巴。

试探着说了一句：“羽守……”

慕海赤这才反应过来，抬眼就看到了司缨，立马起身相迎。

慕海赤：“娘，你怎么来了。”

司缨：“刚刚我敲门，你没听到吗？”这话倒是没有责备，完全只剩着疑问。

慕海赤：“哦，刚刚没有注意到。”

司缨：“这几日你也是操心了，许多，没注意到也不怪你。”

慕海赤点了点头，确实这几天忙来忙去的就没有好好地休息过。

司缨：“这次我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个事情，把他这么一直藏在屋里也不太合适。”

慕海赤：“嗯。”

司缨：“我是这么想的，给他一个新的身份，目前府里都是信得过的人。让孔勤去安排一下，至少又有一层保守。”

慕海赤：“……给他一个新身份？”

司缨：“对外就说，他是我们捡回来的一个仆役，当时看他双腿伤着，就把他带回来了。”

慕海赤：“就让他这么顶着这么一张脸出去？新身份也得有个名字吧，总不能让他叫顾玉林吧。”说着就浅浅地笑了。

司缨：“名字，你取。”

慕海赤：“嗯，我可以用幻术帮他改变容貌。你可以直接透过幻术看到他的真容。”

慕海赤：“名字嘛……就叫慕朝。”

司缨沉默了一会，道：“好，我去让孔勤招呼一下。”

司缨：“对了，我差人做了一个轮椅，给……慕朝用，过几日让云丹来照看他，带他去院子里透透气。”

慕海赤：“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