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席琳

回家后，文冰放满一浴缸热水舒服的泡完澡，手里晃着一杯红酒趴在床上翻看杂志。沈少雨收拾完厨房和客厅，边走进卧室边收拾着被他丢了一地的衣服和各种乱七八糟的书籍。

看着床上摇头晃脑的文冰，刚吹干的头发散落在肩上，手臂上有好看优雅的肌肉，仰起头饮酒时露出勾人的线条。沈少雨快速冲了个澡跨上床，接过文冰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啪的搁在床头柜上。

“唔？”酒杯被夺走文冰伸手想去够剩下的酒瓶，被沈少雨一把拖回怀里。

“把我的脸挂在墙上让人练投靶？”

文冰眼角有些微微红，看起来魅惑诱人，拉得眼线长长的：“是啊，打中头10分，打中心脏50分，打中丁丁100分！”

沈少雨挑挑眉，未等他说完话一口吻住：“那你等着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直折腾到文冰连连求饶沈少雨才停下，看着累极趴在臂弯里的人轻声问：“怎么又把戒指取下来了？”沈少雨发现戒指又被文冰戴到了脖颈上：“不喜欢吗？”

“不是。”文冰将身子往下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半晌，沈少雨以为他都睡着了的时候才回道：“我有点害怕？”

“嗯…害怕什么？”沈少雨有些没听清。

“阿鹤你的承诺每次都是那么简单就说出口，可到头来呢？”文冰的声音虚弱而无力：“从前是，现在也是。你想要什么就许下承诺，不想要什么就一句话都不说就打破它。”

“我没有，我只是…”沈少雨抱住文冰的肩膀，想急切的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是，你没有，你只是迫不得已，你只是为了家族，为了公司，为了你大哥，为了你大嫂，你什么都为了，唯独没有为过我。这么多年我陪在你身边，连一句解释都不配有。”文冰用手臂遮住脸，说到最后声音昏沉又沙哑：“我这么多年到底算什么呢？”

“小冰。”沈少雨撑起身子，昏暗灯光下他想看看文冰的表情。想伸手去拉开他的手臂却又怕被拒绝，或者是害怕看到他的眼泪。只有探手轻轻从下巴抚上他的脸庞，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再深夜中有些烫的可怕。

原来痛极了，失望透顶了，只会变成无言。痛到现在，文冰连恨都没有了，就像激情过后只剩下虚无和疲惫。“关灯睡觉吧，我累了。”声音细若游丝，抚在脸上的手似是被刺了一下，停下动作慢慢抽了回去。

沈少雨起身关灯的空隙，文冰也裹着被子缩到离自己最远的床边。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沈少雨不明白为什么上一秒还跟自己抵死缠绵的人，突然变得像陌生人一般遥远。手指间还缠着他长长的发丝，可是此刻自己都不敢贸然伸手去抱一抱他。

“小冰？”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不知何时睡去的沈少雨突然惊醒手边空落落，惊的他急忙撑起身寻找。看到蜷缩在墙角边团成球状的文冰，沈少雨急忙上前将人抱在怀里。可是不论自己怎么用力也掰不开蜷缩的文冰，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面色，和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皮肤上开始出现异常的斑纹。沈少雨急忙拨通袁长衣的电话。

“喂，袁医生小冰不知道怎么了抱着肩膀缩在地上蜷成一团，而且他脸色好白身上还长了好多青色紫色的斑纹。”

“开视频给我看！”袁长衣沉声道。

沈少雨急忙打开微信视频对准文冰。

“手不要抖。”袁长衣起身边穿衣服边推醒林烁吩咐他快去开车。“是疼痛性休克，阿鹤你冷静一点把小冰抱到床上平躺，尽量抬高他的下肢保持温暖。我和林烁马上到。”

“袁医生，小冰不会有事吧。”沈少雨急切道，将手机丢到床上去抱文冰。

“不会有生命危险，阿鹤你不要急按我说的做，等我赶到。”

“好的。”沈少雨抱起文冰平放在床上，边按照袁长衣说的边颤抖道：“袁医生我害怕。”

“别说话了阿鹤，没事的相信我。”

“嗯。”

文冰蹙着眉，半梦半醒间似乎感受到一点温度便贪婪得向那点光亮靠近。只是走进去后触目只有一片茫茫地白色，白得不像话，刺得他双眼生疼。忍不住用手臂遮住双眼，再睁开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洁白巨大的蝴蝶翕动着双翅，灿烂银色的鳞粉随着它的扇动轻轻飘到自己身上。鳞粉像是有自己意识一般包裹住文冰的身体，他突然感觉身体变得越来越轻，背后有一种微微的胀痛感。接着从背后竟然生出一双绚丽的蝴蝶翅膀，开心得扇动着翅膀越飞越高越飞越远，谁知白色的天空突然一下子布满乌云，一声响雷炸开将文冰惊得醒过来。

