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飞走咯

沈少雨晚上回到公寓没有看到文冰的踪影，于是拨通了林烁的电话：“喂，林哥？小冰还没忙完吗？怎么手机也关机了？”

“他今晚的飞机飞米兰，沈少爷你不知道吗？”

“什么？他去干嘛？和谁去的？”沈少雨一连串问题，有些气急败坏。

“米兰下周有他师兄文森特的时装发布会。”

“下周的发布会，今天才周三他忙着去干嘛！”林烁哪敢说小冰这不是怕被沈少爷你C死吗？

“林哥，马上给我订米兰的机票。”沈少雨挂断电话。

林烁挠了挠头，回头看着靠在枕上就着台灯看书的袁长衣：“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你这领一份助理工资干两份工作，还挺辛苦呀？”袁长衣忍不住笑，嘴角一颗褐痣跟着飞扬。

“我从小就看着他们两个打架炸鱼掏鸟窝，跟看亲弟弟一样。我哪有办法啊？”

“嘁，他们是弟弟那我是啥？”

“你当然是他们的亲嫂子咯？”林烁凑上前吻了吻袁长衣的嘴角：“对不对？老婆，我们可是合法夫妻。”

“越老越不正经，我看你是面孔都不要了。”袁长衣伸手轻轻推开林烁的头，却被一把捏住更深的吻了下去。

两只刻着彼此名字的婚戒在台灯柔柔的光线下闪起一丝微光。

沈少雨在客厅内不停的踱步，因为文冰不告而别的生气愤怒感觉渐渐消失后，取而代之的是害怕失去的恐惧和失落。这种感觉跟两年前自己选择结婚时不一样，那时候他给自己标上了为了家族为了亲情为了大局等一系列的借口，好像这样自己的良心才不会收到折磨。也更加拼命的工作，对自己对工作越来越严厉，把自己逼得越来越忙碌冷漠，以此来逼自己不再想与他有关的一切。直到这次文冰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才发现，感情什么的事情，哪里是用理智能够控制得住的？心底里长久以来不敢碰触的东西在此刻深夜中突然磅礴喷出，思念像疯草一般生长，沈少雨只有将自己深深埋进枕头里，闻着那个人还残留的一点点香味，揉着他散落在床上的发丝才能得到一点点安慰。

“叮”手机短信声响起。

林烁：沈少爷，最快到米兰的航班只有8号晚上的，需要订吗？

沈少雨：发布会是几号？

林烁：当地时间10号早上10点30分。

沈少雨：就订这个。

搁下手机，沈少雨抚着缠绕在手指间的银色发丝默默出神。

（米兰当地时间8月10日12时10分酒店宴会厅）

文森特拖着一个漂亮的金发男孩来到文冰身边：“冰，你觉得我今天的发布会怎么样？”

“无聊。”文冰摇着手里的酒杯：“不过那几个买手挺高兴的，恭喜你！”

文森特揽过身边男孩的腰：“那就够了。”

看到对面涌过来几个摄影记者文冰急忙放下酒杯准备离开，文森特见状示意身边的金发男孩上前阻挡，自己拽着文冰的袖子藏去角落。

“冰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VI今年可是铆足了劲要把那个P和G踢下台。你要是回来咱们两个可是天生一对！”

文冰翻了翻白眼，文森特中文说得不错只是到现在还用不明白成语：“谁跟你是天生一对！等我忙完这部电影再说吧！”

看到另外一侧又涌来几个记者，文冰侧身跟文森特说：“回头电话再联系，我要走了。”

文森特点头，拉起文冰往后门离开。

走出门天空突然下起小雨，文冰摘下眼镜准备跑向路边，突然身后一个人伸手拉住他，回头看见沈少雨正死劲攥着他的胳膊不放。

“放开我！”文冰皱眉。

“我不放！”沈少雨垂着头，雨滴湿了额前的头发。

“你是不是有…”文冰挣扎时发现沈少雨眼角红红的，无奈地叹道：“你弄疼我了。”

沈少雨这才稍稍松了点劲：“你别走我就松手。”

“你是不是有点什么大病啊？沈少雨。”

“是，我就是有病！你别走，别，离开我。”沈少雨拽着文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文冰推阻间发现沈少雨眼里竟然噙着一汪清水，忍不住想笑：“这雨也不大啊，怎么沈二少爷眼睛就流水了呢？”

本来绷着的一根弦被少冰一句玩笑话挑断了，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倒把文冰吓了一跳。

“你哭什么呀！”

“我去沈少雨你是不是有病呀！”

“嗷嗷啊，我就是来看个发布会明天就回去了！你哭啥呀哭！”

