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手疼，打不动

“席琳，虽然我知道不管我的事，可是我还是想问一问，你和文总是什么关系？”肖尘墨看着靠在副驾驶沉默的席琳，迟疑道：“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不说也没关系。”

席琳扯了扯颈带让自己更舒服一点：“肖哥我能抽烟吗？”

“那我开慢点。”肖尘墨打开车窗，打灯靠右边慢慢行驶着，准备往城市边海埂上慢慢溜一圈。

用胸前的金属打火机点燃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席琳慢慢开口：“我的中文名叫作文林。文冰，是我法律意义上的父亲。”

“这？”肖尘墨有点措手不及，幸好提前降低了车速，大半夜路上也人烟稀少。

“我们家也算是一个没落的家族吧，跟当年的沈氏家族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像我父母那种身份地位的人，偏偏生出了我这样一个叛逆的儿子。”席琳举起手看了看手腕皮质饰品下缠着的一圈细细纱布：“我妈把我赶出家时我才十五岁，她大骂着我是怪物。狠狠地打我，用冰水泼我。在伦敦最冷的冬天把我丢到大街上，家家户户都在庆祝新年的到来，只有我一个人睡在街边等死。”

吐出几口烟圈，席琳伸出手指一一戳散它们。“然后我被一个酒吧老板捡到，他让我在吧台打工。”感受到肖尘墨投来的目光，席琳笑了笑：“他可不是好心，他不过是觉得我能赚钱罢了。”

“那段时间我为了能得到钱什么都肯做，只要能换到我想买的药，我什么都愿意做。”

“可是有一次我运气不好，遇到一个药贩子不仅把我打断我的手，还抢走我身上所有的钱。”席琳低头抱住自己的手臂，好似那种疼痛又出现了：“幸好文冰路过顺手救了我。”

“那时候我只觉得他像神话里最美的战神一样，几下就打跑了那些小混混，还把我带回家给我吃的，给我漂亮衣服穿。他说我们是两朵孤单的魂，既然相遇了那就抱在一起燃烧殆尽吧！这样就算到了地狱，至少也能有一个人陪伴。”

“他知道了我的事后，求陈安女士去要我的身份证明，然后办手续收养了我。”

“肖哥你不知道我母亲有多开心，像躲瘟疫一般赶紧把我扫地出门，关于我所有的一切她竟然在我走后放了一把火全部烧掉。”

身体上的痛可以愈合，可是心里的痛却不论过多少年都无法磨灭。肖尘墨将车子停在路边，伸手接过席琳指尖夹着的快要烧到手指的烟蒂，摁灭在中控台早就准备好的杯子中。

“以后除了文冰还有我在你身边，不要哭了。”肖尘墨解开安全带俯身抱住席琳：“你努力的一切都将得到回报。”说完轻轻吻着他眼角。

席琳抓着肖尘墨的手无声啜泣着，心里的伤痛一旦开了口就抑制不住，伏在他肩头索性哭个痛快。待到怀里的人渐渐平复下去，肖尘墨才拍了拍他后背：“乖不哭了，肖哥带你去看海。”

“嗯。”席琳埋在肖尘墨肩头：“肖哥我现在是不是还要再给你做一件外套。”

肖尘墨不禁失笑，还有心思开玩笑那就证明没事了。“好啊，以后我的衣服都你做好不好。”索性脱掉外套扔到后座，双手捧起席琳的脸深深地吻了吻他的唇。比想象中的美好，嘴唇有点起皮干燥但是味道甜甜的，像一颗融化开来的玫瑰糖。

席琳边哭边回吻着，第一次被人如此珍惜温柔地吻着心里抑制不住颤抖起来。

良久，打开的车窗刮进一阵带着玫瑰香气的夜风。

“我们去看海。”肖尘墨抚着席琳的脸柔声道。

“嗯。”

早上袁长衣和林烁带着文冰走进蜂毒实验室，一个抓着山羊胡子故作深沉的老医生看了半天说：“他的治疗面积比较大，我建议先从一边的肩膀开始，等一个阶段完成后再做另外一边肩膀。”

“那就先做左手，右手还可以画画。”文冰拉上衣服道。

“可以，七天一个疗程三个月算一个治疗阶段，今天就开始吧。做治疗的手尽量不要碰水不要受力，不过估计你也使不上力气。”山羊胡医生喃喃道。

“不用吃药吗？”林烁低声问。

“这个治疗不用吃药，但是尽量忌口，不要喝酒不要吃辛辣食品，饮食以清淡为主比较好。”

“你…”文冰咬着牙刚准备骂人被林烁一把捂住嘴连声道谢。

“好的，梁医生。我马上就去拿药！谢谢你梁医生。”林烁拉着文冰急忙退出房间。

出门后文冰甩开林烁骂道：“林哥你干嘛拦着我不让我骂那个骗钱的庸医，三个月才能看到效果不是骗子是什么！我还得天天来！”

袁长衣笑着拍了拍病历本：“小冰你的情况比较严重，先做几个疗程看情况后梁医生会给你减少次数的。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乖乖治疗。”说完朝林烁抛了个媚眼转身离开。