“小冰！”见他醒来沈少雨上前一把抱住，被林烁拉开后袁长衣才上前查看，一番检查后递给他一瓶药剂看他服下后扶他睡下。

“林烁你看着小冰一下。”袁长衣取下听诊器塞进随行医疗箱：“沈少爷我们到外面谈吧。”

“小冰的治疗不能拖了必须马上开始。疼痛性休克虽然不致命，但是这样的次数发生太多会对心脏和大脑造成严重损伤。比如今晚这种情况，要是你不在的话谁知道会怎么样？”袁长衣点燃一支烟，坐在客厅沙发上缓缓道。

沈少雨坐在另一侧，双手扶额说不出的疲惫懊恼，只能闷闷地点头。

缓缓吸着烟袁长衣继续开口：“沈少爷，你们做的时候稍微节制一点。”

“嗯？”沈少雨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愣了一下突然涨红了脸手足无措起来，欲解释却被袁长衣抬手制止了。

“没什么，我也年轻过。”袁长衣笑了笑摁灭烟头：“等你们年纪再大点就会发现所谓的在一起并不只是两个人身体的痴缠，然后精疲力竭后狼狈的茫然。”

“而是彼此性格的互相吸引，和长久相处以后的那种信任和无微不至的关爱和尊重。”袁长衣习惯性的转了转左手的婚戒：“我现在说这些可能你还不明白，等你们彼此都在对方身上找到那种满足的安全感后应该就能明白吧。”

沈少雨默默嘀咕：袁医生明明才四十多，怎么看起来比大哥还老成，说的话像是活了大半辈子一样。而且今天小冰不是还说他跟林哥也…现在为什么要装清心寡欲的来劝我？算了算了，闷闷回道：“我知道了袁医生。”

“好了，我明天医院还有个会诊今晚我就在客房打扰了，你上去陪着小冰吧叫林烁也歇一会。”袁长衣起身浅浅伸了个懒腰走进客卧。

第二天文冰醒来时看到林烁坐在床边的椅子里打盹，席琳也趴在床脚。

“林哥？”

“小冰你醒了？”林烁闻声急忙起身查看，席琳也凑了一张脸过来哭喊着：“papa你没事吧？”

“几点了？”文冰抬眼看看时钟：14:03。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房间聚集了这么多人，发生了什么事？昨晚自己被沈少雨那个傻狗C晕了？

“papa是不是沈总欺负你了？我去揍他！哇~”席琳凑近脸看着文冰一身的抓痕哭道。

“咳。”林烁上前抓住席琳往回拖：“他没事，就是背痛发作了。”

卧室门口肖尘墨听到声响走来看了看：“文总你醒了。”

“唔。”文冰扶着有些昏沉的脑袋：“林哥你们先出去一下，我静一静。”

“好的，你先起床吃点东西。”林烁说着递了一杯果汁放在床头，拉着席琳走出卧室带上门。

肖尘墨走进客厅打电话向沈少言汇报，完毕后回身看了看蹲在沙发上埋膝哭泣的席琳：“我现在要回公司一趟，席琳你要待在这里还是？”

“我要在这里陪papa。”席琳抽抽搭搭回着，掏出手帕擦鼻涕。

看见他用的是自己那块蓝色条纹手帕肖尘墨不知为何有点欣慰：“那我晚点来再来送你回家。”

林烁从厨房走出来和肖尘墨打了个招呼：“肖助理麻烦你回去跟沈总裁说一下，小冰现在没事了叫他不用担心。”

“好的，林助理留步我等会儿再来。”说完肖尘墨关门离开。

等会儿再来？还来干嘛？林烁不解，看着蹲在沙发上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席琳叹气道：“小祖宗你再哭真把小冰哭走了咋办？”

“可…可是”席琳抽噎着。

“可是什么呀可是，早上九点就哭到现在，你赶紧洗把脸去公司吧！礼服那边出什么岔子你爸爸不把你屁股打开花来！”林烁喊道。

“我…”席琳还欲争辩，被林烁连哄带骗送下楼：“你不是都看见小冰醒了吗，没事的快去吧！”

“那林哥你要给我打电话哦？”席琳用手帕捂着嘴，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落。

“打打打！半小时就给你打一个视频电话行了吧。”正好看见肖尘墨的车缓缓从驶到路边林烁急忙招手让他带上席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