“你别往我身上蹭好不好！我妈刚给我做的新西装被你弄脏了！”

“哇哇哇！沈二狗你滚啊！”

“沈少爷我错了，你别哭了行不行，等下记者追过来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求求你了！别哭了好吗！再哭我TN打你了啊！”

“拜托了！沈二爷我不走了，不走了好吗？我再也不走了！别哭了”

文冰暴跳着又没办法的抱住沈少雨，像哄孩子一样拍着他的后背，牙齿咬得快要碎掉。

沈少雨抽噎了几下才平复住心情，搂紧文冰的腰瓮声瓮气的问：“真的？”

“嗯。”

“真的不走了？”

“嗯。”

“你说真的不走。”沈少雨连声追问。

“真的不走。”文冰咬牙回道。

“我赔你衣服。”沈少雨破涕为笑。

文冰一巴掌扇上他的头：“你赔得起个der你赔。”

沈少雨低头轻轻吻住文冰，一手揽着腰一手扣在他脑后，鼻尖熟悉的香水味让他感觉安心这才放开手：“赔不起我肉偿。”

文冰推开沈少雨还想凑过来的嘴：“快走吧，等下记者来了就麻烦了。”顺势扯起他的风衣衣领试图把脸埋进去。

“你为什么那么怕记者？”沈少雨揽着文冰往路边招手搭车。

文冰哪敢说半年前因为自己一时疏忽分别送了一个男模和另一个男演员一模一样的项链，偏偏两个人在一次party上遇到，言语不合大打出手，因此他们三个的照片在时尚头条足足占了一周的事。

“没…没什么，快点回酒店吧。”

一路上沈少雨都紧紧拽着文冰不放，生怕他会逃跑一样：“刚刚跟你拉拉扯扯的光头是谁？”

“那是我师兄文森特。”文冰试图挣扎了几次无果后，只好翻开掌心：“你拉着我的手行不行，再拽我的胳膊真的要断了。”

沈少雨立马十指扣住了文冰的手，凑上前深深的吻住他。

“还没进房间呢！”文冰推开他继续扯起衣领遮住自己的脸，假装没有看到前台一个红发小姐姐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怎么还咬我！沈少雨。”

刚刷开房间门，文冰就被一把扑倒在沙发上。

“我嘴都被你咬肿了，能不能轻点。”文冰大喊着往后挪，可腰却被沈少雨紧紧拖住带回怀里，递了一个盒子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文冰看着手中古朴的盒子，打开机括有一股淡淡的檀香，红丝绒上躺着一只通体温润莹光的和田玉镯子：“这是…”手有一丝颤抖。

“嗯，是我妈妈的镯子。”沈少雨将手镯轻轻滑到文冰的左手手腕上：“我特意叫大嫂找出来的，你不知道大嫂多高兴，一直叫我赶紧带你回家。”抵住爱人的眉心喃喃道：“回去我就公开离婚的消息，然后我们两个在一起好不好？”

文冰知道这只玉镯对于沈少雨来说意味着什么，若是十年前的自己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可是现在自己早已过了因为一句话就付诸一切的少年时期。只是此刻看着手腕上快与肤色融在一起的玉镯，心里仍然荡起一丝涟漪：原谅他吧，和他在一起，再像之前那样奋不顾身，再像曾经那样被他伤透心生不如死吧…心底另一处地方的寒冷也慢慢眼神开来。

“小冰？”沈少雨试探性的轻轻唤了一声。

“好。”文冰回道，随即被沈少雨紧紧抱住激烈的拥吻，自己也热烈地回应着，只是眼神渐渐清冷起来。

像溺水的鱼在深海里挣扎，像自由奔腾的河流挤在狭窄的河道里急切的想找到出口，像被烈日灼烧得快要死去的野兽伏在潭边贪婪地汲取清水。

沈少雨紧紧扣住文冰的头，借力凶猛地冲击，一下又一下，嘶吼着，像是宣誓主权一般翻滚肆掠。文冰亦是仰着头尽情的喊着，双腿缠住他的腰，尽情地扭动配合着，像是要吞没沈少雨一样。

直到精疲力尽才分开，像极了两头决斗的兽，没有胜负，只剩下满身狼狈。

黄昏的余晖渐渐洒满房间，沈少雨叫醒熟睡的文冰：“我抱你去洗澡好吗？”文冰不耐烦地抱着枕头欲躲开，却被强行掰开手送进浴室。

“你想吃什么我去叫客房服务。”沈少雨将怀中抓狂的小猫放进热水，给他肩头搭了一块热毛巾。

“走开！”文冰挣开怀抱，拍水赶他。

“行，你慢慢洗。”沈少雨替他重新搭好毛巾，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