看着被迷得七荤八素的林烁，文冰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踢了他一脚向前走去。

“哎哟，小冰你干嘛又打我？我昨晚给你画帽子画了一晚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林烁急忙跟上，挠着后脑勺。

“画你的大头鬼画，你是在袁长衣身上画的还是屁股上画的？”

下午文冰带着一身寒气走进公司，左手不自然的垂在身侧。在服装陈列室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席琳，于是沉着脸一脚踢开楼梯间的消防门。

“肖哥你轻点别把我抱那么高，昨晚沙滩上有石头顶得我的腰好痛。”席琳抱着肖尘墨的头笑道。

文冰一脚踢开门时正好看到肖尘墨一条长腿抵在墙上支出一个支架，席琳则两腿岔开坐在他腿上。

肖尘墨还将头埋在席琳颈窝啃咬着，被突如其来的文冰吓了一跳急忙将席琳拦腰抱在怀里，席琳还顺势双腿交叉箍住了肖尘墨的腰。

文冰忘了左手被蜂刺扎的动弹不得，扯了一下痛得啧了一声，然后看着呆若木鸡的两人扶额问：“多久了？”

席琳急忙从肖尘墨身上跳下来，脆声回道：“昨晚上第一次！”

肖尘墨则跟着齐口同声回：“第一次见就喜欢上！”

文冰气得举起右手食指放在口里咬着：“好你个肖尘墨，沈少言自己搞不定还把你派来了是吧！还跟我玩离间计了，长本事了他！”

席琳听得一头雾水：“papa你说什么？”

“别叫我papa我没有生过你这种小兔崽子！”文冰转身朝走廊怒气冲冲地走去。

席琳急忙追上去：“papa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赶紧给我滚回去把衣服缝完，你才几岁就跟别人学着玩！”文冰怒道，转身盯着肖尘墨：“至于你，晚点我再收拾你！”

“林哥，我左手没力气你帮我按一下纸。”林烁闻声转身帮文冰摁住画纸。

“席琳你把这个扣子重新钉。”“对一根金色一根银色。”工作室一直忙到晚上七点才停歇下来。文冰拽着稍微能动一点的左手，叫席琳通知肖尘墨到沈少雨的办公室等他。

当事人出差还没回来，秦助理正准备下班时看见文冰领着几个人走进来，不解何意。

“秦助理你带席琳先出去。”文冰端坐在沙发上盯着对面的肖尘墨道。

“papa你不要打肖哥好吗？我自愿的不怪他。”席琳扒在文冰膝头抬脸乞求。

文冰气得一直咬着后槽牙：“你没看见我都残疾了吗？我怎么打他，你等我回去好好收拾你，先出去！”

“papa你可是战神，你轻轻一下肖哥就被你打死了。”席琳继续晃着文冰的脚。

“走开，敢拿老子开心了是不是？几天不打你翅膀硬了。”文冰挪脚扫开席琳，侧脸叫秦助理把他拖走。

“文总你要是想出气就打我吧，不要打他。”肖尘墨上前急急扶起席琳。

走廊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不知怎么林烁听说了刚才楼梯间的事怒气冲冲地冲进房间准备挥拳。赶来的几个同事急忙拉住林烁劝着。

“肖尘墨你还要不要脸了！席琳比你小十多岁你也下得去手！”林烁怒吼着被席琳拦腰抱住哭喊：“林大哥，林大哥你不要生气，不怪肖哥真的不怪肖哥，我是愿意的！”

一群人吵得脑门痛，文冰扶额不语。

走廊里突然传来一双高跟鞋踢踏的声响，一个红衣身影闪了进来兜头就给肖尘墨几巴掌扇到墙角差点站不稳，雨点一样的粉拳落下打得他只能举起双臂护住头。在众人一阵惊讶中红衣女子收了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熨烫整齐的套装，弯腰给大家鞠躬道：“初次见面，我是肖尘墨的孪生姐姐肖尘徽。关于我弟弟做的事情感到万分抱歉，希望各位能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说着强压着肖尘墨的头向各位鞠躬。

“对不起，文总。”肖尘墨低头说道。

大伙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呆呆看着这一幕，席琳被秦助理捂住嘴站在哭喊着：“肖哥，呜……肖哥。”

“好了，都出去吧。”文冰抱手看着对面的肖尘徽，心里哼了一声：先动手打了一顿弟弟，这下子别人说什么也不好再苛责了吧。倒是个聪明人。

“席琳你出去吧，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一遍。”文冰冷冷地，掀了一下外套下摆双手交叉放在膝上：“林哥你也坐下，冲动不能解决问题。”

“那么肖尘墨，既然你姐姐也来了，有什么话想说的就说吧。”文冰保持姿势不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问道。

肖尘徽暗暗叫了一声糟糕，这个文冰明显不吃自己这套苦肉计，正想给肖尘墨使眼色让他别开口时。

“我喜欢席琳，第一眼见到他就喜欢上了，我不管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我一定要跟他在一起！”肖尘墨急忙道，话说得太快扯到嘴角的裂口嘶了一声，用手擦了一下继续道。

“席琳的事你知道多少？哪像你说的这样简单结婚就能结婚。”文冰眼神清冷缓缓抬眼看着肖尘墨：“倒是你肖助理，你从上一家企业辞职的原因想必还有很多人不知道吧？”